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队长找了一个相对比较低的地方,这里的藤条拖得比较长。
水队长蹲在地上:“欧阳,你先上。”
欧阳平爬到水队长的肩膀上,双手扶着墙。
“欧阳,你站稳了。”水队长缓缓站起,欧阳平伸直手臂,抓住了一根比较粗的树藤,他用力拽了拽,树藤承载一个人的重量,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欧阳,你先上。”
欧阳平借助树藤攀爬到了墙上。
第二个上去的是李文化。
欧阳平和李文化趴在墙上,俯下身体。
水队长从口袋里面掏出绳子,扔给欧阳平,欧阳平和李文化拿着绳子的两头,然后将绳子的中断扔给水队长。
水队长抓住绳子,一个纵身,欧阳平和李文化同时用力。
一眨眼的功夫,水队长也上了院墙。
凭借禅房东边的银杏树和一根绳子,三个从圆形窗进入禅房。
水队长说的没错,香案上放着一盏油灯,油灯里面已经没有一点油了。
三个人在禅房里面停留了近一个小时,他们认真仔细地检查了所有的地方,包括上面的藏经阁,还包括佛龛里面的角角落落,还包括床底下。
很遗憾,他们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更没有找到密室。
三个人对禅房的北墙进行了认真仔细的检查,大家还记得吧!北墙上一共有五个佛龛,中间的佛龛下面有一个香案,油灯就放在这个香案上。
北墙的后面有一个奇怪的建筑,到底是什么建筑,不知道——也无法知道,因为这个建筑物的东西两边都有一堵高墙——一堵比院墙还高的墙,这个建筑物和北边的山崖是连在一起的。
禅房里面如果有密室的话,位置应该在禅房的后面,当然也可能在禅房的下面。
机关有可能在佛龛里面,三个人对五个佛龛进行了全方位的检查,但毫无结果。
这个没有结果的结果,三个人还是能够接受的,如果能轻易找到开启密室的机关,那就不叫密室了,像泰山禅院这样一个历史悠久的古刹,密室的设计一定非常巧妙和隐秘。
三个人还上了藏经阁,他们想看看禅房后面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建筑物,遗憾的是,藏经阁的北墙一扇窗户都没有——藏经阁的南墙上倒是有三扇窗户。要想知道禅房后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建筑物,必须爬到屋顶上去。可禅房屋檐的高度至少在十五米左右,周围确实有一些银杏树和枫杨树,但都和禅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东窗旁边倒是有一棵银杏树,但它的树干距离禅房的东墙有七八米左右,只有一根树枝距离东窗稍微近一点。很显然,禅房的建造和树木的栽种之初就考虑到了安全的问题。
接下来,同志们该怎么办呢?是把至真和尚抓起来吗?抓至真,这很容易,但如果至真死不开口,不予合作,同志们怎么办呢?同志们的手上只有一些分析和判断,缺少最有说服力的事实和证据。而至真一旦把头缩回去,同志们想找到证据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郭老的意见是:“暂时不要惊动至真,还是采用引蛇出洞和守株待兔的方法比较稳妥。”
那么,怎么引蛇出洞呢?
“你们想一想,我们去了一趟东1号禅房,当天夜里,至真也去了东1号;我们去了一趟方丈院,第二天夜里,至真也去了方丈院,这两个地方一定有至真关注的东西——或者说,两个地方对至真来说非常重要。”
“那我们就将计就计,再去惊扰一下至真。”欧阳平道。
“如何惊扰?”李文化不解。
“我们再去找清水师傅,跟他说,我们还想到方丈院去看看,但关键是不要让清水师傅跟着。”
“其实就是不让至真跟着。”欧阳平道。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再到方丈院走一趟,在里面多呆一会,至真不知道我们究竟在干什么。我们多次关注至真所关注的东西,至真不可能无动于衷。”
“郭老,您直说了吧!下面,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在方丈院恭候他的大驾。但用不着翻墙爬窗,我们设法配两把钥匙,有四个人就行了。”
“对,两个人藏在禅房里面。一个人藏在禅房外面,一个人藏在方丈院的大门外。”
“两个人藏在禅房里面?藏在什么地方?”
“小李,你们俩回忆一下,昨天夜里,藏经阁上有灯光吗?”
“没有。”
“那就藏在藏经阁上。”
“他如果到藏经阁上来呢?”
“藏经阁上不是有一大堆杂物吗?”
至真不太好对付,所以,要把困难想得多一些。
“实在不行的话,就把他抓起来。”小曹道。
“注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走这一步。等我们进方丈院以后再说吧!说不定还有其它藏身之处。”
一九七一年一月一号的早晨七点半,欧阳平一行五人上了泰山禅院。
也许有人要问,暗中监视扔纸条的人的工作是不是突然中断了呢?
答案是,没有中断,欧阳平从公安分局抽调了两个同志担任这项工作。在方便和必要的时候,我们会适时介绍这两个人。现在,我们得跟着欧阳平他们到泰山禅院去。
同志们在伙房里面找到了清水师傅和至真和尚,两个人正在吃早饭——刚开始吃,早饭很简单,还是那三样:玉米粥、玉米馍和大头菜。
清水师傅放下木碗和筷子,从板凳上站起来:“欧阳科长,你们吃过了?”
“吃过了,清水师傅,我们还想到方丈院去看看。”欧阳平觉得还应该给至真加点菜,“根据我们的调查,出一百两黄金重塑观音金身的人很可能就是高德顺,而这件事情只有一个人知道,当然了,我们郭老对东门镇,特别是方丈院的古建筑非常感兴趣——这个建筑物很特别啊!”
清水师傅朝至真招了一下手,至真站起身,他弓着腰,低眉顺眼,目不斜视,一副非常恭敬的样子。
清水师傅和至真比划了几下,然后指了指门外——他是在指禅房。
至真走出伙房,朝禅房去了。
李文化就站在伙房的门口。
“清水师傅,至真昨天夜里是什么时候回禅房的呢?”
“我躺下后半个时辰多一点。他才回来。他以为我睡着了,我能睡得着吗?我一直在等他。”
水队长在东窗上傻等了一个多时辰。至真一定是在灯熄灭之后离开了禅房的。奇怪的是,水队长竟然没有听到开门、关门和锁门的声音。
难道至真发现了水队长?总之,至真狡猾的很。
“我问您,方丈院是不是有密室?”
“有。”
“在什么地方?”
“我听说过,在泰山禅院,除了住持,没有人知道。对了——我想起来,至真和住持在一起住了几年,他很可能知道,他昨天夜里——”清水师傅没有把话说完。
欧阳平和郭老知道清水师傅想说什么。
“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您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