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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珏的声音平缓,表现不像是被毒/药所扰。
  确定玄珏是真的没事之后,清问抿了抿唇,开口向在场的众人表示继续下一局。
  等到灰衣男子将清问想要的玉佩作为赌注之一,而清问也顺利将玉佩拿到手中的时候,已是天光乍亮之时,而在场的人一共还剩下五人。
  青衣男子,黑衣男子,灰衣男子,玄珏还有清问。
  此时,这一局的赢家是清问。
  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抚了抚有些青黑的眼角,看了眼身姿仍旧挺拔的玄珏,清问歪靠在座椅上,迎着剩下三人注视的目光,勾了勾唇,“游戏,到此为止!”
  “你,什么意思?”坐在玄珏右手边的灰衣男子首先没忍住,拍了下桌子,站起身来看着清问质问道。
  “是否继续,不是由上一场的赢家说了算吗?”与站起来之后还晃了晃身子的灰衣男子相比,清问则是神色平静的对着对方歪了歪头,“我是赢家,不是吗?”
  道理是那个道理,但是在天澜城,从来没有出现过赌局没有半途而废的情况,不赌到底,是不能够结束的。
  “那么……”迎着众人的目光,清问好整以暇的拖长了声音,“你们想要继续下去吗?”
  此刻,除了面色略显苍白的清问以及看不出面容的玄珏之外,剩下的三个人除了灰衣男子还站得起来之后,另外两个人已经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赢家说不继续的时候,他们还准备继续赌下去吗?
  顺着清问的话头,灰衣男子看向另外两个靠着手肘勉力支撑着自己的两人,“你们的意见呢?”
  青衣男子此刻已经连自己手中的折扇都抓不稳,手肘撑在桌面上,勉强不倒下的青衣男子抬头,对着灰衣男子虚弱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灰衣男子的问题。
  至于黑衣男子,在灰衣男子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倒了下去,呼吸渐弱。
  “所以,你们还要继续吗?”清问微笑着问道。
  无论是青衣男子还是黑衣男子,都已经没有继续赌下去的可能了,他们已经连玉瓶都拿不稳了。
  意识到这点,意识也已经有些模糊的灰衣男子晃了晃脑袋,随即转向清问所在的方向,重重的点了点头,“好,你说不继续就不继续!”说着,灰衣男子坐倒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于是,游戏到此结束。
  清问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在结束了和众人的赌局之后,他将自己想要的东西随手揣到怀中,准备等回去之后再查探,他转头看向玄珏,询问对方的意愿,“师尊,你有什么想赌的吗?”
  完全是陪清问而坐下赌桌的玄珏闻言,隔着幕篱淡淡的看了眼清问,“没有。”
  “那么,我们走吧。”说着,清问站起身,对着另外三个还有着呼吸的同桌人点了点头,随即和玄珏一同离开了赌桌,并且向外走去。
  清问在二楼参与的这场赌局,作为参与者的青衣男子是赌场的人,本来青衣男子是最大的赢家,但是在玄珏和清问的插局之下,最终出现了这样的结果。
  赌场的负责人在清问有意无意的“引导”下,出言邀请了玄珏和清问这两个“生客”上了二楼,不但没能够挽回赌场的损失,还赔出去了不少的东西。
  在赌场负责人和玄珏对话的时候,安静的站在一边的清问其实正在一旁“引导”着负责人体内的阴暗面,借着魔族的手法,勾起了负责人对玄珏和他的算计之心,出言邀请他们前往二楼,希望他们在二楼将自己从赌场拿到的东西都吐出来,或者是折戟在二楼。
  凭借于此,清问顺利的到达了二楼,并且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赌场背靠城主府这座大山,没有人敢轻易招惹赌场的同时,也代表着作为天澜城门面的赌场规矩森严,于是没有人会对玄珏和清问下手。
  在众人虎视眈眈的目光注视之下,玄珏和清问步伐从容的走出了赌场。
  走出赌场,转过街角,正当玄珏侧身开口准备和清问说话的时候,苍白着一张脸的清问朝玄珏所在的方向倒了下来,脸色惨白的倒下的同时还喷出了一口乌黑的血。
  不同于吃毒/药跟吃糖豆一样的玄珏,清问可是实打实的吃下了不少的毒/药,就算在玄珏的示意下,毒/性较大的毒/药并没有被他选中。但是连着几场下来,清问体内也已经积攒了不少的毒/药,直到走出了赌场之后,自觉安全之后,清问不再压制毒性,放任自己朝玄珏所在的方向倒下。
  当然,清问是否是故意朝玄珏所在的方向倒下的这个问题,那就只有清问自己才知道了。
  在清问朝她倒下的时候,玄珏手一顿,最终还是接住了清问。
  看着怀中脸色苍白,嘴角带血的清问,玄珏叹了口气,随即打横抱起清问,向天澜城内的客栈走去。
  清晨的阳光撒在抱着清问的玄珏身上,在两人身后拖下长长的影子。
  第116章
  客栈内。
  玄珏端坐在床边, 望着床上被她喂了解毒丹药而昏睡着的清问,垂了垂眼。
  就在打横抱起清问的那一瞬间,玄珏便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被赌场负责人邀请上二楼在清问的意料之中, 或者说是在清问的算计之中。
  否则的话,哪怕她赢得再多, 赌场负责人也不会轻易的对一个陌生客人发出邀请。
  意识到这点, 玄珏只觉得她果然养了一个糟心徒弟。
  玄珏睫羽微颤, 缓缓的朝躺在床上的清问伸出了手, 就在玄珏的手将要触碰到清问的脸颊, 并且捏上去的时候,玄珏的手顿住了,她的手顿在了清问的颊边。玄珏垂眸静静的看了眼熟睡的清问,转而伸出食指戳了戳清问的脸,戳出了一个浅坑。
  抬眸,玄珏收回手,看着清问脸上被她戳出来的红痕,轻哼了一声, 随即起身向外走去。
  真是让她看都不想看一眼……糟心。
  关门的声音在这个空档而寂静的房间内特别的明显, 在玄珏走后, 就连空气都沾染上了寂静的气息。
  阳光从大开的窗户透了进来, 一直照射到清问的床边。
  身处于阴影之中,没有照射到半点阳光的清问缓缓睁开了双眸,望着上方青色的床帐, 缓缓的眨了眨眼睛,“我的……师尊啊。”清问一边低声感叹着,一边坐了起来。
  半靠在床头,清问曲起一条腿,左手肘半搭在膝盖上,侧头看向紧闭的房门——那是玄珏离开的方向。
  许久,清问缓缓收回视线,转而从怀中掏出了他在赌场赢取的玉佩。
  把玩着手中的玉佩一番之后,清问拿起玉佩在床头敲了敲,“既然都已经对我发出了邀请,还不出来吗?器灵。”
  说着,清问轻哼了一声,手指轻弹了下玉佩。
  毕竟是勾起了他体内的魔性,他一开始以为这个玉佩会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到手之后才发现这个玉佩就是个鸡肋,还害得他在玄珏心中的印象下降,真是得不偿失。
  本以为会是什么好东西,结果不过是一抹寄居在玉佩内的魔修残魂。
  一想到自己在玄珏心中的印象又下降这件事,清问的心情便变得更不好了。于是,不待玉佩中的器灵回答他,他直接拿起玉佩再一次往床头敲了敲。
  这一次,清问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别别别!住手住手!有话好好说!】意识到清问是认真的以后,玉佩内的器灵不敢再装死,连忙出声阻止清问。
  在将玉佩按上床头棱角的前一刻,清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笑一声,“早出来不就好了吗?非要装腔作势一番。”
  对于清问而言,这个器灵就是个鸡肋,然而器灵却不知道清问是这样想的。听到清问的轻笑声,以为自己的身份震住了清问的器灵端起了姿态,【咳,凡人,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向我许愿,我就能够满足你,只要……】
  “只要放你出来吗?”不待器灵将话说话,清问直接接过了器灵的话头。
  被接了话的器灵顿了顿。
  许久之后,器灵有些嘶哑难听的声音才响起在这个空洞的房间内,【咳!只要你将血滴在这块玉佩之上,你便不但能够得到一个逆天的空间,你还能够得到我这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器灵,而且我这个器灵还能够满足你一个心愿。】
  【所以,凡人,动心吗?】
  【只要滴血认主,无论是你想要的,还是你渴望的,都能够是你的。】
  【只要你愿意,你便能够无所无能。】
  器灵嘶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风拂过,有淡淡的无形的波纹在房间内回荡,那是器灵蛊惑人心时向外散发的力量波动痕迹。
  声声入耳,句句入心,撞击着清问的识海,一字一句的蛊惑着清问,妄图掌控清问。
  在器灵说话的时候,清问并没有再插器灵的话头,而是垂着眸子,沉默而又安静的听着器灵对他进行蛊惑。
  滔滔不绝的器灵卖力的蛊惑着清问,而没有身体只能够感知外界的器灵同样不知道,清问在听它蛊惑的时候,嘴角一直是上扬的,就连眼角都带着笑意。
  【所以,滴血认主吧!小子!】
  【小子!】
  【滴血认主!】
  在器灵觉得已经将话都说完而选择闭嘴之后,清问看着手中的玉佩,眨了眨眼睛,缓缓将将眸底的杀意眨碎,“很好。”
  他刚刚的把玩可不是白把玩的,如果他真的按照器灵所言滴血了的话,然后他就会被残魂夺舍。
  残魂凭借他的身份活下去,而失去了身躯的他则是消散于天地之间,但是把玩了这个玉佩之后,清问觉得更大的可能是他被封印在这块玉佩之中,代替残魂的位置,寻求下一个“有缘者”。
  装作器灵的残魂打算很好,但是对方万万没有料到被他吸引来的清问不普通。
  被恶念吸引的,除了怀揣着野心的修真者外,还有同为“恶”这一方阵营的存在,而被残魂吸引到了的清问,虽然他如今是一个正统的修真者,当他灵魂里却是此世之恶的化身。
  所以,任由残魂如何表演,清问选择安静而沉默的看其表现。
  果然就是个鸡肋,真是浪费他的时间。
  都是他玩剩下的东西,结果有一天居然轮到了他的身上,还真是……风水轮轮流转呢。
  清问偏了偏头,再次说道,“真的很好。”
  发现清问久久没有动作,感受到外界的“安静”,器灵难得的生了不安,但是转念一想对方已经在它掌控之中后,器灵再一次开口蛊惑清问。
  【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无所不能,小子,你难道就不动心吗?所以,滴血认主吧!】
  随着器灵话音在房间内消散,清问拿起手中的玉佩,在器灵的期待中,将其吞入了腹中。
  【你你你!你干……】什么!随着玉佩被吞入了清问的腹中,器灵剩下的两个字都被吞入了清问的腹中。
  将玉佩直接咽下肚,清问盘腿坐在床上,微合眼帘,消化起刚刚被他吞入肚内的器灵。
  片刻,盘腿而坐的清问睁开了双眸,左右歪了歪脖子,“有些老了,这个灵魂真难吃。”一边嫌弃着,清问一边将被他吞入腹中的玉佩吐了出来。
  拿衣袖擦了擦玉佩上,看在这个玉佩很适合对人下黑手的份上,清问将其收了起来,而不是随手处理掉。
  吞吃了玉佩内的魔修残魂,清问也得到了这抹残魂的记忆,同时知道这抹残魂为什么会出现在玉佩内。
  简而言之,就是自己做的死。
  这块玉佩是一个连灵魂都可以封印的高阶封印法器,魔修在杀人越货得到了这个玉佩之后,靠着这个玉佩造了不少的杀孽,随着魔修的使用,长期浸染了“恶念”与“怨气”的玉佩变成了魔器,在魔修受伤而实力大减的时候,噬了主。
  魔修想要掌控凭借自己实力无法掌控的高阶法器,结果最终却被反噬,以至于如今到了清问的手中,彻底的魂飞魄散。
  所以说,要量力而为,千万不要随意作死。
  吞吃了魔修残魂,了解了对方出现在玉佩的原因之后,清问忍不住感叹自己遇到了一个蠢魔修,“现在的魔修,真是……”
  和曾经的神魔共存的时代相比,如今的魔修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蠢”和“纯良”了。
  这样想着,一边探查着残魂记忆中关于“紫云秘境”的相关资料,清问一边从床上下来。
  日头偏西,窗外透出来的阳光也从清问的床边向外退去,缩到了不远处的桌角处。
  光斜斜的照射在这间空荡的房间,将夕阳的余晖带进来的同时,也妄图以自己散发出的淡淡热量驱散这一室清冷。
  只可惜,属于阴影的地方在不断扩大,而大开的窗户却带不进一室的光亮,反而被阴影逼得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