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宸问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刻意的从顾千夜的身上，转移到了窗外，透过车窗玻璃，看着陌生的地方，眼底的神情越发的落寞。
“我要是说没有，你肯定也不会相信。”
顾千夜到是挺乐观，“不过倒也不频繁，后来的十几年里，也就那么三四次，不是很强烈，压一压也就过去了。”
车子缓缓的启动，两旁的建筑物逐渐的倒退，五彩的灯光斑斓向后，留下道道的光影，就听到顾千夜反问：“你呢？”
傅煜宸眸光中划过万千光影，仍旧沉默。
顾千夜一下子明白了，有些诧异，又有些吃惊，毕竟当初他和傅煜宸差不多时间结束治疗的，傅煜宸的心性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就连他都可以克制让病情不再反复，按道理来说傅煜宸应该更容易做到。
“发生了什么事吗？”
除非是在特定的环境刺激，让傅煜宸重新回忆起了那段痛苦的经历日子，反复的奠定负面情绪，才会使得已经压制住的病情反复，而且看傅煜宸的样子，他的病情应该不仅仅是反复那么简单。
傅煜宸摇头，“算了，都过去了。”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顾千夜欲言又止，“去找蓝斐了吗？”
傅煜宸点了点头，又将头转回到了车窗外。
车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顾千夜知道傅煜宸如果不想说什么的话，无论你问多少遍，也绝对不可能从他口中知道答案，侧头看了一眼傅煜宸的背影，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随手打开了车内的收音机，收音机里正在放歌，是一首英文歌，名字不知道，歌词大意是，无论你在哪里，穿越人海也要找到你，你就是我心中的生命之光，如果没有你，我的世界还有什么意义。
傅煜宸眼眶酸了一下，第一次被一首歌感动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也幸好顾千夜专心开车并没有注意到他，用力的眨了眨眼睛，让眼泪一点一点的回去，傅煜宸的之间颤了颤，车窗玻璃上似乎都是姜软烟的影子，那张笑脸，那对甜甜的梨涡。
男人的手一点一点的抚摸上车窗玻璃，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好似在抚摸着爱人的脸，倾尽情义。
好在嘉珩距离商业街不是太远，开了大概十多分钟，车子就稳稳的停了下来。
傅煜宸收回手，长长的睫毛垂下眼帘，也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顾千夜先一步下了车，站在公司面前，看着已经黑成一片的嘉珩，皱了皱眉，听到傅煜宸的脚步声，立刻道：“都没人了，你咋进去，有钥匙吗？”
傅煜宸点了点头，看了顾千夜一眼，“路上小心一点。”
转身就往公司里走。
顾千夜哎了一声，“要不还是去我那凑合一宿吧，等明天他们上班了你再过来，这......”
傅煜宸脚步停顿了一下，背对着顾千夜挥了挥手，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顾千夜眼睁睁的看着傅煜宸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嘟囔了一句什么，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上了车。
正在这时，顾千夜的手机响了，是白炔打来的。
不知道白炔说了什么，顾千夜脸色一沉，应了一声好，脚下油门疯狂的一踩到底，直奔华人医院。
“情况怎么样了？”
顾千夜一看就是下车换完衣服之后跑过来的，大冷天的，额头上全都是汗，呼吸也不顺畅。
白炔摇了摇头，“还在抢救......”
“别担心，我这就进去看看。”
顾千夜将口罩戴上，在白炔肩膀拍了拍，快步的进了抢救室。
白炔闭了闭眸子，看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沉默半晌的白家老爷子，唇瓣抿了抿，走过来，蹲下身子，抓住了白老爷子的手，“爸，没事的，妈一定会没事的，您......别担心，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白老爷子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白炔的话，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老太太被送进抢救室之后，老爷子被白炔强行按到椅子上，连个姿势都没变过。
“爸......”
白炔又叫了一声，喉头没忍住哽咽了一声，“您别这样，我不想等我妈好不容易好了，你又倒下。”
白老爷子眼球转动了一下，终于缓缓的抬起了头，转向手术室，眼眶立刻红了，他苦如树皮的手在白炔的手下颤抖着，好一会，才讷讷的问：“你妈会没事的，是吧？”
白炔重重的点了点头，“会的，一定会的。”
“软软和阿城回国，已经顺利的和傅煜宸办理了离婚手续，她的新的身份也已经好了，等他们两个回来，我们就挑一个好日子给他们把婚礼办了。”
白炔眼中闪烁着水光，唇角却是染上了笑：“妈不是最喜欢小孩子了吗？到时候让软软和阿城生一个小家伙给妈玩，妈肯定喜欢。”
白老爷子点了点头，一直紧绷着的神情终于有了点缓解，“都办好了就行，你妈病倒之前还一直跟我叨叨，他们两个啥时候回来......”
他看了一眼白炔，手从白炔手下抽出来，反搭在了白炔的手背上，“阿城这孩子也算是我和你妈看着长大的，软软能够嫁给他，我们两个也就放心了。倒是你......”
白炔知道白老爷子又要说教他结婚对象的事了，连忙转移了话题，“软软和阿城说今天傍晚的飞机，明天上午应该就能到了。到时候我去接他们......”
白老爷子知道白炔在故意转移话题，叹息了一口气，点头，“对了，软软这次跟着阿城回去，没有见到熟悉的人或者景物，想起什么来吧？”
白炔摇了摇头，“阿城到是没说那么多，不过应该是没有想起来的，具体的还是等他们回来之后再问吧。”
白老爷子点了点头，“千夜那小子找的催眠大师到底可不可信？”
催眠这个东西，一直都听别人说，在电视里看，真正发生在自己身边，白老爷子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白伯伯是连我都不相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