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确是个有才的人，否则靳尧不可能留你在策划部这么久，我也看得出来你很不错，”沈茜兮按下暂停键，“可惜的是，你跟错了人，既然选择了向氏，就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听到沈茜兮这样说，益珊薇的眼中有浮浮沉沉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向氏真的是她想去的地方吗？大概是正相反吧！
回答沈茜兮的，是益珊薇带着愧疚之情的一百八十度大鞠躬，“我愧对陆总和您的重视，陆氏真的是很好的公司……”
我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纯属无奈。然而这后半句，益珊薇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就算是说了又能怎样呢？祈求沈茜兮对她伸出援手吗？人家对她已经足够宽容了，否则现在跟她对峙的，应该就是警方的人了。
看着益珊薇离开办公室，柏凌叹了口气，“她比我还早进公司啊！”
“如果以入职时间长短讨论这件事，今天栽跟头的就是陆氏了。”沈茜兮淡定地翻看文件，看样子是并不怎么在意了。
柏凌瞄了一眼沈茜兮认真处理工作的模样，这个女人当真是演了一手好戏，同最初见面时那个盛气凌人、专断独行的她，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见柏凌迟迟不离开，沈茜兮偏头和他对视，这么猝不及防的一下，柏凌马上尴尬地把视线移向其他地方。
下一秒柏凌便听到沈茜兮略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响起，“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我……”柏凌有些结巴，咽了口唾液，而后才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当时误会你，不好意思啊！”
沈茜兮放下手中的笔，撑着头看向因为低头道歉而局促的男人，其实比起说他是男人，他更多的时候都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大男孩而已。
这样的人，在职场其实是很少见的，被沈茜兮碰上了，让她觉得有趣。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柏凌瞪大了眼睛，他自己根本不知道，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其实，更像是虚张声势而已。
沈茜兮也不揭穿，自然是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你很有趣。”
被莫名送了有趣这种评价，柏凌一面觉得有些莫名，一面又觉得有些脸热。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沈茜兮反应过来，柏凌便匆匆地推门而去。
看起来倒像是被她吓到了似的？沈茜兮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
得知益珊薇要离开，策划部都弥漫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气氛。
“益总监，如果真的是沈总屈打成招，你大可以不认下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啊！”
“对啊益总监！大不了我们所有人团结起来，把真凶查出来就是了！”
“沈总也真是的，她根本就不了解我们益总监，谁都可能出卖公司，但是益总监不可能啊！”
听到大家七嘴八舌地替自己鸣不平，益珊薇心头虽然暖暖的，但还是纠正他们道：“沈总是很好的人，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离开是我的意愿，我……的确做了对不起公司的事情。”
最后这句话，益珊薇只觉得说出口都很艰难，但她必须交代清楚。
听到益珊薇这样说，大多数的员工也还是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的，他们一起熬出来的策划，益珊薇怎么会就这样拱手相让！
“我不相信总监做的！除非沈总她能把证据拿出来！”只见益珊薇的助理马上就要上楼去找沈茜兮。
“站住！”益珊薇厉声把人喝止，“我说过了，沈总没有做错！真正做错的人是我！”
助理站在原地，虽然动作是停住了，然而他满脸不甘心的表情，分明还是很不服气的。
“在陆氏的这么多年，我真的收获了很多，其中最宝贵的，就是跟我共同经历风雨的你们，现在我要离开了，也并不觉得遗憾，因为能让我带走的，太多太多了。”
从进入公司开始的那个孑然一身的拮据实习生，到现在的可以带领一个部门向前，不管什么时候想想，也是她益珊薇最受益的经历。
这份伤感，终究是在益珊薇对着大家鞠了一躬更加深了几分。
电梯门开启的声响，就是在这种时候响起的。
走出电梯的柏凌被大家行注目礼，他的脚步停顿住，忽略其他人的目光，直接看向益珊薇，“我来送你一程。”
大多数时候，柏凌对于女生来说都是贴心绅士的存在，此时此刻，在送益珊薇去地下停车场，便是柏凌强硬地直接把益珊薇怀里的箱子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怪不得公司里那些女员工那么喜欢你呢。”益珊薇弯了弯唇，随意地开口闲聊起来。
柏凌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她们喜欢的才不止是我绅士，最主要还是因为我帅。”
轻笑声在电梯里回荡了两秒，小的几乎快要让人听不见了。
这样的益珊薇反而让柏凌感觉有些异常，仿佛离开了陆氏的她，得到了解脱似的。
柏凌忍不住皱眉，问出了那句他一直想问的话，“学姐，你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不方便说？”
没错，益珊薇和柏凌还是同一所大学毕业的校友，所以柏凌从刚开始进公司时，没少受益珊薇的照顾。
“为什么会这样问？”益珊薇的语气平静，然而在柏凌看不到的暗处，却是捏紧了拳头。
“只是觉得，”柏凌斟酌着语气，“你对陆氏的工作，其实还是抱有很多热爱的情绪，你分明很投入。”
益珊薇沉默了片刻，微笑着对上柏凌的眼神，“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为难？从始至终就是我误入歧途了，没有你想的那么多的隐情。”
即便是益珊薇这样说，柏凌也并没有那么相信，他想要追问，却被电梯门开的动静打断。
沉默地把人送到车上，柏凌像是平时一样摆出了温暖又绅士的笑容，“路上注意安全。”
益珊薇转动车钥匙的动作微滞，很快便自然地回应道：“知道了。”
在合上车窗的最后，益珊薇忽然笑着对柏凌说：“祝你，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