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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叶寒的目光从顾楚楚身上转到江崇宁,再落到了柏裕身上,此时柏裕正舒展着四肢躺在沙滩椅上,平坦的腹部腹肌和人鱼线都十分明显,而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朝他们这里飘来。
  他身上兼具着少年的精致干净与男人的性感,附近的人——无论男女和国籍都下意识地朝他看,有那么一瞬间,杜叶寒也产生了被他诱人模样迷惑的错觉,即使多年过去,他依然耀眼如昔日。
  杜叶寒眯起了眼睛,顺着顾楚楚的意思陪她回了房间。
  顾楚楚显然还在害羞,她换上了一套比基尼,虽然她的胸不大,却腰细腿长,穿着带花饰的泳衣显得十分清纯可爱。
  顾楚楚换完衣服还紧张地拉着杜叶寒,问她自己的身材是不是太烂了,杜叶寒好言赞美了几句,她才微微放下心来,又劝杜叶寒也换泳衣。
  不过杜叶寒以身体不适拒绝了,她也没随着顾楚楚返回顶楼,而是去了一家咖啡馆,点了杯果汁,坐在咖啡馆外的椅子上看风景。
  没过一会儿,手机铃声响了一下,杜叶寒翻开看了看,发现柏裕给她发了消息。
  【你没有和顾楚楚一起来?】
  她咬着吸管,喝了一大口果汁,蓝莓酸甜的香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她回复:【我不喜欢游泳,就没去。】
  大概过了十分钟,柏裕的短信才发了过来:【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害怕什么?】
  【之前你一直看着我,视线都没舍得离开过[笑脸.jpg]】
  杜叶寒捏紧了手机,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你想多了。】
  她把手机丢到桌上,反扣住,决定不再理会他的短信。
  结果没过多久,便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回过头,看到柏裕朝自己走来,他依旧只穿着沙滩裤,身体虽然擦干了,头发却是湿漉漉的,看起来刚从水里钻出来不久。
  他在杜叶寒面前坐了下来,还乘其不备拿过了她的杯子,用她的吸管啜着果汁。
  杜叶寒望着他,脸上没什么情绪。
  “你明天就会离开纽约了吗?”柏裕问。
  她面目冷淡,没有回答。
  柏裕道:“这段时间我得待在这儿,因为公司里的事情……不过我会跟你一起回国。”
  他说着身体前倾,脸上带着笃定的笑容:“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
  “是你自信心太足。”杜叶寒说。
  柏裕笑了起来:“不敢承认吗?明明一直盯着我看。”
  杜叶寒轻嗤一声:“喜欢看异性肉//体是人的天性,你要是再多注意一会儿,就会发现我把在场身材好的男人都看了个遍。”
  “别急着逃避,至少你承认了喜欢我的身体,不是吗?”柏裕凑得更近了些,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掌按在自己毫无遮挡的胸膛上。
  此时天色已晚,风带着凉意,而他的身体还一片火热,掌心能感受到心脏激烈的跳动。
  杜叶寒感觉手心像被烧着了,她挣了几下都没把手抽回来,而那种热度正顺着他的身体朝她渗透。
  “松手。”
  附近还有人,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杜叶寒压低了声音。
  “我的心跳都是因为你才这样。”柏裕喃喃地说,呼吸拂过她的脸颊,“过去那么多年,我一直在做着关于你的梦……不过那时候梦里的你是高中的时候,而现在……现在全都是这样的你……”
  杜叶寒在桌下狠狠踢着他的腿:“你快放手。”
  而他脸色不变,就像是根本没有痛觉神经,他还拉着她的手顺着肌肉的线条向下移动,她能感受到他的坚硬而富有弹性的肌肉在她的触摸下兴奋得微微颤动。
  杜叶寒猛地站了起来,带动了桌子发出一声哗然巨响。
  四周人听到了动静,都好奇地朝这里张望,而柏裕也松开了她的手。
  杜叶寒面容铁青,柏裕则脸色潮//红,仿佛他才是被非礼那个。
  第52章 暴风雨之夜(五)
  柏裕红着脸换了一个姿势, 他的下半身被桌子挡着, 杜叶寒看不清他身体的情况。
  “抱歉,刚刚没控制住。”柏裕说,他的呼吸声很重, 凝视着她的眼神深邃,虽然表情是浓浓的羞涩。
  杜叶寒知道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这不是第一次了,他总是喜欢撩拨她,试探她的底线, 想看她恼羞成怒。
  杜叶寒紧紧抿着嘴,不发一言, 直接转身回了房间,直到晚宴开始才出来。
  宴会提供自助餐,海鲜、甜点和水果都有,一旁的舞台上有乐队演奏, 大厅的灯光都是淡蓝色的, 和海洋的主题倒是交相辉映。
  而所有宾客都穿着正式的礼服,大多数人仪态都很自然放松, 多数人都在和附近的人交谈着, 他们都很健谈,即使相互不怎么熟稔也能很快找到共同话题。
  接着是一个中年白人男子敲了敲杯子,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等着他发话。
  杜叶寒猜测他就是主办方,他身材魁梧, 长着鹰钩鼻,连同那双灰绿色的锐利眼眸,整个人显得很严肃,不苟言笑,即使此时脸上有着笑容,看起来也有种身居高位令人无法接近的气势。
  那个男人自我介绍自己是凯洲的创始合伙人,名叫艾米尼奥·佩雷斯,他是个西班牙人,说话口音略重,杜叶寒对他的演讲——特别是其中的笑话只能听懂个大概,不过看到周围人都因此大笑,她便也跟着尬笑。
  当他说完了感谢致辞,还提醒大家剧院九点钟会有杂技团表演,以及八点可以观看海上烟火。
  “——烟火必不可少,毕竟这可是个浪漫的夜晚。”
  当艾米尼奥说完这句,杜叶寒又听到一阵笑声,特别是她附近的几个年轻姑娘笑的很大声。
  她注意到这里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个头都至少有一米七五,什么族裔都有,那气质不像是做金融相关工作的,倒是更像模特。
  杜叶寒早已饥肠辘辘,当艾米尼奥结束致辞后,她便走到一边拿着大盘,给自己盛了许多通心粉,再拿了好几个纸杯蛋糕。
  她在这个场合里没见着几个亚裔,而自助餐也基本是西式的。
  当她走到角落里,这里周围都没有人,光线也不怎么好,十分隐蔽,适合一个人肆意地大快朵颐。杜叶寒刚喝下一口脱咖啡因的咖啡,便听到旁边传来一声“香槟”。
  她回过头,看到一个亚裔青年正举着托盘朝她笑,他穿着侍应生的衣服,腰板挺得笔直,他戴着细框眼镜,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浮现两个酒窝,显得很阳光可爱。
  “唐培里侬粉红香槟,你不会失望的。”青年朝她眨了眨眼睛,他说的不是英语,而是华语。
  杜叶寒看着托盘上的酒杯,里面的液体是琥珀色,泛着微微的粉,在灯光下晶莹剔透,就像水晶一般,她拿起了酒杯,问道:“你知道我是华国人?”
  “当然,”侍应生朝她微微鞠躬,姿势有些轻松随意,却让人无法心生反感,“您的气质很符合华国人……而且,我下午不小心撞见了您和您伴侣的吵架。”
  杜叶寒笑了笑:“虽然很想说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但那不是重点,你也是华国人?”
  “我是华裔,我父母是第一代移民,在法拉盛开餐馆。”年轻人说,他有一张讨人喜欢的娃娃脸,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年轻,甚至像个未满二十的学生。
  “还在上学?”杜叶寒问。
  “还在nyu读大三,下周去英国实习,就趁走之前来这里打工。”他说着又神神秘秘地怂恿道,“粉红香槟在这里限量供应,你可以多拿点——毕竟这里难得见到一个华国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小,而眼睛却闪闪发亮,仿佛因为做坏事而兴奋。
  杜叶寒从善如流地又拿起了一杯:“那真是劳烦你偏私啦。”
  香槟弥漫着花香,饮入口中又变成果香四溢,酸度和甜涩都恰到好处,十分美妙,杜叶寒喝下一口便眯着眼睛回味着。
  “我的华文名叫陆淮西,英文名是jason lu。”年轻人说,他便站角落和杜叶寒闲聊上了,大有一副在宴会上偷懒的架势,不过搭配着周身可爱且朝气蓬勃的气质倒是很和谐,“你在这里工作吗?”
  “我是来旅游的。”杜叶寒实话实说。
  “我也想去旅游,这次要多挣点钱,争取实习期间顺便玩一趟。”陆淮西憧憬地鼓着脸,“我还想去华国玩呢,可惜只在小时候被爸妈带回去过一次。”
  “那你华文说得还挺标准。”
  “从小就说华文啦,我爸妈不怎么会说英语,不过我不认识字。”陆淮西笑眯眯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按理说你不应该打探这里客人的身份。”杜叶寒一杯酒已然喝完,红晕渐渐从她的耳根往上延伸。
  “抱歉,我不是有意想打探什么,”陆淮西轻声道歉,转而又有些担忧地看着她,“你喝太快了,起泡酒就算度数不高,因为酒精能更快进入血管,也很容易醉。”
  杜叶寒摇了摇头:“没事,我只是容易上脸。”
  “别太自信了,我给你拿点水解酒吧。”陆淮西说完便发现杜叶寒正盯着某处看。
  他顺着她得目光,便看到大厅中间的一群人中,柏裕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交谈,那个男人个头不高,大腹便便,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女孩,女孩金发碧眼,穿着白色鱼尾裙,身材凹凸有致,是个标准的白人美女。
  女孩一直看着柏裕,时不时也说上几句,而柏裕眉眼含笑地回应。
  “那个中年人是德林的副总,旁边的是他女儿,在哥伦比亚念书。”陆淮西解释道。
  德林是北美最大的投行之一,那中年人和年轻女孩一看便是出身于上流社会,举手投足间十分优雅,带着一种特定群体才有的气度,在任何场合都游刃有余。
  而柏裕穿着黑色剪裁合身的西装,头发妥帖地往后梳,他拿着酒杯,从容地笑着,气质丝毫没有被旁人压制住,他就像个翩翩贵公子,十分惹人注目。
  杜叶寒放下空酒杯,说:“我不是想问他们——”
  “——你在看那个华国男人不是吗?”陆淮西翘着嘴角,样子倒是出乎意料的自信,似乎在嘚瑟自己的洞察力,“看得出你很在意他。”
  “你什么都不知道。”杜叶寒皱起了眉,下意识地拿起另一只满着的酒杯,喝下一大口,“这和你没关系。”
  她莫名感到了一丝烦躁,说话间语气也生硬了起来。
  “你真的有点醉了,我给你拿点水果和水。”陆淮西道。
  杜叶寒倚靠旁边的桌子上,拖长了声音:“你的员工培训手册里没有说过不要多闲事吗?”
  “这是额外的关心,毕竟这也是某种缘分,”陆淮西好脾气道,“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前女友,她是来自华国的留学生,可惜上个学期——”
  杜叶寒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不太想听别人的情史。”
  “好吧,”陆淮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只是想强调一下缘分……或者你可以说说你的故事?看得出你和那个男人之间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杜叶寒说,“不过他是个疯子。”
  第二杯酒也已见底,陆淮西给她拿来了水,杜叶寒说了声谢谢,接着再从他那里拿了杯香槟。
  陆淮西哭笑不得:“看来一开始就不该劝你喝酒。”
  “难得放松一下,现实中没什么令人愉悦的事。”她朝他晃了晃手,然后低着头,对着杯中迷离的液体笑了起来。
  陆淮西凑近了她,想要拿过酒杯:“别喝了,再喝就真的醉了。”
  而远处的柏裕发现了角落里的情况,他脸色瞬时变了,阴沉着脸快步走上来,一把推开了陆淮西:“你做什么?”
  柏裕捉住杜叶寒的胳膊,以半搂着的姿态将她拽到身前,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淮西,眼底闪烁着寒光。
  陆淮西脸色尴尬,小声道:“我只是在劝这位小姐不要喝酒,她好像喝多了。”
  柏裕低下头,看着杜叶寒近在咫尺的脸,她的脸很红,确实喝了不少酒的模样,至少反应迟钝了些,直到此时才皱着脸把他推开。
  “走开。”杜叶寒说。
  柏裕又拽住了她的手腕:“别闹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