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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子哥,你在听吗?”
  叫花子从沉思中回过神,“在听。”
  阿炳道:“我感刚刚说的,你要不要考虑下,你要是同意,我明天就去和那个最漂亮的女子,说说去。”
  叫花子面对这么直白的提问,有些难为情,半晌,才道:“人家会不会已经有了意中人,而且我长得也就那样,好看的女子不一定看得上我。”
  阿炳笑道:“那女子绝对没有意中人,这几天媒人四处替她说亲,她自己也有要嫁人的愿望。”
  叫花子抿抿嘴,“好吧,你且将我的情况和她说清楚,如果她不愿意就算了。”
  他其实是想说,把他家里的情况和对方说清楚,毕竟他现在所有的钱子儿加起来一共也只有二百二十五个。
  这在白云镇,算是很落魄的人家了,而且他没有双亲,以后和他成亲的女子得自己带孩子,这些他本该和阿炳讲清楚。
  但他无法在一个十岁大的小孩子面前,说出这个事实。
  他心里希望阿炳能听懂他的意思。
  到家了,阿炳觉着自己没有为这个家做些什么,就主动烧了洗脚水。
  将水装进脸盆里,两人共用一张洗脸帕,完了才将水倒进洗脚盆里,两双脚丫子挤进一个并不算大的洗脚盆里。
  水时烧开的水,脚一进水里过不了多久,就会受不了。
  阿炳故意把脚踩在叫花子的脚背上,惹得叫花子惨叫了两声,又反过来踩阿炳的脚。
  就这样互相玩着踩脚的游戏,寂静的夜晚,传来两个少年的大叫声和欢笑声。
  夜深了,阿炳今天累坏了,床也不认了,身子一挨着床,就睡得不醒人事。
  叫花子拿出白天权长生给他的那两本书,背对着阿炳,在床沿下点了蜡烛,侧着身子轻轻地翻开其中一本。
  叫花子看得专心致志,一边看着,一边跟着读,虽然他一个字都不认识,但是读了几遍之后,也认识了十几个字。
  开始的几页,字的比划都比较简单,记起来也容易。
  他为自己能记住十几个字,高兴了好半天,不知不觉整根蜡烛都燃光了,已经到后半夜,他才恋恋不舍的关上书,闭上眼睛。
  还不意外的,他连续两天都没睡好,第二天顶着一个硕大的黑眼圈,脑袋晕晕沉沉的起来做饭,阿炳闻着香味儿醒了。
  打着哈欠,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吓了一跳,大叫道:“花子哥,你没睡好么。”
  叫花子点点头,动作有条不紊的,将菜端上桌,打好饭,抽筷子的时候,手抓了好几次都没碰着筷子,才抬头去看。
  原来自己抓到了旁边的位置,根本找对地方。
  阿炳走过去取出筷子,又看他状态不对,上前去摸他的额头,焦急道:“花子哥,你发烧了!”
  叫花子感觉头怎么都抬不起来,喘气都很费力,浑身酸软,下一秒就倒下了。
  等他醒来,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阿炳,而是权长生。
  权长生靠在床尾的木兰上,闭着眼睛,低头打着瞌睡,叫花子环顾四周,才知道自己进了药师堂,自己正躺在医馆里的病床上。
  权长生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棉被,被子随着他胸口,呼吸的幅度,正微微上下起伏。
  叫花子仔细看了看他,才发现,他的睫毛竟然这么长,就这样安静的坐在那里,不说话的样子,没了以往说话时的不耐烦和那股好像周围什么事他都不用管的慵懒样子。
  现在的他看起来竟然浑身上下都透着温润,叫花子脑子里没有记过多少赞美之词,他能用来形容权长生现在的样子的词语是一样物品。
  那就是‘玉’,一块价值连城的天然美玉。
  这么美好的画面,他没有勇气破坏,连动一下都不敢。
  他的眼睛没法从权长生身上挪开,当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吓了一跳,脑子瞬间清醒,转过头,用极轻的动作,想侧过身。
  “叫花子?”
  他僵住,“嗯。”
  “你醒了?”
  “醒,醒了。”
  权长生掀开被子,起身,往门外走去。
  叫花子松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发烧发过头了,浑身都滚烫无比。
  不多时,权长生端了一碗药进来,站在床边,“起来把药喝了。”
  叫花子接过碗,褐色的药水进入口腔里,比他想象中还要苦涩难当,他一下没适应呛了一下。
  权长生却没理他,又出去了。
  不过他很庆幸权长生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让他感到不那么害怕和彷徨,反而觉得安全。
  他憋着一口气喝完了药,有些反胃,下床走到桌边,想带杯水漱漱口。
  手还没碰上茶壶,头顶就传来权长生那百无聊赖的声音,“大男人喝个药,怎么跟个女人似的。”
  叫花子胃里难受得很,不敢张口和他搭话,担心不小心将药吐出来,弄脏了他。
  权长生无语,手伸进外衣长衫口袋里,拿了一串糖葫芦出来。
  叫花子喝完水,眼见眼前出现一根糖葫芦,他看了看权长生,“这是给我的?”
  “嗯,赶快吃。”
  叫花子接过糖葫芦,“谢谢。”他撕开表面的糖纸,咬了一个,含进嘴里。
  他原来不喜欢吃糖,不过这次的糖葫芦出乎他的意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吃,香浓酸甜的口感,甜到他心坎里了。
  权长生看他吃得那么开心,叹口气,“果然跟个女人似的,吃个糖就这么开心?”
  叫花子忍不住又咬了一个,听他说自己像个女人,觉得奇怪,为什么他吃糖会像个女子,以前他也见过有男子喜欢吃糖葫芦,可他觉得别人也不像女子。
  他是个大男人,怎么能跟女子相似,他眨了眨眼睛,看着权长生,“我,我吃糖葫芦像女子吗?”
  权长生看着他的清澈的眼睛透着担忧,心底某处有些痒痒,“是啊,和女人毫无差别。”
  叫花子立刻将嘴里的糖葫芦吐出来,放到桌上。
  权长生眉头一皱,“我给你买的,你干嘛不吃?快吃,一个都不许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