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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步子有些慢,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嘴里微微喘着气,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
  罗文苑见那少年离自己藏身的草垛子越来越近,眼睛一刻也不曾从他身上离开,呼吸不断加剧,心里说不上是喜悦还是难过。
  待到少年在一处房屋前停下,伸手从怀里拿钥匙开门。
  她悄悄从草垛子里钻了出来,一路狂奔到了那少年跟前。
  那少年手拿着钥匙正准备开门,听见动静,偏过头去看,正好看到她朝自己跑来,站在自己面前,脸上一僵,整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此人正是李襄。
  过了不知道多久,两人相顾无言。
  罗文苑只是看着对面这个日思夜想的人,脸上不知道是喜是悲,眼睛挪动不了半分。
  而李襄却露出了一个略微尴尬甚至厌恶的表情,不太明显,但她一眼便看出来了,从前他从不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
  他大概什么都知道了,所以才这样看她,一想到这里,罗文苑眼里透出一股绝望,转身准备逃跑。
  她想跑得越远越好,然而身后的人却开口叫住了她,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责备,“怎么现在才来见我?又想跑到哪里去?”
  少年此刻眼眶泛红,紧咬着嘴唇,缓缓走到她面前,热泪盈眶的眼盯着她的脸。
  罗文苑不知如何回答他,低着头,片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把将他推开,跑了。
  又是连续跑了一个时辰,到了一个山洞前,走了进去。
  白净坐在山洞里的床上,那床上只铺了些稻草,里面阴冷潮湿。
  现在整个镇上人心惶惶,官兵到处都是,这几天他就像个过街老鼠,甚至连过街老鼠都不算。
  就算是再喜欢她,现在见了她也心生怨恨了,但是他又没办法,除了她,谁又会收留自己?
  白净见了她没给什么好脸色,但见回来之后脸上比之前更加难看,不好对她发脾气,是冷冷地道:“你去自首吧,以前我还想着杀了那老鸨和你过日子,但是现在看来是我太过天真,说实话,我现在挺庆幸那天是你杀了人,我没勇气替你承担罪名。”
  他只说到那个“替”字,后半句还没说完,罗文苑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我陪你回家,再去自首。”
  白净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然后垂下头,道:“算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那天不去缥缈馆,不进那老鸨的屋子,说不定最后也不会搞成现在这样。”
  “就算你不去,我也会杀了她,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你不用自责。”她的语气特别平静,平静得让人觉得可怕。
  两人来到白净的家,暗自庆幸没有官兵把守。
  打开门,白净一脚踏进院子里,高兴得差点流泪,转过头道:“就着这里,一切还是一点没变,太好了。”
  罗文苑跟在他身后,手放进袖子里,嘴角扯出一个微笑,道:“我将我的罪名和杀人经过写到纸上,上面有我的画押,麻烦你亲自去交给官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