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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综合其它 > 等我为皇 > 第16节
  “王琮虽说是你大哥的太傅,可他以前也曾教导过你们兄弟,有他在,也可快速收拢一部分人手。”皇帝越说越快,“禁卫统领先让诸葛震当着,你有人选了再换,广汉是个谨慎的人,他也是你的堂叔,我的兄弟就剩下他了,好好待他……”
  “是,父皇。”
  “镇守边关的几个人你抽空也要见一见,或者调换,或者贬斥,他们都是跟着我十多年的老兄弟了,我相信他们,却不相信他们的下一代。”皇帝咳嗽着,眼神微凉,“虎父犬子……”
  代王不敢吭声,皇帝明显想起了曾经最信任的某位国公,只可惜……不提也罢。
  “其他的,你看着办吧,你母亲可为太后,不过你要记住。”皇帝紧紧的盯着代王,“后宫和前朝虽有联系,可后宫绝对不能干政!”
  代王重重点头,泣不成声。
  皇帝又将一些机密书卷和资料位置和大致内容告诉了代王,说完这些后,他眼前一黑,又昏过去了。
  皇帝一会清醒一会清明,此刻不用太医说,朝臣也都明白皇帝的日子不多了,内务府快要忙疯了,他们紧赶慢赶用了三天时间将太子册封大典的东西准备齐全,代王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大楚王朝的太子。
  当他跪在皇帝身前,躬身下拜时,皇帝欣慰的笑了。
  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涣散,看向遥远的虚无。
  他这一生崛起于微末,叱咤风云,戎马倥偬,峥嵘一生,最终成为这天下九五至尊。
  值了。
  帝崩。
  皇帝崩了,这是件大事。
  可对于边关来说,如何将南下的匈奴全都干掉才是重中之重。
  而且因匈奴南下,京城和雁代的联系顿时变得迟钝起来,一时半会雁代将士还不知道皇帝陛下已经挂了。
  甚至定国公还在为次子的死而悲痛。
  林锦的死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
  现如今定国公府只有林锦一个男丁,虽然他瘫痪在床,无法留下子嗣,可定国公早已打定主意,等边关战事结束,卸甲归田后,他就带着儿子云游天下,寻找名医,务必要治好顽疾。
  可现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他呆呆的坐在书房内,一动不动,窗外的光影渐渐的黯淡下来,屋内漆黑一片,没有丝毫生机。
  王叔来到书房门口,看着满脸苦闷抱着食盒蹲在角落的亲卫,招招手,低声问道,“将军还是什么都没吃?”
  亲卫一脸惨淡的摇头。
  王叔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亲卫将食盒拎下去,自己抱着一个暖壶推开了书房的门。
  他没去看定国公,而是将暖壶放到一旁,先点亮了蜡烛。
  橘黄色的暖光骤然亮起,仿佛黑夜中的明灯,旅人心中的家,定国公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终于有了反应。
  王叔絮絮叨叨的道,“夜深了,将军怎么不点灯呢?守门的小子告诉我,您又没吃饭?这可不行啊!您现在可还不能倒下去呢!”
  他从怀中摸出一封信,苍老的面容上慢慢溢出悲哀和无奈,夹杂着淡淡的希冀和光明光,“这是小姐的书信,将军看看吧,小姐可是锦少爷带大的,锦少爷去了,小姐该多伤心啊!她还怀着孩子呢,小姐可就只剩下将军您一个亲人了……”
  林靖城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信笺,半响,才伸手接过,他动作僵硬的拆开,抽出一封信来。
  信上的字迹很潦草,林靖城心下一痛,看的出来,女儿也很痛苦。
  他看下去……
  恩,恩……恩?恩?!恩!!恩=口=!!!!
  他看到了神马!?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的死和代王的即位,定国公的痛苦和希望。
  ☆、第十八章 勾心
  林靖城的眼睛瞪的浑圆。
  他死死的看着这行字,仿佛时间倒退了三十年,他又成了目不识丁的二百五,看不懂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了。
  他忍不住靠近了旁边的蜡烛,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又读了一遍,好不容易才让狂跳不已的心平复下来,这才弄明白来龙去脉。
  这封信不仅仅是林氏写来的,信后半部分还附了一张纸,竟是林氏的大丫鬟青萍的字迹。
  自从郑氏去世,除了郑氏从家里带来的世仆,其他闲杂下人全都被定国公遣散了,青萍的父母皆是郑氏的老仆,本就识得几个字,自从青萍跟在林氏身边后,林锦教导林氏时,青萍就在一旁铺纸研磨,自和旁的丫鬟不同,识文断字不在话下。
  青萍详细描述了当日林氏得闻林锦死后时的情景,尤其是郎中断言此胎难保后,谢长风的决断和林氏身体的反复,一直到最后胎儿安然无恙的经过。
  反复看了好几遍,林靖城不由自主的起身,在房中来回走了好几圈,才勉强恢复了理智。
  王叔有些不解,他并不清楚林氏信中写了什么,看到定国公这诡异的模样,不由自主的道,“将军?”
  林靖城深吸一口气,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谢长风的感激,不管如何,谢长风能干脆的说出那番话,可以说是救了林氏,更是救了定国公府!
  只是想让外嫁女的孩子承嗣,倒是需要些手段,林靖城的目光渐渐落在了被他丢在一边的军报上。
  如果他立下大功,再抱着皇帝陛下的大腿哭一哭,或者能行。
  想起长子和次子的死,林靖城的眼中溢出刻骨的仇恨,他一巴掌拍裂了书桌。
  “参汤这种一泡尿就解决的东西怎么能管饱?”他大声道,“去给我弄点管饱的饭来!”
  他杀气腾腾的道,“老子要让这帮匈奴陪葬!!”
  “……”王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定国公的态度陡然大变,不过看到他振作起来,自是极为高兴的,连声道,“好嘞!小的这就去!!”
  干掉整整三碗白饭和一大盆烩菜,林靖城一抿嘴,直接跑到偏头关旁南山的军营里,召集所有将士,开始就匈奴南下一事商议起来。
  谢长风低估了一位皇帝的脸皮厚度。
  他那日调戏了一下祁渊,本以为这位大公子最近不会再来烦他了,可哪知第二日祁渊就又跑到他的帐篷里了。
  在听到亲卫的禀报后,谢长风的表情极为精彩,坐在旁边的赵平倒是欣慰不已。
  “看样子这位殿下对将军颇为看重呢!”赵平笑眯眯的道,“说起来若非有殿下帮忙压制,那些代郡大族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安生吧?”
  这句话成功遏制住了谢长风本想将祁渊拒之门外的打算。
  不管如何,祁渊都帮了他不小的忙,谢长风不得不承对方的人情。
  他开口,“请殿下进来。”
  亲卫抱拳行礼退出,然后眨眼又钻了进来。
  这亲卫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将军,刚才小人出去请殿下进来时,又有几人跑到营外求见将军,殿下和那几人说了几句,就让小人来再来汇报一遍……”
  谢长风没好气的道,“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军营了?既然大殿下有客人,就……”都滚蛋吧!
  赵平抬手拦了拦,“等等,将军,如今的雁门关内贵客不少呢!”他摸了摸嘴巴旁的小胡子,笑的像只狐狸,“若是在下没料错,来的应当是郡守之子云阳吧?”
  谢长风闻言心中一动。
  云阳,代郡郡守之子,今年十九岁,已经获得举人功名,据说本来打算明年下场考进士的,当然现在他就只能守孝了。
  “将军可能不太清楚,楚朝新立,勋贵之间联姻并不多,但自家亲戚也还是有不少的。”赵平压低了声音道,“云郡守的哥哥,正是镇守辽东的韩国公云飞庭,北疆林,东疆云,大将军有言,这韩国公就是陛下为了制衡将军,特意留在辽东的。”
  谢长风挑眉,韩国公云飞庭?
  说起来大楚王朝的边疆出乎意料的大,或者说楚太祖就像是穿越主角般拥有着奇葩的金手指,看看地图就知道了,大楚王朝完全继承了李唐王朝的疆域,北有匈奴、东北高句丽、西北吐蕃、东南临海时有倭寇,再加上南诏蛮国,可以说大楚王朝的边疆一直都没有真正平静下来过。
  但楚朝新立,虽然百姓生活有些困顿,将士却都是百战精兵,十年过去,和楚太祖一起征战天下的大将军们都还活蹦乱跳,身子骨硬朗的很,有这些百战之将镇守,边疆虽偶有战事,却都能快速镇压下去。
  而韩国公云飞庭和林靖城一般,也是一位镇守边疆的大将军,不过和林靖城不同的是,这位韩国公曾是旧朝降将,被太祖打败后就归顺新朝,韩国公本就是前朝勋贵,自幼熟悉军略,很快就在一众泥腿子中脱颖而出,凭借着强硬的军功和让人诟病的背景,成为了楚太祖较为信任的大将,出镇辽东。
  韩国公知道自己是降将,名声臭的要命,是以极为低调,每年回朝觐见也都谨言慎行,不声不响,再加上原本的谢长风对朝政知道的极少,以至于并不清楚代郡郡守的背景。
  此刻听到赵平提起,他顿时惊讶起来。
  “倒是没听岳父提起过……”
  赵平笑了笑,意味深长,“因为这位韩国公是庶长子,郡守是嫡子。”
  谢长风立刻秒懂。
  所以说,乱世是机会啊!这要是在和平年代,怎么可能会有庶长子混的比嫡子强的?
  他玩味的笑了。
  “先生的意思是,他们之间……”
  赵先生不置可否,“他们终归是一家人,都姓云。”他提醒道,“将军还是见一见好,只是还请谨慎。”
  谢长风慢慢点头,“我明白了。”他对亲兵道,“请他们进来。”
  祁渊带着几个公子哥进入了谢长风的中军大帐。
  一进去,他就看到谢长风披着一件黑色长衣,并未束冠,只是随意拿着黑绳将头发拢在脑后,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地图,剑眉星目,势如沉渊,不起波澜。
  赵平站在一旁在地图上指来指去,似乎两人在讨论着什么。
  祁渊的脚步顿时一缓,他咳嗽道,“看起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可打扰到了将军?”
  谢长风随意扯过毡布,将桌面所有东西全部盖住,省的这些公子哥的眼睛乱瞟,才抬起头道,“反正你们都打扰了,有什么事说吧?”
  祁渊心下松了口气,昨日谢长风说出那样的话,他不是不尴尬愠怒的,可回去细细一想,他又觉得谢长风是在骗他,常人有这种喜好隐瞒还来不及,那可能直言告诉他人?
  此刻看到谢长风如往日般出言讽刺刻薄,祁渊倒是适应良好,觉得这才是正常。
  他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罢他很自然的坐在了左首的座位上,还端起桌子上放的茶碗抿了一口。
  谢长风平淡的道,“那是昨天的茶水。”
  祁渊的手一僵。
  谢长风叹了口气,从自己的行囊里摸出一个酒壶丢过去。
  祁渊接过来,打开一闻,顿时笑了,“真没想到将军的水壶里放的是参茶。”
  一口热乎乎的参茶下肚,身上立时就暖和了。
  谢长风慢吞吞的道,“哦,那是我家夫人的保胎茶。”
  祁渊:“……”
  赵平咳嗽了一下,心下嘀咕起来,他虽然告诉谢长风要和大公子好好相处,不过现在看来……这俩人的关系似乎太好了点?
  他笑呵呵的道,“殿下此来,不知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