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抿嘴笑了:“你也不用这么人前人后的给我撑腰。”
“我都没扶你的腰,怎么给你撑腰。”达西惊讶地问。
黛玉笑了起来:“你就装糊涂吧。我不信,这句汉语你不懂。”
“真不懂,我只知道扶了腰才可能撑腰。若是你要我人前人后扶着你的腰,我觉得这个不成问题。”
黛玉想反驳,又给笑得反驳不了。倚在达西身上笑个不停。
后面跟着的紫鹃和雪雁偷偷笑。俩人想走,可还没给黛玉换衣服,又不能走,只能故意放慢了脚步,越跟越远。
进了屋,黛玉也不再跟达相说笑,让紫鹃和雪雁帮自己把衣服换了。
黛玉坐在熏炉上,再捧上了手炉暖了暖手:“你骑马回来的,更冷了。快在坐着暖和下。”
达西走过来坐了下来。
紫鹃和雪雁在熏炉边上放了张小桌,摆上了茶器,还有英格兰风味的点心。这回达西特意下船时带了个厨子为了使团做饭,免得使团的人吃不惯中不中西不西的饭菜。桌边再放了张凳子,凳子上放了烧水的炉子。
摆好了,紫鹃和雪雁就退了出去。
炉子上烧得水开了,黛玉拿了块布子垫着要去拎水壶来泡茶。达西站起来帮黛玉的忙。
“不用,你坐着。这是你给你泡得英式茶。”黛玉往茶壶里加了水。
“谢谢。”达西瞧着黛玉笑,等黛玉把水壶放下,亲了下黛玉的脸。
“可别闹,这里跟英格兰不一样。你没听刚才门口的那些人怎么说的。”黛玉娇嗔了句,“你就好好坐着,等着喝茶。”
“我可听到的好像全是羡慕,羡慕我娶到了你。”达西看着黛玉笑。
黛玉给达西看得耳朵根子都发热,慌得把要把茶壶里的漏网拿出来。
“再泡会儿。”达西提醒了句。
黛玉扭了下身子:“都怨你,弄得我好像都不会泡茶了。既然你会,你来泡好了。”坐到了熏炉上。
达西也不拒绝,等泡得差不多,把装着茶叶的漏网拿出来,往茶杯里倒了茶水,再加了奶,还按着黛玉的口味加了糖。
黛玉拿起茶匙在茶杯里前后搅了搅:“辛苦了。”抿了口,“没想到你泡茶这么好喝,以后就得让你来泡了。”把茶茶放在了边上的小几上。
“这是我的荣幸。”达西笑了笑,却不给自己那杯茶加糖。
黛玉明白了,用手指夹了块方糖放到达西的杯子里,眼睛望着达西:“还要?”
“要。”黛玉又用手指夹了块方糖放到达西的杯子里,“这样够甜了吧?”
达西把茶搅了搅,唇在杯沿里抿了口:“没你甜。”
黛玉的脸刷就红了,转了过身,又转了过来,站了起来:“这人不得了了,到了这里越来乱说话了。还是赶紧着回家去,才是正经。”
达西眼里的情都跟化了蜜似得要往外淌,黛玉的脚就跟粘住般,挪不动一分,人待在那里。
达西走了过来,把黛玉揽在了怀里,吻了吻:“真的没你甜。”又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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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这不比彭伯里, 达西和黛玉带来的仆人也就那几个。紫鹃就让春纤过来打扫屋子, 没事时听个传唤, 来人去禀告声。
春纤特意提醒了句:“紫鹃姐姐,那我是不是回姑娘这了?”
“这几天先回来。”
青螺插了话:“那厨房上的事就我一个了?”
“青螺嫂子, 我可本来就是去帮你忙的, 你也别使唤我上瘾了。”春纤扭着身子就走。
“春纤,你给我回来。”青螺喊着。
紫鹃忙劝道:“嫂子,这么多的人哪能就你和帕扎尔先生做饭。你没看北静王送厨子来了, 你看着他们不就成了。也就姑娘和爵爷的饭菜上你得亲自动手了。”
“这还差不多。帕扎尔可得听我的话。”青螺把头昂了昂, 去找那位法国厨子。这里可是青螺的地盘,得好好把威风扬扬。
帕扎尔先生听不懂紫鹃和青螺说得汉语,看青螺的样子也知道是指自己, 走了过来,说着带法语腔的英文:“青螺,要我帮忙?”
青螺翻了个白眼, 最恨的就是帕扎尔说得话, 不管是英文还是法语都听不懂,感觉就像在骂自己:“不用,你以后老实听我的就行。”
帕扎尔挠了挠耳朵,法兰西的浪漫在青螺就没起过作用,溜达着去看北静王派来的厨子做饭了。
青螺跑了过去, 对北静王的厨子说:“你做饭别让了瞧了,他可会偷师学艺呢。”
厨子不屑冷笑了声:“我防他不防你?你们不是一道来的,少给我来这演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锅勺舀了勺油往锅里一洒, 一股油气出来。
帕扎尔往后退了步。青螺也退了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就凭你那两下,姑奶奶还不稀罕呢。”扭头就走。
青螺再找紫鹃,紫鹃已经走了,就连春纤也去守在荣禧堂的堂屋门边,坐在小板凳上打络子玩呢。
温得秘书要来找达西。天气冷,又晚了,到了荣禧堂的门口。门紧紧关着,上面也没个门环可以扣,只能用指节敲。
春纤开了门,看是温得:“温得先生,什么事?”
“我有事要见勋爵。”
春纤让温得进来,自己去东屋找达西了。温得站在屋子里看着,使团里已经有人说这是公主外祖母家。挂着的对联、匾额上的字不认得,可富贵能看出来。
达西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跟着温得出去看使团的安置,送给瓷器国皇帝的礼物放置安全。托马斯爵士也来了,正在院子里站着。现在他和温得住在原来贾政的书房。
黛玉让紫鹃和富贵去把自己和达西的名片送到贾府那。富贵和紫鹃从大门出去,再到西边的角门。
角门那守着的两个男仆接了名片瞧了瞧,再把富贵和紫鹃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瞅了瞅,从衣服到精神,看着就是过着不错,好奇着:“你们跟着林姑娘去了西洋,那边怎么样?”
“没传说中那么可怕。”富贵不自觉在模仿达西的表情。
男仆给富贵这淡定的神情吃了一惊:“不是蛮夷?”
“哪呀,你看看我们像吗?”富贵笑了笑,“要说起来,我们爵爷待人和气着呢。”
“真的?”两个男仆的眼睛瞪大了。
“当然真的。从不重话说人。你问紫鹃,她是姑娘身边的人,老见到爵爷,是不是会骂人打人的主儿?”
紫鹃摇了摇头:“爵爷可不会那样。”
“那日子,我是问你们日子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挺苦的?”
“怎么会苦。爵爷也不是会亏待人的人。要说起来,每年年底都会给家里的仆人送礼物,说一年辛苦了。我去年头一回在,爵爷就给了。今年是在船上得的。还会给家里的仆人、村上的村民办……”紫鹃不能说舞会,“吃饭吧,坐在一起吃。”
“真的?”两个男仆的嘴都张大了。
“当然真的。我在那,爵爷送我去作坊里学手艺,以后让我自己开作坊。”富贵得意地说。
“真的?”两个男仆的眼睛、嘴张大收不回来了。
前年紫鹃一家倒霉的时候,没少笑话,尤其是紫鹃兄妹跟着去西洋都笑话这去了那能得什么好结果。现在看来是得了好结果。
两个男仆想弥补弥补,给自己挽回些,好能得些好处。
“你先把这个递进去,我们又不急着走。回头好好跟你聊。”富贵拿出个可以随身携带的那种酒瓶来,里面是金酒:“这个送你们了,天冷喝口可以热乎下。”
门口的两个男仆瞧着酒瓶:“这是铁做得?”
“是锡的,酒倒进去就可以,随身带着不会摔了。”富贵又拿了几个便士出来,“这是英格兰的钱,上面是他们国王,随从玩玩。”
听到是钱,这两个人接了高兴着。一个就拿了名片进去了。另一个就说:“富贵,你在这等等。如今不比从前,府里人手少。你看原来门前得十来、二十个人坐这晒太阳。现在不成了。唉,府里的光景不行了。不然也不会把那一溜房子拿出来给你们用。听说,那是给钱的。”
“这么艰难?”紫鹃往里看了看。这一路原是贾母住的地方,最是精致繁华,再在看进去少了些花草装饰,打扫得倒还是干净。
“紫大姐,不瞒你说。现在若是若有个好人家肯买了我去,就是我的造化。真等这边不成了,最后急着用钱贱买;要不然就是抄家,那可就由不得自己了,都不知道卖到哪呢。”男仆眼睛往富贵和紫鹃瞅。
紫鹃就明白了,可这事做不得主。
富贵却琢磨着自己要是办厂得用人,可厂子现在还办不起来,也不好说什么。
“紫鹃姐姐,你帮我问问林姑娘,你们要不要人。”这男仆干脆挑明了,冲着紫鹃涎着脸皮笑。
“这人的事,都是我们管家和管家奶奶来定。”紫鹃看到小厮脸上有了失望,又不忍心,“我回头帮你留意留意。”
“那就多谢紫鹃姐姐了。”男仆说完就要跪下给紫鹃磕头。
紫鹃忙拦住:“大哥可别。你若这样就是折煞我了。”
男仆站直了,指着角门边的屋子说:“外面冷,进来烤烤火吧。”让着富贵和紫鹃进了屋,“别嫌炭味大。现在老爷太太用得炭也是这种炭了。”
前面去送名片的男仆回来了:“二老爷出去还没有回来,名片放在二老爷的书房了。”男仆的眼神里却显然贾政不想见达西。
宝钗身边的婆子来了:“紫鹃姑娘,我们奶奶请姑娘进去呢。”
紫鹃松了口气,还算有要见的,跟着婆子往里走。
这种路,紫鹃也不陌生,进了宝钗住的院子:“这是以前林姑娘住的地方。”
“是呀,如今是二爷和二奶奶住这了。”婆子笑着说。到了门口,宝钗的丫环文杏挑起了帘子,让紫鹃进去。
紫鹃客气了声,走了进去。
宝钗在东边屋子的炕上正和袭人描着花样,要做绣活。
紫鹃先说了声:“二奶奶,我们姑娘让我过来给老太太请安。”
“快给紫鹃搬个凳子。”宝钗话音没落,袭人就下了炕搬了个春凳过来,“我还说明日去看林丫头,就怕她才回来忙着收拾不得空呢。”
紫鹃谢过坐了下来:“姑娘忙记着老太太、姑娘们再忙这个空也能抽出来。”
“那好,我明儿个去看林丫头。让四姑娘也过来,她现在在东府里,也不常来走动。还有再叫上大嫂子,我们家宝琴。可惜云丫头不在。”
袭人听了忙出去让人去通知了。
紫鹃笑着说回去就跟黛玉说。宝钗下了炕:“我领你去老太太那吧。”紫鹃站了起来,跟着宝钗去了贾母的屋。
贾母的屋子,这才一年多没进,紫鹃却有种生疏感,真是来递话的感觉。贾母的屋子里还是一屋子的人,邢、王二位夫人、李纨都在。
紫鹃跪了下来磕了个头:“这是替林姑娘给老太太磕的。”再磕了个,“这是我自己的。”
“你这孩子倒是好。当年我没把你白给她。”贾母叹了口气,“林丫头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这海上一来一去的,姑娘都没什么事。这不,今天才到,姑娘就想来看老太太,姑爷也想来,就才耽搁下,说等姑爷有空了一起来,让我先来给老太太磕个头。”
贾母笑着说:“我还说定个日子请林丫头和林姑爷来吃饭呢。就在我这里的花厅,自己家人。”
“老太太有这个兴致,姑娘肯定高兴。我们姑娘说了,还要请老太太、太太、奶奶、姑娘们去西洋的饭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