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没有证据就怀疑我的话,就跟我现在怀疑纪漫漫的心情一样。”贺新缨不慌不忙道,“看来您也知道我下毒的嫌疑最大,因为你对我太差了,我还以为你自己丝毫没意识到。”
章雅一点儿不觉得自己做错,“你本来就不是俊权的良配,生的孩子也不是他的,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女人,我为什么要对你好?!”
“……”贺新缨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跟一个不愿意醒过来的人说话,那真是把嗓子吼破了都没用。
转眼正对上纪漫漫幸灾乐祸的眼神,贺新缨淡淡开口,“哎呦,这么兴奋,这可跟平时我见犹怜的样子不符啊。”
“我没有……”纪漫漫瞪了贺新缨一眼,在眨眼之间切换表情。
在章雅面前又是乖巧可人的大家闺秀形象,“我先走了伯母,等等我会再来看你的。”
“好的孩子,”章雅故意道,“希望那个时候投毒的人已经抓到了。”
二人一唱一和,贺新缨心如止水的听着,把这两个虚伪的女人鄙视了个透彻。
“漫漫还会来看我的,”病房里剩下二人后,章雅抢先道,“你不能阻止我的人来看我,要是怀疑的话,就给我配一个机器,专门检测白面的那种!”
“这话你跟俊权说。”
贺新缨不耐烦的问她最后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是关于纪漫漫的。”
“你要是怀疑漫漫,那你方向就错了。”
“不用你管,回答我,纪漫漫每次去看你,都给你带的什么?”
纪漫漫其人,在贺新缨的生命中扮演了太多的反派,导致了她在看见她出现在这里的第一眼,就隐隐约约有种预感。
而现在,在章雅那儿她又得到了个信息——纪漫漫很喜欢给她送吃的,大部分都是她自己手工制作的。
最后这四个字成功引起了贺新缨的注意,手工制作。
章雅说的时候还引以为傲:“这么心灵手巧的孩子,每次做了东西还都想着我这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真是太窝心了。”
贺新缨问她,“你每次都会吃光吗?”
答案是肯定的,不但吃光,每次还意犹未尽,拜托纪漫漫给她做了很多不加糖不加油的利于健康的苏打饼干,没事就就着下午茶吃几块。
还有一些补品。
知道纪漫漫会做补品之后贺新缨尤其意外,这又换来了章雅满含鄙视的风凉话,“自然,你不会做,你根本就没这个心思。”
如今,她坐在一间装潢别致的咖啡馆里,要了杯耶加雪菲。
面前是写的满满的一张纸,上面是已有线索,她已然有了一个猜想,可苦于没有办法证实。
补品,是一个关键的线索,上了年纪的人尤其喜欢补品,而补品又是需要人熬制的,这就看投毒的人每次是把毒素下在半成品里还是成品里。
成品里,已经被管家说了,可能性不大,女佣们一个个年纪小,胆量小,且更新快,不满足于长期投毒这个条件。
半成品呢,多亏了纪漫漫自己的出现,让她盯上了这个女人。
表面上纪漫漫似乎真的没有害章雅的动机,但是,贺新缨却明白,纪漫漫想要害章雅的动机非常明显,担心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在章雅面前。
不过现在看来,纪漫漫似乎隐藏得很好。
贺新缨想的太投入,没有注意到时间一秒一秒过去,马上又是中午了。
留给她的时间只剩下一天半,她现在还没有办法去求证,肩上沉重的担子让她疲惫,此刻她只想回家休息。
等等……
她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从章雅中毒后,她的思绪就局限于一个条框中,现在想想,章雅身边那么多人,为什么只有她中毒了,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会不会,其实别人也有轻微毒素,但是没有到一个临界值,所以没有人知道?
端起耶加雪菲一饮而尽,淡淡的水果香气跟咖啡的浓郁混合在一起,刺激着她的味蕾,让她只感到耳目一新。
换一个思路,换一个角度,海阔天空!
带着东西急急忙忙赶去了章雅家里,到达时管家正在花园里修建枝丫,转过身看见贺新缨,顿时一愣。
“管家,我又想了想,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心口强烈起伏,管家赶紧带她进屋,给她沏了杯茶。
“喝点儿茶,慢慢说。”
贺新缨下意识的去端茶,但条件反射地,回想起这里的女佣说过的,伸出去的手硬生生的在半空中拐了个弯。
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的管家哑然失笑:“少夫人不用担心,那小女佣说的只个别情况,这些客人们用的茶具,她们不敢乱来。”
谁知道呢。
贺新缨犹豫几番,还是放弃了,她三言两语的说明来意,“我就想,若是她中毒了,会不会也有我们不知道的人也中毒了?如果都去医院看看的话,会有利于我们找到投毒的源头。”
管家一脸诧异,她的确也未曾料想许多。现在听贺新缨这么说,十分害怕,赶紧叫来了负责章雅饮食的几个女佣。
“夫人吃的东西,你们有碰过吗?”
问完之后贺新缨几乎是屏气凝神的等着她们的回答。
但失望的是几个人都摇头了,“章夫人每一次都会将适量的补品全部喝完,不会留下任何。”
“哦……”贺新缨暗道真是个吝啬鬼,转而在房里晃了几圈,目光触到桌子上的饼干,赶紧又问:“那这点心,比如饼干糕点之类的,你们会吃吗?”
这次几人点头不是那么干脆了,贺新缨见状补充道:“这很重要,必须说实话,这关系到章夫人的性命。”
一听到性命,人命关天,立马有个女佣站出来了,承认自己曾经偷吃过饼干。
贺新缨心里一阵雀跃,表面上却不露声色:“现在去换衣服,跟我去医院做检查。”
“我,我能问下发生了什么?”小女佣两天之内,一天被吓一次,都有点儿怕。
“无事,现在还只是怀疑,”贺新缨大致解释了下,末了道,“如果顺利的话,马上就能知道投毒的源头在哪儿了。”
偷吃饼干的小女佣一听说自己可能中毒了,吓得脸色发白,跟在贺新缨身后亦步亦趋。
到了医院去抽血化验,坐在走廊里哆嗦着给家里面打电话,贺新缨听她跟母亲讲话的声音,感觉她都要哭了。
她在电话里发誓,说要没事的话,就再也不吃饼干了。
贺新缨比她还焦急,几乎是守在化验室的门口,催了好几次,终于把报告单给拿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