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几多鄙夷,贺新璎直言反驳:“喜欢男人怎么了?他又不是故意的,只不过那个时候喜欢的人,恰好是个男人罢了,还被有心人给言传出来,弄的人人都以为他只喜欢男人了。”
维护之情溢于言表。
“看你这么维护他,该不会你是二太太?”
老人家也是孩子气性,被她这么一冲,给弄的有点毛躁了。
“怎么会呢?您觉得我二吗?”
二不二这是能看出来的吗?
黄嘉文推开手边的慕云帆,伸手往贺新璎身后一指:“那位是你先生吧?”
“对,老爷子看的真准。”
或许的因为一开始的态度,贺新璎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虽然第一眼看的时候,还觉得贵气十足,出手大方。但只要对沈俊权不友好,那这就是敌人。
“小丫头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我当年蒙过杨女士的恩,她说自己是a市沈家的太太,可是我后来两年一举联谊宴会,每次给沈家发请柬,都没见人来过。”
……
什么意思?
贺新璎听这话有点懵,回头看了一眼沈俊权,杨女士是哪位?
沈俊权并不知道这一截,也不知道自己生母姓杨,更不知道自己是私生子,还在外流落多年。
看到他的迷茫,贺新璎惊觉自己犯了个错——给沈俊权太大压力了,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虽然此时剧情翻转了,但未必不会再翻转,她说:“老爷子,我们都是小辈,不清楚当年的事,您能不能说的详细些,我也好找人佐实。”
话已经尽量说的委婉了,没说出什么求证之类的,但她的态度没放下来——哪有还不知道具体事实就低姿态的,况且,他们是施恩方,所谓滴恩涌泉,也是有道理的。
这宴会本来就是这么个作用,现在人找到了,反正黄嘉文是不用在这儿继续了,还顺手拉过来了珀格,吩咐一句:“这里交给花凋,实质的落下去就行了。”
……
三楼,客厅。
分宾主落座之后,热茶热饮上来,珀格就站在黄嘉文旁边。
慕云帆在几人之间看了好几圈,莫名的有些忐忑——似乎他要错过什么?
贺新璎是完全的来则安之,一手和沈俊权的手相握,一手抚着肚子,温雅沉静。
就等黄嘉文说话了。
“那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了……”
这就算开了头,事情娓娓叙来,那个时候,沈俊权应该记事了吧?
只可惜他现在想不起来了。
二十年前,他八九岁,跟着母亲又躲到一个地方,夜晚寒凉,有些无处可居,路过矮巷,看到被仇家砍杀的黄嘉文,他也在找藏身之所,杨女士就把他带着一起走了。
就是因为一起走了,他的仇家就再也没找到他——杨女士也是在躲避沈家,都是躲人,两个人的主意比一个人要好的多。
黄嘉文的伤好些之后,就回来了,虽然当时没能留下什么,但他一直没忘这事。
现在说来,还是感动满分。
贺新璎想了一下当年那种……画面,蜜汁惊悚,若是她,估计都不会救助陌生人,毕竟要帮助别人,是在自己已有的基础上建立的,自己都还没有,拿什么帮别人?
但每个人都不一样。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找人?今年你们却来了?”
黄嘉文这问题,在座的都想知道。
沈俊权说:“这是徐家收到的请柬。”
……
蜜汁尴尬。
徐家收的请柬,沈家人却来了。
“但你们的请柬上,是沈府启封的。”
珀格知道这件事,因为她管的请柬回收,但她并不知道,父亲大人这么做,竟然不只是商业联谊这么简单。
“嗯,是沈家的,也是因为我们家马上和要徐家成为亲家了,所以才会拿到请柬。”
贺新璎直言不讳。
被沈俊权捏了一下手。
她有说错?
“竟然是这样……那沈家还有未婚嫁的儿女吗?”
黄嘉文又问。
“您不是知道的吗?”贺新璎看了一眼珀格:“我刚才说了,沈家无女,再说了,就算我不说,你也能调查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你该不会还打算用嫁女儿的方式来感激吧?真要是,还有一位人选,我们的好朋友,云帆,慕总,家世也不差的。”
贺新璎把话都给说了,无论那一点,只要黄嘉文占上,都有解决方案。
黄嘉文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慕云帆:“我原本有这个打算的,现在看来,不用了,你们还有什么缺的,我用物质补偿。”
“说的好像我们缺物质似的……”贺新璎说着,看了一眼沈俊权:“俊权,我们还缺什么?”
沈俊权直说:“合伙投资伙伴。”
……
这事一点难度都没有,但却真不咋好听——太实在了。
就有些尴尬。
五个人没一个说话的。
还是贺新璎笑着说;“这好,两全其美,云帆也能抱得美人了。”
她在要把气氛从尴尬里解出来,黄嘉文却说:“我女儿嫁不了沈家,也不能随便嫁人,等我好好在今天到场的人里找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再说。”
“为什么?”黄华敏珀格直接远离了一步:“我都说了我找到了要嫁的人。”
黄嘉文拿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慕云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你不对比,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个好的?”
贺新璎插了一句:“老爷子挺潮啊。”
被沈俊权又捏了一下。
珀格直接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对比?”
黄嘉文坐直了身,终于正色说道:“我的人跟着你,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珀格看了一眼慕云帆,小嘴一撅——
“老爷子,您都不曾正眼看过我,您怎么如此笃定我就不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呢?”慕云帆自然是要争取机会的,他的态度,从一开始就很好,虽然伸手拉了他一次,但那一次,也很有分寸,只是拦住他的脚步而已,没有做什么其他事情。
“我看人几十年,什么人没见过?”
黄嘉文这话说的十分自负。
也是,他年纪都这么大了,真要说一句“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多”,在座的这几位都只能认了。
但慕云帆就是要表现:“您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所以,先入为主,一直都是有色眼镜。”
人家这是未来翁婿的战争,贺新璎不合适插话,刚才也不适合, 所以被沈俊权给捏了。但她本意是好的,只是想劝一下,不要吵起来,毕竟,她和沈俊权在这儿,算外人的,这么看着,那黄老爷子也不嫌打脸?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
正在贺新璎想着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时,人家也不迂腐,直接给了个方案。
贺新璎总算能说话了:“老爷子,慕总是我们家的,他要是从能力上来证明自己,那您只要和我们合作,这以后的共利互盈,您能看的格外清楚。”
“他没有自己的公司?”
被一句“我们家”给弄的又不满了的黄嘉文,一眼扫过来。
贺新璎坐不久,她得起身晃晃,就站起来说:“有啊,他的公司已经平稳发展了,我们的公司才刚起步,这不是拉他过来帮忙的吗?毕竟都是过命的交情,就像当年婆母于您,说是恩情,也是过命。”
论言辩,贺新璎是真能说,但她对生意上的事,也确实不懂,贺父虽然经商了,但骨子里的文人气概,成就他成了个儒商,女儿,自然是个太太,而不是事业女强人。
黄嘉文又看她的肚子:“你就这么出来,家里人不管你?”
“我家里人跟着我一起来的,老爷子想说什么?我生男生女,也不会配给你孙子的。”贺新璎又调皮了。
黄嘉文只和她说话,不和慕云帆说,沈俊权因为一直都话不多,所以,存在感不高。
事情也算是终于画上了句话,是个美满结局,虽然当事人之一,一点都没想起来。
晚饭之后,他们就留宿在了五层,沈俊权已经把楼层格局给记住了——十几层的总数,一楼二楼都是宴会厅,三楼待客,四楼才开始住人,主人家就是四六八层,其他层客房居多,他们住了五层,也是因为贺新璎是孕妇,上下楼不方便。
“你今天心情很好吗?”
他也说的委婉了,其实是想说,她话有点多。
贺新璎何尝不知今天自己的反常:“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和他说话,就想不好好说,甚至我都想说俏皮话了,这是为什么?还特别想说话。”
总不是因为她怀孕,所以童心又起?而那个老爷子,是年纪大了,心性就小了?
“我不知道,只是,我觉得这个黄华敏家族,没那么简单。”
“是镶黄旗的华敏氏吧?”贺新璎用手机搜了一下:“没听说这个家族,但现在人家有钱,也不能小觑了。”
“有钱就不能小觑?”沈俊权抽走她的手机,这些电子类产品,一般都是他拿着。
“你知道那句老话吗?”贺新璎给他一个成语:“有钱有势。”
典型的胡邹。
他还是那句:“你说的对,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