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又开始疯狂大笑:“哈哈哈……他不要你了,他不爱你了。你要忘了他,忘了他……”
“忘了他,忘了他……’我眼神失去聚焦,跟着那个声音麻木的重复,不知不觉再次昏睡过去。
我开始不停的做一些混乱的梦,那些梦和记忆有关,和易恒有关,可是不像前两次那么清晰,又是模糊的什么也理不清。
渐渐的,我听到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呼唤:“乔乔,快醒醒,我在这里,你快醒过来,我带你离开这里。”
“姐姐,别睡了,快起来啊。”是铃儿的声音。
我紧皱着眉头,在梦里寻找声音的来源。
呼唤声再起:“乔乔,你睁开眼,我带你离开这里。”
脑中轰然一道白光一闪而过,我吃力睁开眼,眼前的人影渐渐清晰起来。
竟然是易恒,我心头一阵酸楚的难受,惊惶坐起身扑进他怀中,抽泣起来:“易恒,你怎么现在才来?你带我离开,我不要待在这里,我想跟你在一起,你不要再离开我。”
“傻丫头,怎么哭成这样。”
易恒扶着我的肩,抬手,满目心疼的给我擦眼泪,温柔一笑道:“好了,别哭了,我带你走,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慌乱的点着头,紧抓住他的手道:“我们现在就走。”
易恒郑重一点头,将我打横抱起,站直了身,化作一阵红光,带着我离开邱家。
铃儿依然在铃铛内,飞进易恒怀中,跟着一起离开。
待易恒停下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他小心翼翼的将我放在雕花的红木床上,稍稍松了口气。
我总觉得这地方似曾相识,靠在他怀中轻声问:“我是不是来过这里?”
“你当然来过这里,上次鬼邪王对你下手的时候,你昏过去,我带你来过一次,你忘了?”
易恒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吁口气道:“如果累了,就先好好休息吧!我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
“我不想睡,我怕睡醒了,我又不是我自己,就连自己做过些什么,都不一定记得清。”我紧攥着他的袖摆,努力往他怀里蹭。只有这样,我才找得到安全感。
易恒俯身在我额头印下一吻,柔声道:“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把蜈蚣精给除掉,让她再也没机会以符咒附身!”
我抬眼,望着他幽深的眸子,疑惑道:“你有办法把她从我的身体里抽离出来了吗?”
森冷语调从我脑中传出:“他骗你的,如果他强行把我从你的身体里抽离出来,你的心脉就会受损,到时候说不定会死。你觉得,他忍心吗?”
“如果说,我已经找到了护住她心脉的办法呢?”
易恒冷笑一声,扶着我坐好,将一颗红色的药丸递到我面前,温声道:“乔乔,把这个吃了,你要相信我,你一定会没事。”
“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吗?”我捏住药丸,疑惑问道。
“冥界有个幽冥池,幽冥池底,有种专供火毒鱼所吃的火毒草,人吃了之后,可以修复受损的心脉。”
“火毒草!”我脑中说话的声音,透着几分恐惧,似乎是在害怕。
我生怕那个声音回过神来又要控制我的意识,毫不犹豫的将药丸塞进嘴里,仰头吞咽下去。
易恒这才将手掌覆在我心口处,他手心的曼珠沙华映射出一阵红光,神色沉凝:“乔乔,我要开始了,你忍着点。”
我郑重点头,感觉到那一阵红光透进心口,一股强劲的吸力仿佛将整颗心脏都给紧擭住。
我脑海中那个声音咬牙切齿:“邪王不会让你如愿的!”
“如果他真有那个能耐,何必还要躲着我?”易恒清清淡淡的嗓音落下。
那个声音突兀的静默下来,再不开口。
心口处开始剧烈的疼,我紧蹙着眉头,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缓慢的从身体里被抽离,可是又觉得那个即将被抽离的东西沉重不堪,只想尽快将那个东西给摆脱掉。
胸口的疼痛越来越强烈,接着,我口中漫出一股腥咸气息,身体内的东西也瞬间被抽离出来。
我忍不住一声轻咳,唇角溢出腥咸的液体,还没来得及喊疼,心口处又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似乎在缓慢修复我的心脉。
疼痛减轻,我深吸口气看向易恒,原来从我身体里被抽离出来的东西,就是那张黑色的符纸。
易恒手指微微一弹,一道磷火瞬间落在黑符上,磷火烧过,黑符化作一阵黑色粉末,消弭在空气中。
我正怔忡出神,天灵盖处一团浓烈的黑气倏然冲了出来。
我的眼前突然多出一名身穿黑色古装的女子,眼神中一抹阴冷的杀意倏然一闪,抬了手掌就要朝我打来。
易恒将我往后一推,袖袍猎猎旋动,一阵水波般的红光猛然一冲,女子打出的妖力立刻被击散。
他两手结印,一串串字符从指尖流转而出,那些字符飞旋着,将女子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女子顿时慌了神,眼神狠戾的瞪了我一眼,“你放心,邪王还给你准备了很多礼物,就算杀了我,你也逃不掉。”
易恒并不说话,手指微微旋动,带动着那些字符,将女子越逼越紧。
女子在原地走了一圈,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身形一旋,一阵黑气缭绕,化作大蜈蚣的模样,对着字符不停的冲撞。
我总算明白,原来,那个女子就是蜈蚣精的化身,蜈蚣才是她的本体。
铃儿从易恒怀里钻出来,气呼呼的指着蜈蚣精:“哥哥,灭了她!省得她以后再附身在别人身上。”
易恒手心一紧,字符再次快速旋动。
蜈蚣精没了撞击的力气,蓦地一声凄厉惨叫:“啊——放过我吧!放过我啊!”
易恒沉眉不做声,蜈蚣精的本体在字符旋动下,越来越虚软,痛苦的嚎叫声也越来越弱。
只一眨眼的功夫,字符倏然一收,蜈蚣精的本体已经化作一滩黑绿交织的液体,别提有多恶心了。
我看了眼那一滩液体,忽觉一阵反胃,捂着嘴趴在床边干呕起来,可是只呕了那么两下,那种恶心的感觉很快淡了下去。
易恒赶忙扶住我,担忧的问:“乔乔,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