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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来的实在突然,没有让人提前来通报也就罢了,竟然连门口一个提醒的人都没有。如意正让蔷薇和芍药帮着在试衣,先前芍药为了她那件湖绿色外袍特地做了一件轻薄的粉色内裙,正好拿来夏日穿着。
  虽然是穿在里边的裙子,但芍药也下了大功夫,绣上了不少同色的暗纹,费了不少的功夫,今日刚刚完了工,就趁着她刚沐浴完的功夫,拿了让她试穿。
  如意也是没事儿找了乐子,就任由芍药和蔷薇来打扮着她。
  谁知道,衣服刚刚上身,太子竟然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如意在镜中看到太子的身影时,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请安。
  “倒是吓到你了,不必多礼。”
  太子走到了如意边上扶起她,另一头,芍药和蔷薇识眼色的乖乖退到了一边。
  如意的手被太子握着,有几分拘谨,她低着脑袋,有几分不好意思道:“殿下,奴婢先去换个衣服。”
  “不必,挺好的。”
  如意抬起头,却恰好看到太子的目光带了几分不一样的神色看着她,她心里有些毛毛的,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够笑着道:“殿下莫要取笑奴婢,这衣裳也是奴婢让芍药做着玩的。”
  如意仍然小心的说着。像如意这般的侍妾,其实每隔一段时间,宫里都能领几套做好的时令服装,当然她们若是觉得不好或者不够,也是可以自己花银子出锦缎让底下人做了上来,甚至还可以请绣坊的人帮忙制衣。这种事情差不多是宫里潜移默化的潜规则,并不稀奇,但是若是要较真,则多少有些张扬,如意可不愿意在太子面前留下这么一个印象。
  “哪里是取笑,你往日里也太素净了,这样挺好。”太子又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芍药与蔷薇,道:“你们两个伺候主子有功,到邓先那儿领赏吧!”
  这份赏赐对于芍药与蔷薇二人而言,绝对是意外之喜,两人连忙跪下叩头谢了恩。如意见此也乖巧的微福了个身:“奴婢也替他们两谢过殿下。”
  “偏你礼多。”太子的手依然握着如意的小手,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笑意。
  如意隐约感觉到太子的心情似乎很好,她的心情也微微放松了点,只笑道:“瞧奴婢这记性,还未给殿下准备茶水呢!”
  “也别忙活了,孤来你这儿也不是为了一杯茶。”太子这话说的带了几分暧昧,如意能够体会的出来,但是却也没有太多害羞,只能够低着脑袋,心里暗暗想着。
  也是,她一个小小侍妾屋里的茶,还真是入不了太子的口。太子那边,听说还专门设置了一个茶房,好几名宫女太监专门负责给太子上茶一事。
  想到这里,如意笑着道:“那奴婢就偷个小懒,今日就不给殿下上茶了!”
  她语气娇俏,故意做出一副小女人的摸样。
  这段时日,她和太子接触日深,多多少少也有几分了解太子的脾气。太子虽然不如表面上那般温文尔雅的样子,但也并非是个严苛之人,如意在做好自己本份之时,在对方底线之内稍稍多几分随意,反倒是让自己与太子的相处变得随和几分。而这底线,如意暂且不知,她也不敢多过于试探,只敢小心翼翼的每次只进一小步。
  这头如意虽然说着偷懒不上茶,但两人在榻上坐下时,如意还是冲着芍药与蔷薇偷偷打了个手势,让她们泡茶过来。
  等到芍药端着茶上来时,如意将茶放到了太子手边,对上太子看过来的目光,只是温柔的笑着。
  太子也没提这一茬,喝过茶后,又看向了如意,语气随意玩笑道:“有些日子没来瞧你,今日一见,就跟换了个人似得。”
  “殿下说笑了,奴婢不还是奴婢的样子。”如意只抿嘴含蓄笑着。
  太子闻言却忍不住笑了:“比刚来东宫之时,漂亮多了!”
  “太子这不是在夸东宫的水土养人吗?”
  “瞧这嘴巴都伶俐了许多,先时还觉得你就是个锯嘴葫芦。”太子忍不住捏了一下如意的鼻子,打趣。
  如意被捏了鼻子,脸上笑容只是更甜:“奴婢这还不是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惯得,殿下和娘娘都是宽厚人,奴婢自然也就被养大了胆子……”
  如意的话还没说完,却敏感的感觉到了太子脸上的笑容已经落下了,她心猛地一跳,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触犯到了太子的禁忌,虽然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她的脸色却有些泛了白。
  “殿下……”如意有些不知所措,恨不得立马就下跪请罪,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句话不对,可是她又不敢这么做,唯恐本来太子打算轻轻放过,她一跪下请罪,反而弄得不可开交。
  “奴婢是不懂分寸,殿下千万别和奴婢计较,气坏身子。”
  半晌,如意只低头讷讷说出这么一句话。
  太子依然没有说话,如意的一张脸,再勉强也撑不起了笑容,她心里忍不住想着自己的下场,禁足也罢了,若是太子一怒把她拉出去杖责了怎么办。
  越想着,如意的脸色变得越白,突然,太子却笑了起来,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说:“方才还说胆子大了,这么一会儿,就给吓坏了。”
  太子的话,如意不知道是讽刺还只是打趣,她也不敢动弹,任由太子捏着她的脸,脸上勉强撑起笑容道:“奴婢自小就是个胆小的,也是个没见识的。”
  “行了,孤也不吓你了,本就是胆小的,好不容易才养了这么点胆子出来,若是又被吓没了,谁陪着孤说话。”太子收回了手,依然笑着说道。
  而如意猛烈跳动的一颗心,也随着太子这话,渐渐平复了。她知道,太子这是不打算和她计较的意思。
  如意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却又不敢放松,只能够搜肠刮肚想着其他的话来转开这个话题,她偷偷捏着自己的手,勉强撑起自在的语气道:“殿下方才夸奴婢漂亮,奴婢一想想到了原因,还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奴婢今日换了套衣裳,殿下就夸了奴婢,看来以后奴婢得常穿新衣了。”
  她故意打趣着自己,也不敢多说别的。
  太子倒是真没计较先前之事,顺着她的话打趣着说道:“这话说着,是变着法子和孤讨赏来了!”
  “奴婢可不敢有这个想法。”如意一脸冤枉的样子。
  太子只笑笑道:“只要你一直这么乖乖的,孤还能亏待你吗?”
  如意只觉得太子的话似乎另有所指,却又觉得是自己多心,只笑道:“殿下哪里亏待过奴婢。”
  说起来,如意与太子之间,两个人从小的地位、教育都不同,极难有什么共同语言。如意也从来不求能和太子有什么心灵共鸣。但是她对于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她就是东宫的侍妾,太子跟前的一个玩意儿。玩意儿是干什么的,不就是让太子结束一天公务后,能够轻松一下吗?
  在这点上,如意摸清了太子的脾性后,一直做得很好。
  反正太子也不会真的和她交流什么,来这儿,通常也是晚上,说上几句话,便是歇下。
  而今天晚上,如意因为先前的冒失,在床上忍不住极力的迎合着太子,而太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极力迎合,还是因为先前许久未来又有了几分新鲜感,似乎兴致很高,两人闹了大半宿,天微微亮时,方才停歇下来。
  也不过眯眼半晌,外边邓先便有叫起声传来。
  太子也没睡熟,听见了声响,便睁开了眼睛,如意则是根本没睡,太子睁眼时,她便已经睁开了眼睛起来伺候。
  因着一晚未歇,饶是太子这往日里都是精神奕奕之人,这会儿似乎也有了几分倦意。不过到底是身体强壮的青壮年人,如意伺候着太子梳洗完,对方便恢复了以往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