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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文学 > 综合其它 > 有凤来仪 > 有凤来仪_156
  肉香飘过,闻着人心里发痒。士兵忍不住在心里吞了一口口水。而后脚下加快了步子,他要还不快点,待会别说肉了,汤都分不到。
  冉魏大将军蒋干这会在董皇后的殿内,他听到敌军又加派了人手,面如死灰。
  原本皇帝被俘虏就已经是坏消息,没有想到如今邺城竟然被围的和铁桶一般。
  董皇后面黄肌瘦,看不出半点母仪天下的影子。再多的尊贵和端庄在长时间的饥渴中也要被饿的没了。
  殿内空空,几乎看不到宫人的身影,整座宫室一片死静。
  “皇后殿下,如今已经不行了。”蒋干抬头看着董皇后,董皇后的亲生子太子这会饿的起不来身,只有董皇后可以支撑着起来商议事务。
  “那么照着大将军的意思是……”董皇后说话都是有气无力。
  “不如向南边的晋国求援。”蒋干道。
  “晋国自视正统,这样……真的能行么?”董皇后也有自己的想法,当年自己丈夫和晋国分庭抗礼,自立为帝。如今向晋国求援,晋国真的肯来?
  “如果就这么去的话,晋国自然是不肯,但是给他们降书呢?”这已经在节骨眼上了,蒋干也顾不上什么说话迂回了。
  “降书?!”董皇后闻言大惊,一旦真的投了降表,那么接下来的就是去帝号,帝号都去了,她还是皇后,自己的儿子还是皇太子么?
  “殿下,此刻乃非常之时。”蒋干劝说道。他知道从秦朝传下来的传国玉玺就在眼前这个妇人的手中,如果晋军真的愿意出手相救,那么传国玉玺就是最好的礼物。
  “……”董皇后闻言脸上抽动,她看着蒋干,蒋干丝毫没有半点敬畏的回看过去,过了好长一会,她垂首半晌,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  娇花:人家被折腾的好心碎~~~必须要说些甜言蜜语来安慰我~~
  秦萱:你最美你最好看~~~
  ☆、第152章 霹雳
  在中山屯田的这段日子,算是秦萱和慕容泫这么久以来难得的悠闲日子。慕容泫不用天不亮起来,就往外头去。秦萱自然也不用日日紧绷着弦来操练手下的兵士。
  秦萱在城中有自己的住所,屯田的士兵,不管是鲜卑人还是汉人都有自己的住所。上头的长官们也是一样,但是秦萱却从来没有去住过。慕容泫留秦萱住在他府上,借口也是现成的,秦萱在中山之中没有家族。
  那些个鲜卑将军都是以家族为单位行动的,到了地方一个家族的人住个地方。秦萱是汉人,而且她也做的很绝,直接对外头说,她原先那个家族已经被山贼给灭了。
  这世道很乱,到处都是落草为寇的强人,这些个强人杀人不眨眼,只要有那个能力,别说平民们就是军队他们都敢劫。
  结果秦萱这话说出去还没多久,结果还真的传回来秦家那个地方被山贼给灭了,不仅仅是给灭了,那里住着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死了个干净,地方都烧的干干净净。燕国的官吏带着人马去围剿的时候,这些个山贼,早就跑的连影子都没有了。
  秦萱实在慕容泫的案头上知道这件事的,他的案头上经常摆放着一些地方上送来的案卷,这些案卷都是由底下人的那些县官整理送上来,当然看还是不看那就是慕容泫自己的事了。
  “在看甚么?”慕容泫看着秦萱坐在那里看案卷,过去问道。那些案卷他放在那里,等过一会看的,没想到秦萱已经看到了。
  “出事的这个地方,以前是秦家聚居的。”秦萱抬起头来,脸上有笑容,她扬了扬手里的书卷,“没有想到他们还是没有逃过一劫啊。”话语里头带着些许轻松,没有半点沉重,似乎她整个人都因为这个消息而放松下来了。
  秦家的存在对于她来说到底还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炸的炸弹。眼下人不管是鲜卑还是汉人,都重视家族,她被提拔上来之后,也有人问过她家族的事。可是她哪里能够把那一帮子不入流的货色告诉别人?
  没有想到这群人竟然这么容易就被人给灭了。照着他们那个样子,秦萱觉得怎么着他们也会有一条活路呢。
  “你看起来挺高兴的?”慕容泫接过她手里的文书看了一眼,笑问道。
  “你不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么?”秦萱见着慕容泫似乎对这件事完全不在意,她不禁有些惊讶,毕竟这里头死了的都是她的亲族,她这么一副恨不得敲锣打鼓庆祝的模样实在是太过诡异。
  “哦,那是怎么回事?”慕容泫顺着秦萱下来的话问道。问是问了,可还是能察觉到他没怎么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不过就是一些往年不好的回忆罢了。”秦萱见着慕容泫这样,原本的想要说一说自个悲惨童年的激情都没了。秦家人都死绝了,那上头说的是不管成人还是其他人全都没了,家里养的那些牛羊牲畜都被拉走。
  可以说是人死绝了,鸡犬不留。
  “那么现在心里痛快么?”慕容泫自己就是个不将亲族放在心上的,当年两个儿子把慕容睿的儿子杀着好玩,他都没有在意,反而问起来就是‘出气了么?’“出气了心里觉得舒服就好”。
  “痛快那事一定的,就是当年没有把这些人给亲手料理了,有些遗憾。那会我忙着逃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来做这件事。”秦萱想起当年的事来,还有几分感叹。她那会把堂兄给阉了,还把陈氏和她女儿捆的捆,打断手的打断手。一门心思的想着要跑路,那些其他和她有仇的,就没来得及算账了。
  后来渐渐的站住了脚,也没有回去找他们算账。不是不想,而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不管派谁去,都担心会有消息走露出来。
  “这个倒是有些遗憾。”慕容泫拿过笔和案上的那些文书,看完之后,就画一个标记,表示自己已经看过了。
  “不然吩咐下去,把他们头骨做成溲器如何?”慕容泫脸色都不变一下和秦萱建议道。
  秦萱听到慕容泫这话吓了一跳,她转过头去看慕容泫,发现这货两眼清明,面上看上去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说真的?”秦萱脸上都要僵住了。
  “难道不是?”慕容泫有些不解,“若是能够解气,这么做了也无妨,我记得汉人也有人这么做过?”
  秦萱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把立起来的汗毛给搓下去,她算是给慕容泫给跪了,这家伙是来真的。
  “算了,人死如灯灭,我再怎么折腾他们的尸体还是落了下陈。”秦萱可没有鞭尸喜好。
  “……那就算了。”慕容泫方才很是认真的提议,见秦萱没有折腾尸体的念头,干脆就揭过。
  “邺城那边如何了?”秦萱倒是想起邺城那边,邺城是冉魏的都城,如果拿下邺城,俘获冉魏皇室,那么就可以宣告冉魏灭亡。
  这对慕容燕国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
  “阿爷已经加派了阿叔过去。”慕容泫想了一下,其实慕容奎一开始还是不太像慕容翱过去,毕竟他对自己这个弟弟也不是很放心,慕容泫在旁说了几句,主要是邺城现在就是拼死抵抗,但是这么耗下去,大军所用的粮草也耗费很大。派去一员老将,一个是壮大自己的声势,二来也是有速战速决的意思。
  慕容奎最终还是点头了,不过他还是让慕容翱做为慕容明的辅佐。做叔父的给侄子打下手,这可不多见。
  但是不多见归不多见,慕容泫心里知道对于这个阿叔来说,打下手总比坐冷板凳的强。
  “也不知道那里能够撑多久。”秦萱和慕容泫说道。
  “那就看有没有仙人给他们指一条明路了。”慕容泫道,“不过他们是输定了。”
  “的确输定了,”秦萱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只晓得打仗的傻子,而且就从打仗上面看,邺城也是岌岌可危,“城内粮草断绝,他们如果能求援的话,那么就只能借助晋军的力量。”当年冉魏把胡人们给得罪个遍,要是他有那个本事把胡人全部杀光也好,但偏偏就没有。如今北方胡人势力到处都是,羯人和匈奴人没了,但是鲜卑人和羌人氐人迅速冲了上来。冉魏在开头又被自己折腾了个遍,到了现在……似乎两年多一点?
  “晋军自己都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他们。”慕容泫说着就一声嗤笑,“我听说晋国皇太后的那个舅舅谢尚,才和姚氏那些羌人和好,进攻许昌就被那些个氐人给打了个落花流水。”
  慕容泫人在中山,但是四周的那些消息还是源源不断的送进来,尤其还是关于战事的。晋军和苻氏的秦军在许昌的颖水打了一战,果然是不出胡人们对汉人士族不能征战的印象,秦军都直接追到了晋军的营门那里了,大本营被连根拔下,谢尚手下的大军全军覆没。还得拜托羌人丢了手里的辎重,把他给送回寿春。
  “这个谢尚,我以前也听过他不少的风流韵事,说是南边难得的一位雅士,不过雅士也只能摇摇手里的塵尾,和那些人说一些玄乎的玄理了。他这种人出来打仗,简直就是把晋国往火坑里推。”慕容泫说这话的时候,言语里头笑意明显,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这些文人雅士的鄙薄之情。
  “你啊,听你说着话,似乎恨不得自己带兵和晋国打上一场了?”秦萱对晋没有任何的归属感,也谈不上,基本上她就没从旁人嘴里听过晋国的一句好话,而且晋国真的回来,对她也没有半点好处,那么晋国还是好好的在江左呆着吧。
  “不到时候,就算是平定了北方,也不能挥军南下。”慕容泫这话倒是出乎了秦萱的意外,不过她记得慕容泫说过司马家气数未尽,真的要到动手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
  秦萱知道打仗不是说打就打,她点点头。
  她看着慕容泫心思分作几分用,一份来看手里的文书,另外一份分出来和她说话。她抬起头看了外头,竹帘之外隐隐绰绰,看不见半个人影。这屋子附近的人都被慕容泫给遣开了,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
  秦萱瞧着慕容泫写公文,他写的汉字清秀隽雅,比起那些汉人士族也差不了多少。
  “你字写的真好看。”秦萱说起来十分羡慕,“我小时候,阿爷教过我写字,但是也没有写多久。”
  她穿越前也曾经学过法不过是孩童时候被家里给逼的。到了这会她也丢的差不多,字写出来的算是工整清秀,可是和那些从小练习的比起来,还是少了些什么。
  “我这一手字也是练出来的。”慕容泫听秦萱这么说起,他浅笑道,“你也知道,我那会阿爷并不怎么在意我,生母也是差不多。教书的先生,只管我每日到他那里点个卯就行了。”
  说起当年的往事,慕容泫话语里已经没有半点感叹,很是平淡。
  “这可难得,男孩子小时候都做不下来,要学个甚么,还得打几下才成。”秦萱很少听到他说起自己的童年,不禁有些好奇。慕容泫的童年并不好,这个她也知道,所以除非慕容泫自己提起,否则,她是不会说的。
  “还真是的,不过兄弟其他几个都没有人敢欺负。”慕容泫回忆着,眯起了眼睛,“我那会不说被人怠慢,也没有人怎么注意我这个三郎君,不过幸好该有的都有,我也知道自己没有些本事,恐怕就是一辈子都被忽视过去了。”慕容泫说这些话的时候,像是一个年老之人回忆自己的过往,有些事清晰的如同昨日才发生过一般,有些事却已经蒙上了一层细纱,似乎笼罩在烟雨之中,不管他怎么回想,都是不甚真切。
  “我那会功课先生不怎么管,我就问我的阿舅,生母对我不理不睬,但是阿舅还是愿意亲近我的。”慕容泫笑道。这个自然是前生的事了,那会他对高冰还是有一份感激的。
  “真想心疼你一下,怎么办?”秦萱看着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她此生的童年恨不得让她立刻去跳河重来,慕容泫比起她来,简直幸福的不能再好。不过听到他语气平静的说自己幼时被父母漠视,她又有些心疼。
  “……”慕容泫手里的笔停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眼里有些许惊讶,很快他眼里的惊讶被喜悦所替代。他凑了上去,手里的笔也落下来,在黄麻纸上啪嗒一下,留下一串的墨痕。
  “好,那么就现在。”慕容泫双臂已经环上了她的腰,他几乎是有些亟不可待的想要拉扯开她的腰带。
  秦萱被慕容泫突然这么一下给吓了一跳,“你不是不喜欢我折腾你么?”
  她还记得上回慕容泫眼含热泪的问她是不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提前来了,好像他被自己折腾的有些狠。所以自从那一日之后,她都不动他,让他好好休息。结果现在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扑上来了?
  “……那我折腾你?”慕容泫闻言低笑出声。
  “不是,这会你都还在处置公事呢!”秦萱可以在慕容泫闲暇的时候和他嬉闹,但是眼下他手里还有正事吧?
  “那些也算不上。”慕容泫眼睛看都不看那边案上的文书一眼,“都是些盖棺定论的东西,我看和不看并不重要。”
  说罢,他低头吻住她的唇,轻咬吸吮,舌头灵活的低开唇瓣,探入进去,开始一番缠绵。
  秦萱脑子都是懵的,两个人原本是再正经不过的说她家里的事,甚至还说到了天下大事,到底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慕容泫根本就不想秦萱分心,他舔舐她的上颚,竭尽所能的撩拨她。年轻男人的体热和急促的呼吸很让人沉醉,秦萱原本也不是个多遵守规矩的人,见着慕容泫既然如此热情,她也不好冷淡他。
  唇瓣暂时分开,借着屋内的光芒,秦萱看到他唇上一层晶亮的水光,她伸出手去触碰那好看的唇。
  慕容泫唇微开,抿住了她的指尖,舌尖在指尖上舔舐着,那小小一点的肌肤能够感受他舌尖的柔软和湿热,神经似乎被他这举动给激发出了内心的战栗。
  这男人还真的是一个尤物。
  是的,迷人的,危险的尤物。他不是什么甘心臣服在别人身下的人,但若是他真的愿意,他远远超出旁人的想象。
  慕容祁进来的时候,就见着他那意气风发少年成名的堂弟乌发散乱的躺在地上,而还有个男人压在他的身上。
  慕容祁这次来是有事找慕容泫,外头没有人,他直接就走了进来。没有想到,这一进来竟然会看到如此火爆的画面!
  哪怕是隔着一层竹帘,慕容祁透过竹帘的空隙看到慕容泫衣襟大开,露出白皙洁净的胸膛,一头乌发没有了束缚,全部扑在地上,乌鸦鸦的在光线下折射出柔和的光芒。
  慕容祁已经不是什么不懂人事的少年郎了,但是瞧见如此美景,他还是忍不住呼吸一窒。
  慕容泫面色绯红,手臂抬起来在揉一个男人的胸?!慕容祁目瞪口呆,他瞧见慕容泫身上坐着一个男人,但是那男人身上并不是光光的,身上披着一件衣服,从背后来看,似乎有些瘦弱。
  慕容祁并不能看到慕容泫具体在干什么,只能自己猜,他见此情形目瞪口呆,忍不住就向后连连退了几步。
  结果脚就撞在了后面的铜壶上,发出咚的一声响。这要还是没有察觉,那就是死人了。
  “……”帘子里头的动静一下就没了,过了一会听到慕容泫略带怒气的声音,“是谁?!”
  慕容祁站在那里尴尬无语,没有男人喜欢让人看到自己和人欢好的样子。当然有怪癖的除外,慕容祁想了一下要是自己被人看去和女人欢好,恐怕杀人的心都有。这时候是最放松的,要是被人突袭,还真的说不定会被得手。
  “三郎,是我。”慕容祁听到里头起身的衣物窸窣声,知道要是这回不表明身份,恐怕慕容泫杀人的心都有。
  帘子内安静了一下,过后就是整理衣服的声音,慕容祁背着竹帘站在外头走不是,不走也不是。他想起上回撞见慕容明自渎的事来,感叹他宁可去抓到慕容明自渎,也不想再这里撞见慕容泫和男人的私情。
  秦萱在里头系好了衣服,她在慕容泫身上的时候是背对着竹帘,身上又穿着衣服,所以她能够确定自己没有被外头的人看光。不过外头的人有么有瞧出她的身份来,她就不知道了。
  秦萱一边整理衣服,一边瞥了眼慕容泫,慕容泫的脸上此刻也不好看。正在关键时候,竟然被人闯进来。这放在谁身上都滋味不好。
  慕容泫随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袍子,他直接就那样出去了,看的秦萱目瞪口呆。
  慕容祁见着慕容泫衣襟微微敞开,也是惊讶的不行,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来救场,只能张大嘴站在那里。这可比上回撞见慕容明那个愣头青自渎要刺激多了。
  “我们到那边说话。”慕容泫这会脸上很是平静,看不出有半点生气。慕容祁都以为自己方才在帘外听到的那包含怒气的叱喝是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