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8章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事你不要多想了,想也没有用,以后多小心就是!”我说。
秋桐苦笑了下:“这不是小心就能解决问题的,也不是一味忍让就可以平安无事的……狼要吃羊,借口多的是,不怕被贼偷,就怕被贼惦记着。”
我哼了一下,说了一句:“最终害人者都会害己的。”
秋桐看着我:“虽然我不知道在我出事期间你都做了些什么,但我能肯定一点,我能出来,和你分不开!”
我的心跳了下:“为什么这样说?”
“就因为我知道在目前的星海,能为我的事奔波而且能具备操作条件的,只有你,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这些。但我其实又想不透你到底操作了什么。”秋桐说。
“真的是你自己想的,小猪没和你说什么?”我说。
秋桐摇摇头:“没有。”
我呵呵笑了下:“你能没事就很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你不肯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操作的,你不想让我知道你为我做的事,我或许该理解,或许该明白……但其实,我——”秋桐突然停住了,眼圈有些发红。
看到秋桐的样子,我的心里有些发酸,拍拍她的肩膀:“不要想这么多了,开心点……过去的都过去了。”
秋桐默默地看着我,点点头。
秋桐的眼神里似乎包含着很多东西,我一时来不及分析。
这时小猪换完登机牌回来了,秋桐也恢复了常态,她们开始进安检,我和她们话别。
秋桐冲我挥挥手,努力让自己笑了下:“你回去吧,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熬夜,少喝酒,少抽烟!”
我的心里暖暖的,点点头。
“么么哒易克哥哥,拜拜!”小猪嘻嘻笑着和我摆手。
我笑着摆摆手。
看她们进了安检,我转身离去,直接下楼去了旅客出口打听,打算打车回去。
正在等出租车,身后有人叫我:“嗨,小师弟!”
回头一看,宁静站在我身后,正冲我笑。
“宁部长好!”我忙说。
“哎,你这么称呼我让我感觉好客气!”宁静说。
“师姐好!”我忙改口。
宁静开心地笑了:“好听话的师弟,真乖!”
宁静这么说,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似乎她的话语里带着调侃和调戏我的味道。
“师姐,你去哪里了?”我问她。
“去北京开会了,今天刚回来,刚下飞机就遇到了你!你呢?从哪里飞回来的?”宁静说。
“我是送朋友的,朋友刚走,来这里打车!”我说。
“哦,呵呵……真巧,咱们一起打一辆车好了!”宁静说。
“你怎么不叫驾驶员来接你呢?”我说。
“大周末的,驾驶员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还是不要劳驾他了,我自己打车不是一样,再说了,要不在这里打车,又怎么能遇到你呢?”宁静说。
我点了点头:“呵呵……”
一会儿出租车来了,我们打了车往市区去。
路上,宁静说:“师弟,这几天,你们集团出了不少事啊……先是听说有个印刷厂的厂长犯事进去了公安,然后又是秋桐书记进了检察院,接着又听说秋书记调查无事出来,但接着又听说找到那个涉嫌诬告秋书记的印刷厂厂长突然发狂而死。”
宁静知道的还真不少。
“嗯……”我点点头:“是这样的,这几天集团很热闹。”
“秋书记这个人我和她打交道不多,开会的时候打过几次照面,哎,那可真是个大美女,人看起来显得很随和,我就奇怪了,她到底怎么得罪了那印刷厂厂长,要诬告她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干脆地说。
“呵呵,我看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愿意在外面随便谈论集团内部的事情吧,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倒是挺合格的,嘴巴挺严实!”宁静笑起来。
我也笑了两声:“既然你说我合格,那我到你部里去做你的办公室主任吧。”
“哈,我可用不起你,你现在的级别,我们部里那办公室主任的金别,如何敢让你干这活呢?要是真有机会,你到我部里做常务副部长还差不多,不过,那对你来说也无所谓,只是平级而已。”宁静说。
“级别无所谓,关键是我没那能耐,干不了!”我说。
“我看你什么都能干了,我听谢非说过,你这人,本事可是不小的,哪方面的本事都不小!”宁静似乎话里有话,我觉察到了。
“师姐过奖了……谢师姐说的夸张了。”
“呵呵……”宁静笑得有些含蓄。
车子很快先到了我的宿舍小区门口,我要下车。
宁静伸出手:“师弟,再见。”
我和宁静握手,宁静稍微用力握了一下,含笑看着我:“师弟倒是是大男人,手很宽大温暖啊……”
不知怎么,我觉得宁静看我的眼神有些闪烁,笑了下,调侃道:“师姐的小手很有女人味,很娇柔的感觉。”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宁静的手握起来感觉很不错。
宁静笑起来,松开手:“师弟很会说话,你一定很会讨女人喜欢的,怪不得谢非说起你的时候,眼神不由自主就发亮呢。”
宁静又提起了被我弄过的师姐谢非,我心里有些窘迫,忙下了车。
星海两个师姐,被我稀里糊涂弄了一个,这个我不想再这样了,这太过分了,不像话。边往宿舍走,我边自责提醒着自己。
下意识有一种感觉,如果我要日宁静,她似乎不会怎么拒绝的。
但我不想这样,没那荒唐的想法。
刚回到宿舍,手机响了,伍德打来的。
“伍老板,周末好!”我主动问候他。
伍德半天没说话。
“哎,伍老板,我在问候你呢,你怎么装死不说话?”我说。
伍德开口了:“易克,你本事有长进了。”
伍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谢谢伍老板夸奖。”我知道伍德指的是何事。
“哼……”伍德发出一阵阴沉的笑:“你是不是很得意呢?”
“这只是你的以为……我正想问问你赵大健是怎么死的?”我说。
“一个人要发狂而死,那是谁也没办法的,你问我,那是找错人了,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想听听你现在如何得意。”伍德说。
“现在你听到我的声音了,满意了?”我说:“赵大健是怎么死的,我想你心里比我清楚,我想和你说,作恶多端要有报应的,不要以为现在没人抓住你的把柄,你不要太猖狂,总有一天,这事会水落石出的。”
“你这是在警告我吗?”伍德说。
“你可以这么认为!”我说。
“哈哈……”伍德笑起来:“那我得感谢你对我的警告了,一个自身泥菩萨过河都难保的人,一个自己家人都无法保证安全的人,还在这里警告我,这是不是很可笑呢?”
伍德一句话击中了我的死穴,我说不出话来。
“我今天倒是想警告你,这段时间,你做的事情够多了,不要以为你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我即使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但我会用脑子去分析,我想说,你做的这些事,快要接近我容忍的底限了。”伍德不紧不慢地说:“我希望你能悬崖勒马,不要让自己后悔莫及。”
“哼——”我冷笑一声:“你有资格警告我吗?”
“我觉得有,当然,我这警告其实还包含着对你的爱护和关心,你不要不识好人心!”伍德说。
“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呢?”我说。
“这倒没必要……从赵大健因为犯案进去到秋桐平安无事出来,从那证人修理厂厂长一家人从星海人间蒸发到公安抓赌劳而无获,我想这些都离不开你的苦心操劳吧,自己做的事不要否认,别人不知道想不到,但逃不过我的大脑。”伍德说。
“是又怎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说。
“不怎么样,一方面我不由要表扬你一下,你的确是长进了,另一方面就是我刚说过的,我还是想警告你提醒你一下。”伍德说。
“其实这期间你都干了些什么,被人不知道,但你不要以为我想不到。”我说。
“哈哈,那又怎么样?看来我们是知己知彼啊!”伍德说。
“伍德,我只告诉你一句话,这世上所有的事,到最后都会有报应的。”说完我挂了电话。
然后我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琢磨着伍德刚才说的那些话,琢磨着伍德此时的心思,琢磨着他今天给我打这个电话的用意……
我得承认一点,那就是我的心计是没有伍德多的,我做的事我的心思他往往很快就能想到判断出来,而他的真正心思和打算,我想起来却感到很费力,甚至有些想到的往往不是准确。
在伍德这只狡猾的老狐狸面前,我不由感到了自己的稚嫩。
想到伍德,不由就想到了皇者,想到了冬儿。
这短时间,他们俩一直都没有和我有任何联系,不知道他们都在干嘛。
吃过午饭,我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按说这个周末我该回宁州的,但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无法安下心来,暂时不想回去,我担心自己回到宁州会错过一些大戏。
下午3点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孙东凯的电话。
“小易,你在哪里?”孙东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大正常。
“我在宿舍!”我说。
“马上到集团我办公室里来!”孙东凯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边往集团赶边琢磨着孙东凯如此急促叫我去的原因,难道又出事了?会是什么事呢?
第1939章闹大了
赶到孙东凯办公室,他正来回踱步抽烟,神情看起来很不安。
“出什么事了?”我问他。
孙东凯停住脚步,看着我:“去把门关上。”
我回身关门,孙东凯坐在了沙发上,眼神直勾勾的。
这孩子怎么看起来精神有些恍惚呢?我坐到孙东凯对面,看着他。
孙东凯抬起眼皮看着我:“叫你来是要告诉你:赵大健发狂死的事情,闹大了。”
我预感到了什么,但还是装作吃惊的样子:“闹大了?什么意思?怎么个闹大法?家属反悔闹事了?”
孙东凯摇摇头,忧心忡忡地说:“要是家属闹事那就好办了……在天涯社区突然出现了一个帖子,题目是《星海看守所新鲜事:犯人突然发狂死》,内容就是赵大健突然发狂死的事情,帖子里提出了一系列的质问和疑问。帖子发布后,点击量迅速突破了十万,跟帖者不计其数,同时,这个帖子又迅速在网上各大论坛和贴吧得到转发。”
闻听此话,我心里一阵暗喜。马尔戈壁,这正是昨晚想到的计划,正准备要亲自动手呢,看来不用我出马了。我第一个想到,这帖子的发布一定和关云飞有关,他到底还是有后手的,是不会轻易就此事罢休的。
这一招显然正好发挥了他做宣传工作的优势,干这个他是得心应手的。
我一副发呆的样子看着孙东凯:“怎么会这样……这帖子是谁发布的?”
孙东凯又摇摇头:“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看天涯上那帖子发布的时间,是昨晚凌晨2点,发布帖子的人用的是化名,叫老顽童。”
“老顽童?是个老头发的帖子?”我说。
“不能这么说,老顽童只是个笔名,谁知道年龄到底多大,说不定是个年轻人呢。”孙东凯说。
“这个老顽童会是什么人,为什么他要发布这样的帖子?”我说。
“不清楚……或许只是想赚取点击量,或许是另有图谋,或许是受人指使……现在,一切都是未知数。”孙东凯说。
我想了想,说:“不过这也无所谓啊,赵大健的死因是法医技术勘测和调查清楚做出的结论,这又不是什么怕见人的事情,又不是有人在捣鬼搞阴谋,发帖就发帖呗,质疑就质疑呗,公安做事堂堂正正,怕他作甚?”
孙东凯苦笑了下:“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虽然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这个,这个事情一时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警方是不希望这事闹大引起公众注意的,这里面有说不清道不白的原因。
“而且,这帖子发布后,迅速引起了一些国内大新闻网站和其他媒体记者的关注,除了转发之外,还要做进一步深度挖掘,要搞深度报道,这些做媒体的啊,唯恐事情闹不大,唯恐找不到吸引读者的新鲜事……
“今天上班开始,宣传部、政法委还有公安局的值班电话都几乎被打爆了,都是记者来电咨询此事的,甚至还有好几家媒体的记者直接飞到了星海,要直接采访,有的提出要采访看守所所长,有的提出要采访雷书记,更甚至,还有的直接不知通过什么渠道找到了赵大健的家属……
“不仅如此,这事还引起了省里有关领导的关注,乔书记关部长和雷书记都接到了上头相关领导的询问电话,我也接到了几个同行的电话问及此事,显然,这帖子的影响是十分大的……上头领导这一关注,问题就大了,就麻烦了,市里部里和警方就很被动了,本来不大的事,被这么一弄,显得复杂了……乔书记对此事很恼火,专门问了雷书记。”
事情果真闹大了。
乔仕达要雷正查赵大健诬告的事赵大健突然发狂死,乔仕达或许会相信警方的结论,但心里也其实是有些不快的,但对此结论他也只能接受,毕竟他每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每天要做很多指示,不可能一直盯着这事不放,既然赵大健死了,那此事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没想到出了这事,引起了社会舆论和上头领导的关注,这无疑是对星海的声誉有负面影响的,无疑会让他感到极度被动的,无疑会让他把火发到雷正头上的,这么点事都处理不好,惹起这么大的麻烦,能不恼火吗?
压力更大的是雷正,他最希望的是赵大健发狂死的事能不引起任何人的关注,能悄悄了事算完,不然也就不会把工作的重点放到安抚赵大健的家属身上,不然也就不会迅速把赵大健的尸体火化。
他以为能安然无事过去了,没想到被一个帖子在社会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引起了国内众多媒体的注意。
赵大健的事,一旦这些媒体记者穷追不舍,那针对的矛头第一个就是警方,作为公安局长,他显然会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而他虽然一直在追求名利,但却不想出这个名,这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只会损害他的声誉。
而且,上头领导也在关注此事,一旦舆论越闹越大,对他这位省管的副厅级干部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甚至这事会成为他今后仕途上的一个污点,会影响到他今后的政治进步。
作为一个老政客,雷正显然知道这一点的,显然明白此事对他今后的负面影响的,显然清楚此事对他的打击和冲击力的。
他或许能猜到这是关云飞暗中指使人捣鼓的,但这就和赵大健发狂死一样,他目前抓不到任何证据来证明此事和关云飞有关。搞武的,关云飞不如他,他的地盘关云飞插不进去,但是搞文的这一套,他显然又不如关云飞,毕竟关云飞是主管宣传的,深知社会舆论的厉害,舆论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双刃剑。
“这些记者到处找领导和相关人士采访,提出了一些问题,为什么关押在看守所的犯人突然会发狂死?人死后家属为什么一直保持沉默?为什么人死后尸体急于火化?法医鉴定的结果是否真实是否具备权威性?法医是否受了什么人的指示或者暗示?更有一家媒体的记者提出了犀利的问题,赵大健发狂死的背后,是否还深藏着什么内部和玄机。”孙东凯继续说。
“哦……这些记者真是吃饱了没事撑的,很简单的一个事,搞得这么复杂。”我说。
孙东凯看着我,眼神动了下,接着说:“市里刚下了紧急指示,所有和赵大健之死相关的人员,都要脱离和媒体记者的接触,不准接受记者的任何采访和提问,包括办案人员、看守所人员、法医、赵大健家属、甚至包括在医院抢救过赵大健的医护人员,还有,包括你……”
“我?”我说。
“是的,毕竟赵大健当初事发是因为你,你也算是个间接的当事人吧……我今天找你来,是要告诉你,如果有媒体记者找到你询问什么,你心里要有个数,市里一方面指示安排好所有相关人员不要和记者接触的事,同时,还要求大家统一口径,那就是所有的问题请记者和宣传部新闻科联系,由他们来回答这些问题……这也是为了避免那些记者到处乱窜,先稳住他们。”孙东凯说。
“哦……”我点了点头。
“我叫你来还有个事,我马上要到部里去,乔书记正在召集关部长和雷书记,还有市里其他相关领导一起紧急磋商此事下一步如何处理,让我到部里去等他回来做出安排,你呢,就在办公室待命,随时等我给你下通知。”孙东凯说。
“行!”我答应着。
“这个周末过的,本来想好好放松休息下的,没想到……”孙东凯又叹息着:“不知道市里会拿出怎么样的方案来解决此事,不知道这事能不能压住,唉……事情发展到这个情况,即使最后压住了,巨大的负面影响也造成了,现在只能是防止事态进一步扩散,不要最后造成不可收拾的结局,不要牵扯到更多的人。”
显然,孙东凯此时心里是极度不安的,他在害怕这事一旦媒体穷达猛追不放过,省里领导又在关注着,一旦上头要求彻查,那结果就会很糟糕。
一旦这些鬼精的媒体记者挖掘到赵大健之死和秋桐的联系,那说不定就会扩展到他和秋桐的关系,说不定就会在他身上做做文章,到时候不但雷正一屁股屎擦不干净,而且他也会被推到台前亮相,会把赵大健的死和他也联系起来让他撇不清干系。
这是孙东凯最担心的一点,而雷正此时不单会担心他被牵扯进去,更担心自己是否能从这事里安然脱身,能否尽可能避免自己的声誉遭受更大的损害。
无疑,此时的雷正和孙东凯心里都是很紧张的。雷正能意识到或许这是关云飞在背后搞的鬼,孙东凯未必就意识不到,但抓不到证据,这话谁也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说这些是要负责任的,只能自己心里有数而已。
孙东凯刚要走,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孙东凯停住脚步,看着我。
我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想了想,我按了接听键,同时按了免提键。
在此时,我不想让孙东凯多想什么,也避不开孙东凯接这个电话。
我似乎能猜到电话是什么人打来的。
“你好!”我接电话。
“请问你是易克吗?”电话里一个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