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陆清漪急的大喊。
仿佛是听见她的声音,劈柴的壮汉停下手中的活,缓缓的直起身子,往她的方向看来。就在她几乎要看清他长什么样子的时候,她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清儿,醒醒。”耳边是赵珩渊的声音。
陆清漪猛抽口气,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我……我这是做恶梦了吗……”她还有些恍惚,心神还停留在梦里黄昏下的木屋前。
赵珩渊伸手一摸,她居然是满头大汗。
“躺着别动,我去给你拿块布巾来。”
陆清漪轻轻嗯一声,眼睛直直盯着屋顶的房梁。或是夜深宁静的缘故,她慢慢从梦里缓过神来,就感觉一块又湿又凉的布巾覆上她的额头,替她擦去额头的汗水。
她伸过手按住那温热的大掌,从他手中抽过布巾:“我来就好。”
赵珩渊没有拒绝,只是问:“做什么恶梦了?”
陆清漪回想了一下,苦笑,说:“梦见自己一直在救人。”
“被今日的事吓到了?”
“吓到倒是不至于,只是因为太久没碰上这么紧急的情况……”话说一半她闭上嘴巴,紧张地看着赵珩渊。
她这话里有个很严重的病句,太久没碰上,她从未有过医人的经验,何来太久一词。
赵珩渊自是也听出了,只是陆清漪不说话,表明了她不愿说,那他就不追问。如她所言,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她是,他也是,又何苦追究到底呢。
“好点了吗?”他故意转移话题。
陆清漪十分感激他的体贴,倘若他真问起来,陆清漪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她不想骗他,可是也没做好全盘托出的准备。
赵珩渊伸手摸了下她的后背,发现都湿了,便起来点亮了蜡烛:“换身衣裳吧,夜里凉。”
边说着他打开小橱柜,拿出纱布和药粉,说:“伤口的药也换一下,免得发炎。”
把东西放桌子上后,他便走到了外头阴暗处,等着陆清漪换下湿透的衣服。虽说成亲已数月,可是两人除了同床共枕外半分没有逾越。
陆清漪本身是脸皮薄之人,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赵珩渊则是太体贴,生怕惊吓到陆清漪,所以就这么拖了下来。
每回高氏和陆父明里暗里的提醒她的时候,她总是用船到桥头自然直来安慰两人。可是这个顺其自然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最自然的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
换好衣裳,她仅着一件单薄的内衫,好方便赵珩渊替她换药。
撩开她的衣裳,漂亮性感地后背便跳入眼里,纵使已经给她换过无数次药,赵珩渊还是无端鼻息一重,眼眸染上了浓得化不开的色彩。
他撇过脸深吸口气,复而转过头来,屏着呼吸,先帮她把上面覆盖的药粉清理掉,然后再敷上新的药粉。过程中,他还体贴得询问陆清漪疼不疼。
陆清漪摇头,伤口早恢复得差不多,偶尔觉得痛是因为肌肉牵扯。之前只想着要快点好起来,所以也没觉着赵珩渊给她上药会如何。
可今夜或许是因为夜已深,周围一片寂静,两个正值壮年的男女独处一室,让她有些心猿意马。每当赵珩渊的手指划过她的肌肤,都引起她一阵心颤。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她捂着嘴小声念叨。
赵珩渊不明所以:“什么?弄疼你了吗?”
陆清漪忙摇头,心虚道:“没有,没事。”
赵珩渊虽觉奇怪,但为了按耐自己的心痒难耐,他也没多注意陆清漪奇怪的举动。
翌日,陆清漪在茶肆救了胖妇的事几乎传遍了附近几个村子,因为当时有人认出了陆清漪是小桥饭馆的巧手厨娘。因此她的事在经过一个早上的发酵,逐渐演变成她在药膳师下习医了。
当陆清漪去陆家时,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人。
在巷子中,她又碰上了熊孩子欺负木头的大女儿,虽然今日只有三个孩子,但木头的女儿还是被泥巴糊了一身,其中有个熊孩子还一直扯着她的一根辫子,促使她动弹不得。
见状,陆清漪撸起袖子凶巴巴地走上去:“干什么呢,谁家孩子还欺负人,看我不去找你爹娘算账。”
她一来,熊孩子们一哄而散。陆清漪过去看了一下,孩子没受伤,但肯定多少会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了。
刚想说什么,余光瞥见有人走近,陆清漪侧身,一见来人是木头,当即沉下脸色,转身便要离开。
“清妹子。”木头急切叫住她。
可是陆清漪压根就没有想理他的意思,帮他女儿只是因为看不下去欺凌,可不是因为他。
见陆清漪根本不理他,木头有些丧气,不过还是赶在陆清漪快要走到家门口前时,大声道:“那天的事我很抱歉。”
陆清漪身子一滞,随后推开自家的大门,头也不回进去了。
虽然木头道歉了,但是她有权选择不原谅!
“爹娘。”她进屋放下草药,还没说话,高氏就从抱着还没下锅蒸的包子出来。
“哎呀小漪怎么过来了,快快坐下,伤好点了吧。”边说边按着她在凳子上坐下。
这热情的劲儿,吓得屁股才沾到凳子的陆清漪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还记得上回她热情如火的时候,转头就给她下春药。今天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娘,你在忙啊,那我去熬药好了。”
“哦不不不,没事,这药搁着,待会我自己去熬就好。”
“啊……不不不,还是我来吧,反正我也暂时无事可做。”
“不不不,小漪你伤还没好,怎能干重活呢。”高氏又拦下她,而且态度还不容拒绝。
陆清漪看着实在是坐立不安,虽然是坐着,但只敢挨一边的凳子。
“娘,你今天……好心情不错。”
“是吗?”高氏摸了一把脸,乐呵呵笑道,“今日有人给家里送来了一篮子的肉和鸡蛋呢。”
“哦,谁那么好?”陆清漪不敢相信,“难道是村里的富商济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