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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穿越重生 > 永昭郡主 > 永昭郡主 第23节
  韩砺笑着把信笺递给他。
  看着纸上静候佳音四个字,常安忍不住道:“这永昭郡主当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闻言,韩砺笑了笑:“是啊,不是这几次打交道,我都要忘了,郡主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我救下的小姑娘了。”
  “往年千秋节,万寿节,虽也随着父王往京城来,见过郡主几次。可在我的印象中,郡主和京城的贵女无异,只不过看上去更高贵些罢了。”
  韩砺确实没想到,这次入京,谢元姝竟然会给他这样的惊喜。
  韩砺今年也已经十九了,却一直未娶妻。他随父亲常年在军中历练,加之昭华大长公主有心在他婚事上做鬼,便耽搁到了现在。
  往日里,他对娶哪家的姑娘没什么特别的看法,依着他的心思,端重,守礼,不是昭华大长公主安排的人就好。而且,依着祖母和母亲的意思,是想让他娶了孟家表妹,对于这样的安排,他原也没觉有什么不妥。
  可近些日子,他不得不承认,对于这永昭郡主,他心头隐隐泛了些涟漪。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可有时候又稚气未脱,就比如眼前的信笺,静候佳音这四个字,可不是存了些打趣他的意思。
  韩砺眼中的笑意让常安惊奇不已。
  还未等他开口,只听韩砺吩咐道:“听说郡主惯爱看些话本。你差人往西北寻一些来,郡主常年呆在京城,定会觉得西北的话本新奇。”
  常安点头应下,不过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回禀。
  看他的神色,韩砺缓声道:“说吧,还有什么事?”
  常安躬身道:“世子爷,据暗卫传来的消息,前几日郡主和谢家五少爷往南通巷口去了,看上去颇为谨慎。所以底下的人也没敢再靠近,怕惊动了郡主。”
  韩砺沉默几许,沉声道:“把人都撤了,日后勿再盯着郡主,以免惹了郡主猜忌。”
  常安心中虽有些疑惑,可也只能依令行事。
  很快到了第二天,谢元姝用了早膳之后,依例去了母亲那里。
  刚走到门口,便听里面纪氏小心翼翼的声音:“母亲,都怪我平日里没教养好这孽障,让她一次又一次的惹母亲伤心。”
  “可母亲放心,这古往今来儿女婚嫁什么时候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次我说什么也由不得她再闹下去的。”
  谢元姝眉头微蹙,直接就走了进去。
  见她来了,纪氏忙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谢元姝恭敬的给母亲问过安,不待纪氏开口,便淡淡道:“大嫂,方才你说的话我也听到了些。按说菀姐儿是我们谢家长房嫡长女,这阖府上下谁敢给她委屈受。可如今闹腾成这样,我看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强让她嫁过去又有什么意思,结亲是结两姓之好,菀姐儿心中存了怨气,哪怕是嫁过去,于两家也都无益。她心底怕是一辈子都对母亲心存怨怼了。”
  谢元姝的话丝毫都不客气,纪氏听了,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忙起身告罪:“母亲,那孽障只是一时拎不清,万不敢对母亲心存怨怼的。”
  谢元姝神色冷冷的看着她:“大嫂护女心切,这些大家都能体谅。可和魏家的事情,便不必再提及了。母亲想和魏家结姻亲,也不是非得菀姐儿。”
  一句话说的纪氏差点儿没站稳。
  她知道自打郡主醒来,行事便不似往常,可这样的步步紧逼,让她着实是不好招架。
  这时,凤阳大长公主也开口了,“幼姝说的是,此事就莫要再提了。日后,菀丫头的婚配,全由你做主即可,也不必回禀我,左右我也老了,管不了了。没的让她心底怨怼我这当祖母的。”
  纪氏顿时吓了一跳,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母亲,请您明鉴,菀丫头再是不分轻重,也万万不敢对您心存怨怼的。”
  凤阳大长公主确实是对谢云菀失望之极,她暗暗叹息一声,道:“好了,起来吧,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纪氏哪敢起来,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生了这样的孽障,一事未平又生一事。
  想到郡主方才那句,谢家和魏家结亲,也未必就得是菀姐儿,她这后背就一阵阵的寒意。
  难道母亲已经决定,让二姑娘嫁到魏家去了?
  想着这些,她心底更加不安了。
  这和魏家结亲是老爷提出来的,如今,落得这样的结局,老爷虽不说,可日后,怕再也不会管菀姐儿的婚事了。
  就连她,老爷也难免怪罪。
  见她跪着不肯起来,谢元姝对着阮嬷嬷道:“阮嬷嬷,扶了大嫂起来。”
  阮嬷嬷哪敢不从,忙扶了自家主子起来。
  片刻的恍惚之后,纪氏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强忍着心酸道:“那便依母亲所说,此事便作罢吧。等那孽障病好了,我定让她往您面前来请罪。”
  第29章 不忿
  谢云菀这几日确实是病了,伴雪侍奉着她才用过汤药。
  见自家姑娘面儿上的憔悴,伴雪算是知道了,主子是说什么都不会嫁到魏家去的。
  自打主子病了,夫人倒是来过一回。可之后几日,除了安排身边的大丫鬟琥珀过来问过几次,便未往姑娘院里来过。
  伴雪知道,夫人这次是真的恼了自家姑娘了。
  还有鹤安院那边,若往日里姑娘有个什么头痛脑热,少不得会赏些东西下来。可这次,却迟迟没有动静。
  她知道自家姑娘是个气性大的,可闹了这么一出,她也有些说不准,到底是值不值了。
  正想着,就有丫鬟进来回禀:“姑娘,夫人方才往鹤安院去请了安,这会儿,正往这边来呢。”
  闻言,谢云菀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脸色难看极了。
  见状,伴雪忙宽慰道:“姑娘,一会儿夫人过来,您可千万别再惹夫人动怒了。”
  姑娘虽是夫人亲生的,可这几日伴雪冷眼瞧着,夫人是真的动了怒。
  姑娘若再这么不懂事,怕是真的伤了母女情分。
  谢云菀听她这么说,面色一白,难掩羞恼道:“我又岂会不知,母亲今个儿定是往祖母跟前请罪去了。这些年,母亲就是太小心翼翼了,母亲怎么说也是父亲明媒正娶进门的,虽是父亲的继室,可只要不犯大错,祖母还能真的休了母亲不成?”
  “母亲但凡能为自己想一些,替我想一些,我又何须闹腾到这样的地步。”
  说着,她脸上又添了几许的愠怒。
  伴雪都要吓晕过去了,姑娘这话,分明就是存着对夫人的怨怼。
  伴雪还想着劝自家姑娘几句,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没一会儿纪氏缓步走了进来。
  看到纪氏冷着脸走了进来,伴雪几个丫鬟忙上前行礼:“见过太太。”
  纪氏何曾像今个儿这般难堪过,说句不中听的话,若菀姐儿不是她亲生的,她必是要给她立立规矩的。
  “母亲。”谢云菀知道纪氏定是在鹤安院受了委屈,带了几分哽咽的叫了声母亲,便要强撑着站起来给她请安。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如今事已成定局,她虽心中恼怒,可再责罚女儿,又能有什么用。
  纪氏暗暗叹息一声,坐在谢云菀床前。
  见她这样,谢云菀哽咽道:“母亲,我也知道我又惹您生气了。可女儿又有什么法子。若女儿没脸了,母亲难道就能面上有光。”
  见她到这会儿了都不知悔改,纪氏心中的酸涩可想而知,不待她再抱怨,纪氏缓缓道:“你祖母多半已经决定把二姑娘嫁到魏家去了,日后,魏家再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闻言,谢云菀满是诧异,压在心头的石头瞬间就落了下来,可没过几秒,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生了些异样的酸涩。
  可到底她还是高兴的。
  只要不嫁到魏家去,她闹腾这么一场,总归是有收获的。
  纪氏不过是过来通知她一声,她也有些乏了,交代丫鬟们好生照顾着谢云菀之后,就离开了。
  伴雪眉眼间满是诧异:“姑娘,大长公主殿下竟然会让二姑娘代替您嫁到魏家。”
  谢云菀冷哼一声:“这些年,二妹妹虽表面尊我这个长姐,可因着母亲是爹爹续弦的缘故,她心头不定怎么耻笑我呢。如今倒好,我丢弃不要的东西,她却得接着。日后看她还敢不敢看我的笑话去。”
  伴雪是真的搞不懂自己姑娘了,这二姑娘往日并未和姑娘有什么嫌隙,怎的姑娘这样埋汰二姑娘。
  这若被人传出去,岂不又惹了麻烦。
  许是这事儿终于告一段落,谢云菀觉得自己精神都好了许多,让丫鬟们搀扶着沐浴梳妆。
  等到这日晚些时候,谢云菀便往鹤安院去了。
  谢元姝正陪着母亲用晚膳,见她来了,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了顿。
  谢云菀缓缓欠了欠身:“祖母,菀儿病的这几日,让祖母忧心了,都是菀儿的错,还请祖母责罚。”
  谢云菀乖顺的样子引得谢元姝心头一阵冷笑。
  谢元姝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眸看向她。
  布菜的几个丫鬟见郡主放下了筷子,欠了欠身,缓步退到了一旁。
  谢云菀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头嫉妒极了。
  在这府中,便是母亲陪祖母用膳,也不会坦然的坐在那里,让人侍奉着。
  可偏偏谢元姝就有这个体面,凭什么,凭什么她一出生宫里就给了她郡主之尊,凭什么她虽称母亲一声大嫂,可因为这郡主之尊,母亲对她还得避着几分。
  谢云菀真的是气不过,为什么所有的好事儿都让谢元姝给占了去。
  可再怎么不平,她还是欠了欠身,道了声小姑姑。
  谢元姝微微蹙眉:“你既是病着,又何必强撑着往母亲跟前请安,这若伤了身子,心中可不得怨怼母亲待你苛责。”
  谢云菀眼中顿时莹莹泪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祖母,菀儿万万不敢这么想。”
  凤阳大长公主微微叹口气:“罢了,你小姑姑也说得对,你既然病着,便退下吧。”
  谢云菀如何听不出,祖母这是护着小姑姑。可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羞恼,她缓步退了出去。
  看她离去的背影,凤阳大长公主笑骂谢元姝一句:“今个儿这是又什么了?她虽是个拎不清的,可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你多少还是让着她些。”
  谢元姝取过桌上的蜜橙,一边剥着皮,一边道:“女儿又怎么是故意为难她。她若是个知规矩的,我也懒得动怒。”
  嘴上虽说不承认,可谢元姝心底却道,自己便是真的拿她撒气了又如何?
  就她上辈子做的大逆不道的事情,她没直接把她发落到外头的庵堂,一辈子青灯常伴,已经是很宽厚了。
  这时,外头有丫鬟进来传话说,国公爷来了。
  许是在门口撞见了谢云菀,谢敬进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
  “大哥这样皱着眉头多难看,瞧着老了几岁呢。”谢元姝打趣一句。
  话音刚落,谢敬到底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伸手摸摸她的头,笑骂道:“你是愈发不知规矩了,都学会打趣大哥了。”
  谢元姝笑着躲开他,亲自给他盛了汤。
  按说这些事情哪里需要她亲自动手,屋里不是没有布菜的丫鬟。可重活一世,谢元姝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