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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都市言情 > 春日迟迟 > 春日迟迟 第67节
  ……
  正在临市电影剧组忙碌的温延,刚下了一场戏就被经纪人陈昂拦下。
  见对方脸色闷沉,明显是来兴师问罪的。
  果不其然,陈哥开口第一句话,直接开门见山了。
  “迟溪恋情这事……我只是叫你模糊地提一嘴,暗示当时你也在场,算是还周诀几年前的一个人情。你倒好,直接把节奏引到自己身上了,评论区现在简直没眼看,你已经32了,不至于还这么幼稚恋爱脑吧。”
  温延穿着戏服,古代儒雅公子的模样,闻言摇头叹了声:“倒不至于恋爱脑,只不过看到热搜,心里确实不太好受。”
  听了这话,陈昂当即警惕起来:“这回咱帮忙是帮忙,可心里还是要有数,迟溪和那任医生确实已经在一起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你不会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对迟溪依旧抱有想法吧?”
  “还不至于那么没品。”
  温延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理了理鬓发上的瑕疵,当下说得几分漫不经心。
  陈昂却不敢松懈:“那你还发那样的微博?我要是任医生,被女朋友这样藏着,却连个绯闻男友的名头都占不上,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当然不是滋味。”温延轻笑了下,回想起当初自己在《你好,医生》剧组时,不也是被他骗得惨嘛,于是当下并没有什么负担地开口,“所以,我也得给他找点不痛快。”
  这叫男人间的有来有会,应该,也不算太过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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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王总监刚刚跟我说,这几天让你住进公司安排的酒店里,再和成嘉老师学习一阵,他和林伺身边的副导是同学,借着关系打听到了些内部消息,说是林导有意再加一轮试镜。”
  对于林导的安排,迟溪并不意外,上次面谈时他整个人情绪都很怪,最后还失态地提前离场,当时赵霜樱都没来得及回答应试的问题,现在林导决定加试一轮,也算是对演员们的一种公平。
  可搬出宁苑,迟溪对此有些犹豫。
  今天为了紧急公关,她已经叫任医生委屈了,想着手机里解释不清,便计划回家后再亲自去跟他说,可现下,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提搬去酒店,他会不会真的生她的气?
  周谭见她面露难色,又补充了句,“我哥还不知道你们已经住一起了,现在局面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千万别再出疏漏,不然不只是你,连我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她自然不是在意被牵连,而是不想在周诀脸上再看到失意落寞,那种脆弱之态怎么想都和他毫无关联,可就在今天,她不只看到过一次。
  那毕竟是她亲哥,别人看不明白周诀眼底掩饰的晦涩,可她却能会意出几分。
  事情发展到当下,周诀已不再信任她,如今关于迟溪的一切行程安排,他都开始亲自督促,而她自己则在公司彻底没了话语权,几乎成了一个只是挂名的空头经纪人。
  对此,周谭有所不服,但更多的则是如释重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生出了要离开徽音的心思,但此刻,这想法应是最强烈的阶段。
  “让我想想。”迟溪闷声回。
  “没时间犹豫了,今晚你回去就和任医生解释清楚,然后尽快搬出来。现在话题还有热度,已经不只一家娱乐媒体在盯你们了,如果这个时候你们还住一起,简直就是把头条手捧着主动往上送。万一再被拍,这恶意炒作的罪名非得强安在你头上,等定下《画程》后你想怎么样都成,但现在,还是顾及大局吧。”
  这是利弊权衡,迟溪没有拒绝的余地。
  毕竟从始至终,全公司的人这般辛苦运作,初衷都只是为了帮她争下《画程》这个本子,大家是一个团队,她不能自私自利只顾自己。
  迟溪有些泄气地靠着窗外,沉默半响后才闷闷说了句话:“只希望他能理解我。”
  ……
  回到宁苑,已经快到凌晨。
  进了门,迟溪见玄关的灯还亮着,猜想应该是任医生睡前特意为她留下的,她轻轻叹了口气,任医生对她越是这样上心,她心里反而越不是滋味。
  低身去换拖鞋,她尽量将动静放轻,生怕将人吵醒。
  今天任医生有台大手术,在手术室里将近熬了五六个小时,也因为这个她没能及时联系上他,之后手机又被各方好友连番轰炸,她实在应接不暇,最后索□□给了周谭保管,直至没电自动关机。
  于是现在,她是难免忐忑。
  她搬来宁苑的时间不算长,满打满算还不到半个月,可这房子里处处都有些甜蜜回忆,她刚来的头几天,两人没节制又玩得疯,几乎什么地方都尝试过,现在忽的要搬走,虽然只是暂时,可心里还是很不舍得。
  当然,她恋物可能是有三分,剩下七分却都是在舍不得这房子的主人。
  正出着神,突然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动静,迟溪下意识激灵了下,随即直起身子转身去看。
  卧房的灯亮了,他还没睡?
  没等她有所动作,对方率先向她走近,客厅承着玄关的微弱光线,显得依旧昏暗不明,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时,整张脸被黑暗掩去了大半,于是当下,她只看得清他优越下颚犹如镌刻的线条。
  “我以为你已经睡了。”迟溪故作轻松地扯了一个笑容,酝酿了半天情绪,最后还是只说出这么一句来。
  “没等到你回来,我不会睡。”
  任屿舟在她身前一步远站定,和迟溪的轻松笑容比起来,他此时的表情则显得过分沉重,眼底更有明显的疲累和倦意。
  看惯了任医生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模样,此刻他外露的沉闷消颓,瞬间惹得迟溪不忍心疼。
  是在手术室熬得久,回家后又坚持不睡等她回来,所以才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吗?
  迟溪鼻头酸酸的,于是立刻上前一步,伸手往他腰侧上环抱过去,“哥哥,你生我气了吗?”
  任屿舟罕见地没有立刻将她回抱过来,只是驻在原地僵直着身子站着,直至半响,他才有所意味地开口:“我妈刚才打来电话,问我们的事。”
  “阿姨没误会什么吧?”
  闻言,迟溪的语气难免有些急,如今已经够被动了,她不想让局面变得更复杂,牵扯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任屿舟对上她的视线,摇了摇头。
  “没有。我跟她说,相信你,你会澄清谣言。”
  这话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他语气很认真,是在间接告诉她,他对此事实际上很在意。
  “我……”迟溪的话堵在嗓子里,闷哑发涩,她当然会澄清,可不是现在。
  内心艰难挣扎着,她气恼一切赶在一起的不合时宜,真的只需要再多一点时间,只要等她拍完电影《画程》,她便可以再没有任何的顾虑地和任医生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这部电影不比寻常,是徽音与平台对赌的关键战役,大老板虽未明言给过她压力,但她却很清楚,自己此番能否拿得下这个本子,关乎着公司决胜局的输赢。
  所以对迟溪而言,这部电影不仅是她的艺术追求,还是她报答公司多年栽培的诚意,等此番尘埃落定,她便再不必受制于公司,亦或是大老板的培育恩情。
  “对不起,再等等我好不好,现在还不行……”她拉着他的衣角,声音因为不安,变得越来越低弱。
  任屿舟却突然抬手,轻抬起她的下巴,眼神幽深,话音自嘲:“迟迟,和我在一起真这么为难?”
  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让她最难过的话。
  当然不是为难,是时机,只差一个合适的时机。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就一点。”
  迟溪被他锐利的眸光盯得不安,她心慌地收紧胳膊,想把人抱得更紧些,“公司培养我这么多年,这次算我对徽音的最后一次回报,等之后……”
  “你每次,都为别人想得周到。为了公司,为了你老板,为了经纪人,是不是还有温延?”
  谁都有份,却独独没有为他考虑丝毫。
  任屿舟艰难拉开了迟溪的手,周身散发出的漠寒,直叫迟溪觉得陌生。
  “跟温延没关系的,我不知道他会发那样的微博……”
  对此,迟溪倍感无力,也大致能猜到温延是故意为之。
  “迟迟。”他突然很认真地叫她的名字,迟溪往常格外喜欢被他这样亲昵地称呼,可现在,这两个字只叫她觉得几分惶然。
  两人眼睛对上,说不上来谁的更忧伤,但显然的是,任医生的眸光忽的暗淡了许多。
  他艰涩开口,目光凝滞地冲着她叹说道:“其实,你只是不够喜欢我而已,这并没有错。”
  迟溪听了这话猛地怔了怔,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用力地摇头否认,慌乱之下,她笨拙地想去吻他。
  踮起脚尖,她艰难地向任屿舟靠近,想伸手去环他的脖子,然而这次,却被他那么轻易就躲开了。
  她这才明白,以前自己每次占成的便宜,都是他心甘情愿的,不是半推半就,是他原本就喜欢被她亲吻,只不过现在,他开始不情愿了。
  “不想吻我吗?”她声音低低的,像猫叫一样挠人,说完还撒娇一般在他怀里蹭了蹭,显然的讨好意味。
  从前,这一招总是屡试不爽的,可这次,他却是丝毫不为所动。
  迟溪不肯放弃,和他耍起赖来。
  当下踮起脚尖,环着他的脖颈就要凑近去吻他,却被他侧脸一躲,最后只蹭到他的下巴。
  这就有点委屈了,迟溪轻哼着气,抱怨嗔怪地开口喊他:“哥哥……”
  娇声妩媚,没蹭几下她就敏锐察觉出,任医生的呼吸声瞬间重了许多。
  他抿唇不言,眸色却渐深,直至良久后才叹了口气,说道:“迟迟,我不是这样哄的。”
  话音落下,他将她的手拿开,接着抬步要走。
  迟溪见状,心里更加慌乱,当下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在他推门出去前,伸出手从后抱住了他瘦窄强劲的腰肢。
  两人瞬间贴得紧实,她示弱地开口:“我回来时见外面天气阴着,后半夜很有可能要下雷阵雨,我不想一个人睡,我怕。”
  这个可不是她随口胡邹的,天气阴沉是事实,她害怕打雷天气任医生也是知道的。
  说完,又娇滴滴地撒娇求:“哥哥,别走嘛。”
  事实证明,这一招确实有效。
  任医生能勉强抵得住她撒娇,却听不得她说害怕,如果后半夜当真雷雨交加,他是根本舍不得,把她一个人留在这空荡荡的诺大别墅里的。
  任屿舟脸色依旧冷着,可这回却没把她的手拿开,“去睡。”
  迟溪顺杆往上爬,见他态度终于有所松动,当即抱着他继续撩火道:“那,一起睡好不好?”
  说完,也不听人家的意愿,直接拉着他就往卧室里去,生怕在玄关离大门太近,他会一溜烟地走了不成。
  她这副姿态,又搂又抱,还时不时地偷亲他,叫任屿舟微感头疼,当下被她磨得简直快没脾气了。
  “迟迟,别闹。”
  他的气根本没有消,可语气却怎么也威肃不起来了,当下再开口,声音是他自己都无法控制得纵容宠溺。
  迟溪不知什么时候又把自己的上衣衣扣解开了,磨蹭了一会,香肩滑落出大半,她像个嚣张的小狐狸,现下微仰着头,一步一步把人逼近到床沿。
  “如果要是还气,就罚人家吧,怎么罚都行。”
  说这话时,她媚眼如丝,意有所指,当真是能把人的魂都给勾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