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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奕瑶无语,她也没想到他会一到小树林就臂咚,话都不说,直接化身为狼。“没关系,我和你说一会儿话,再去换衣服。”
  待会等人来人往,再提这些就有点麻烦了,还是趁着现在人少,说话方便。
  赫默见她的神色,愣了一会,知道她是有正事要说,无奈点了点头:“出了什么事?”一边脱下衣服,一边将她外套扯开,让她换上自己的干衣服。
  “金斯·坎普告诉我,最近有外国人混进帝都,看样子,还形迹可疑。你可查到什么了?”冷奕瑶换上外套,果然觉得舒服一点,可惜还是全身黏黏的。其实,如果像其他训练生一样,接着去训练了,很快身上的衣服就会蒸干。可就因为她干站着,才会觉得,浑身这么难受。
  赫默听到这个,果然神色一静:“来了好几拨人,背景倒是有趣的很。”他眉间闪过一抹嘲讽。有人是来趁机打探消息的、有人是来浑水摸鱼的,当然也有人是用来混淆视听的。
  他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眼底温暖的神色久久不散:“放心,这些事情我会注意,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行。”
  “金斯·坎普当时告诉我的时候,他猜测,那些人一定会混入军界。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她顿了一会,才继续道:“帝都军界这边,能进去的,除了是本地人之外,都是在其他军区历练了多年才能提拔上来的。外国人想要明目张胆进来,不太可能。”更何况,他当初还专门为了d城之行、行踪被泄露的事情,彻底将上下肃清了一遍,更不可能有闲杂人等混进来。
  “你的意思是?”赫默皱了皱眉,顺着她的思路来。
  “我觉得,如今最有利用价值,也最容易混入的,就是这里。”她的指尖点了点自己脚下的方寸之地:“就在这片军营。”
  这里,本来就是野营临时驻扎。附近原本没有任何设施,远在郊外。可这也代表,附近没有天然的屏障或者狙击台,如果有人要刺探消息,混到这四周来,远比混入军界要方便的多。
  赫默目光一惊,可转瞬一想,冷奕瑶说的很对。的确,对比其他地方,这里只是简简单单的扎了几个帐篷的营地,只要有心人放个探头或者窃听器,哪怕是无人机,只要放在偏僻处,天天忙着训练的众人哪有时间在这大片的空地上去注意那些不打眼的小东西。
  他眼神微微一黑,见冷奕瑶的脸色还好,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事,我会交代下去。”
  冷奕瑶知道他都听明白了,就不再啰嗦。倚在他怀里又靠了一会,才站起身:“我回去换身干净衣服,待会再来找你。”
  这也是给他留了时间,安排事情。
  于是,两人分头。那小豹子,却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很快,就从树林深处奔了过来,紧紧跟在冷奕瑶的身后。
  赫默准头就将这件事,直接交代给了晨丰贺。晨丰贺没想到,明明人在军营,与外界的联络都断了,冷奕瑶竟然还能洞悉帝都最新动态。
  赫默见他的表情一呆,忍不住轻轻一笑:“她这人,永远会出人意料。认识久了,你就知道了。”
  晨丰贺心道,其实,他现在已经深深体会到了。只是,或许已经是太迟了。他静静地凝视了一眼远方。目光似乎虚无缥缈,什么也没有看,赫默却觉得,他整个人似乎一下子有点安静的过分。
  “怎么了?”赫默忍不住皱眉。 晨丰贺与埃文斯以及弗雷不同,他出身高贵,并非因为命运和时局而不得不从军。相反,他具有超乎常人的自制力和控制力。他有为家族争光的能力,也有向上的勃勃动力,但他从来都是给人感觉淡泊名利。很多时候,他更像是个贵公子,而非军事能力超群的上位者。不过是几天不见,缠在他眉间的复杂却似乎越来越深了。
  晨丰贺的出神只是刹那,见赫默的视线往来,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我只是觉得,山雨欲来风满楼。这次不过是一场竞技赛,却引来这么多事。看样子,都是好日子过久了,耐不住性子了。”
  赫默眼底闪过一道冷光。何尝不是呢。和邻国之间,和平协议签是签了,到头来,对方还不是蠢蠢欲动。可见,有些人,就是欠揍。
  “冷奕瑶出来了,你们闲聊吧,事情我会安排好,一有消息就通知你。”晨丰贺见冷奕瑶已经洗过澡,换了一套新军装出来,怕自己的视线也透出太多讯息,索性转开视线,先一步离开。
  赫默不疑有他,见冷奕瑶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朝着他这边走来,脸上刚刚的沉静漠然顿时一扫而空。
  “军营里没有吹风机吗?怎么不吹干了再出来?”他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帮她擦着湿发。
  冷奕瑶无奈:“一共就三个女的,军界什么时候这么人性化了,还会给我们专门配吹风机。”野营集训,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还吹风机,当这是元帅府吗?赫默这是明知故问。
  某人被怼,却一点也不生气,甚至想着徇私就该徇私到底,一个吹风机有多了不起。她值得珍贵以待!
  冷亦瑶发现,赫默现在对自己的包容度越来越高。似乎不管自己出现了任何问题,他都会无条件的满足自己。这种感觉非常好,就像是无时无刻都被人倾心呵护着一样。她以前一直很坚强,坚强的男人都比不上她,所有人,只能用仰望的目光看着她,但与此同时,她的心是孤独寂寞的。而此刻,她分明感觉到,两个灵魂站在同样的角度,不仅仅对赫默而言,她是独一无二的,对于自己而言,赫默更是无人能比的。
  “你把大厨也招过来,是为了给我增加营养么?”冷亦瑶和她开玩笑。
  “不好吗?”他碰了碰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异常高温才心情一松。
  离晚餐还有一点时间,两个人干脆去比较偏远的地方走一圈。小豹子夹在两个人中间,欢腾的不得了,一会儿扑向树枝,一会儿跟着虫鸟在背后追。
  “就你感觉,这批训练生素质如何?”
  冷奕瑶摸摸小豹子的头,看它撒丫子地到处跑,忍不住连心情都明媚了许多。
  赫默帮她把头发擦干净,一脸云淡风轻的笑了笑:“能被选进来,能力自然是四大军区中的佼佼者,不过,性格嘛……”他瞟了她一眼,意思是她比他更清楚。
  她挑了挑眉间,笑得一脸饶有深意:“我发现几个比较有意思的人。”
  赫默很少听她表扬人,一旦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明显另有打算。
  “你这次钦点一个军区的军长来负责一个集训,别告诉我,真的只是为了突击这次比赛。”冷奕瑶丢他一个白眼。装的一脸随意,倒真像那么回事似的,她难道这点门道还看不出?
  光是他们第一天的训练量就不可能是为了一场小小的竞技赛准备的,明面上看似为了最快速度提高团结力,实际上四个教官能眼看着他们不带任何安全措施地在黑夜爬山且纵身跳伞,说是培养特种兵也不为过了吧。
  赫默知道这事到最后的时候肯定瞒不过她,可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暴露,忍不住搂住她,近乎轻叹:“辛亏你不是我对手,否则,我还什么事都没做,你就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默契?
  不,他更相信冷奕瑶对一切的洞悉来源于她的本能。她从来不会把自己放在芸芸众生的位置去考虑,相反,她多是在不自觉的情况下,会以掌权人的角度去考虑所有事情的初衷。这并不能用军事技能来解释,因为在皇室继承皇位的最关键时刻,也是她的这种不动声色的本能将陆琛推上皇位。
  冷奕瑶听着他近乎呢喃的叹息,忍不住微笑。她如果和赫默为敌?那样的场面,怕是要么王不见王,要么不死不休。毕竟,他们的本性都是不能容忍不可控因素挑战自己的性子。
  如果是上辈子,遇到他这样的人呢?冷奕瑶不免有点出神。或许真的是一场灾难。她虽然很看不上冷家人的做派,但是重生为一介商人之女,对他和她来说,大约真的是幸运。
  “在对的时光遇见对的人,大约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事。你应该感叹,我们认识的时间,刚刚好。”她看似打趣似的回答,何尝不是真正的答案。
  只是赫默并不知道她心底意指的那些弯弯绕,以为她说的是当初d城之行,他先陆琛一步与她遇上,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
  那么软、那么甜、那么诱人:“你说的对。”只要她在他怀里,他便觉得那些纷乱的局势都不能影响他半分好心情。
  冷奕瑶踮起脚尖,轻轻咬了咬他的唇,才停止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吻:“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这般兴师动众,甚至引得外国人都要渗进来,他究竟是什么打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天训练晒了太多太阳,赫默离开她的唇后,只看到她两颊红润的不可思议,就像是含苞待放的花蕊,勾的他一点正经心思都没有,索性逗她:
  “那你觉得我举办这次集训是为了什么?”
  冷奕瑶静静地凝视他一瞬,“你想扩军?还是裁军?”
  赫默瞳孔一缩,几近沉默地深深地注视着她,良久,闭了闭眼,心底一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