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别扭
大堂内，楚大山给郑元恒倒满酒。
“郑公子最近很忙吧？许久不曾见过你了。”
郑元恒笑看着楚雨沁：“这多亏了楚老板！现在到处都抢着要她的货。几乎刚回来几天，马上又要离开去其他城镇。这不，我好不容易挤了点时间出来，就来和你们喝酒了。毕竟明天又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
“郑公子这么忙，那不是银票多得数不完？你要是嫌弃，可以把银子给我。我一点儿也不嫌弃生意太多。”
楚雨沁举起酒杯，继续说道：“当然了。我与郑公子的利益是相通的。你生意好，就是我生意好嘛！干杯。”
“干杯。”郑元恒微笑。“说起来今天怎么不见华之兄？难道真是读书读傻了？”
楚雨沁放下杯子，淡淡地说道：“读书才是读书人应该做的事情。喝酒不适合他。我们只管喝我们的。”
郑元恒笑了笑，不再谈这个话题。他说了许多其他地方的趣事，让整个宴会的气氛轻松愉悦。
楚雨沁拿着酒壶，缓缓走出那个热闹的屋子，看着隔壁的方向。
他现在应该又在看书吧？
好像每次找他，他要么在写字，要么在看书，很少有其他的活动。
这么闷的一个人，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手里的酒壶滑落在地。砰咚一声，她清醒过来。
“我在想什么？真是喝醉了。”
千面阁。
张夫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容满面。
她转身拉着楚雨沁的手掌，慈爱地说道：“谢谢你了。楚老板。你让我明白了女人不管处于什么样的年纪，什么样的身份都应该保持自信美好的样子。这几日我家那个没有再往外面跑，也不曾去妾室那里。每天守着我，就像新婚时候的样子。可是我心如止水，根本就不在乎他是不是还陪在我身边。我啊，现在只想为自己活着。”
“夫人有这样的想法，那便是好的。人这一辈子只有几十年，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什么要折磨自己呢？明明我们可以开开心心度过每一天啊！”楚雨沁拿起放在旁边的香水。“夫人的护肤套餐今天结束了。以后时不时来做个普通的护肤就行了。这瓶香水是送给夫人的。我给它取名为‘愉生’，希望夫人余生快乐。”
张夫人接过来，对香水爱不释手。
“谢谢，我很喜欢。”
楚雨沁笑了笑。
“不过……”张夫人将香水递给旁边的丫环，站起来拉着她的手走向窗口位置。“我与楚老板也是老朋友了。近日看你好像有心事，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成为你的倾听者？我毕竟比你年长许多，可以帮你分析分析。”
楚雨沁笑了笑：“我能有什么心事？每天这么忙碌，连停下来的时间都很少。”
“楚老板有双漂亮的眼睛。我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真诚，善意，慈悲，快乐。现在我又看见了‘纠结’。”
张夫人指了指外面。
楚雨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只见对面的阁楼上，一道银色的身影站在那里。以他的角度，看的应该就是她们这个位置。
楚雨沁连忙转过头。
“楚老板不知道吗？他每日都站在那个位置看你。我从别人那里听说过你们的关系。以我过来人的经验来看，你们这对……怕是互相有意的是吧？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你们好像在互相折磨。”张夫人说道。
“夫人有所不知。我们的事情有点复杂。”楚雨沁无奈。“不过还是谢谢夫人提醒我。你不说，我都不知道他一直在那里。这半个月里我都没有回家。有些事情确实应该好好的谈谈了。”
张夫人走后，楚雨沁再次回头。
凌盛逸还是站在那个位置。
见她看过来，朝她扬唇微笑。
楚雨沁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橙兰，你去对面邀请凌公子过来用膳。”楚雨沁来到楼下，唤着从对面走过去的橙衣少女。
橙兰连忙应道：“是。”
当楚雨沁做好五菜一汤的时候，凌盛逸已经在房间里等着了。
他拿着一本书看着，也不好奇房间里的东西。
楚雨沁走进去，向他说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凌盛逸放下书本，看着她。
从楚雨沁的身后走出来几个少女。他们将饭菜摆好后就退出去了。
大门合上，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
“你最近一直在对面吗？”楚雨沁给两人斟酒。
“对。”凌盛逸看着她。“我想给你道歉。那日有些唐突，给你带来困扰。我又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见我。”
楚雨沁笑了起来。
抬眸扫他一眼：“想多了。我最近很忙，没空回去而已。说得好像我故意躲着你似的。”
虽然确实如此，却不会承认的。多丢人啊！
“那你没有躲着我？”凌盛逸微笑。“也没有觉得我轻浮，所以讨厌我？”
“没有。凌大哥在我的眼里犹如明月，怎么会轻浮呢？你也没有说什么。”楚雨沁说道：“不过说到这件事情，我也有几句话想说。我不知道凌大哥的来历，但是我知道你必是不凡之人。而我一介民女，没有什么大的抱负，只想带着家人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攀附富贵，更不想接触太复杂的环境。”
“不管凌大哥失忆前的想法是什么样的，我都是把你当兄长看待。我愿意与你做朋友，做知已，仅此而已。”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
饭菜还散发着热气，可是却没有人动筷。
半晌，凌盛逸幽幽地开口：“我明白了。”
楚雨沁举起酒杯：“我敬凌大哥一杯。”
凌盛逸拿起自己的酒杯与她碰了一下。
“我永远是你的兄长。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找我。”凌盛逸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楚雨沁一饮而尽。
门合上。
楚雨沁拿起筷子，吃着香喷喷的糖醋鱼。
咚咚！有人敲门。
楚雨沁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里闪过异彩。那是……欣喜的神色。
“进来。”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淡声说道。
一道熟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听着这声音，楚雨沁再次倒酒，喝了一口说道：“朱大哥来得正好。我一个人喝得不尽兴。正想有人陪着。”
刚才还以为是他呢！
想也不可能的。那么骄傲 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回来找一个刚刚拒绝过他的人？
只怕他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吧！
朱寒在她旁边坐下来。
凌盛逸的酒杯已经空了。
临走之前，他喝光了那杯酒。
朱寒从旁边重新拿了一个酒杯倒上。
“好，我陪你喝。今天你想喝多少都可以。”
“谢谢你，朱大哥。”楚雨沁笑起来。“说起来，你早晚也要离开的。以后连个陪我喝酒的人都没有。”
朱寒皱眉。
是啊！
他早晚也要离开的。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走。陪在她的身边，他觉得比以前当大少爷还要开心。
只是……
家仇未报。
“雨沁，给我几年时间，我会回来的。”朱寒说道：“到那时，我还是你的朱大哥。”
只是那时候，她应该已经儿女成群了吧？
想到这里，朱寒斟酒一饮而尽。
“你怎么一个人喝闷酒？”楚雨沁再次倒满。“我们一起喝。”
凌盛逸从千面阁离开。
“公子。”朱策迎过来。“现在是要去哪里？”
“回村里吧！”凌盛逸说道：“把马车赶过来。”
“是。”
凌盛逸回头看向千面阁的牌匾。
他答应要为她画美人图的。
早些画好吧！
也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