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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有将军在,我们才能活下这么多人呢。”赵布可比嘴笨的胡归聪明多了,“要不是将军,换了其他的人,指不定还要成甚么样。”
  胡归也跟着叫起来,“就是就是,大不了,日后将军你杀过去,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就是!”
  秦萱听着,摸了摸下巴。
  本文独家发表晋(晋)江(江) /gt;  秦萱已经是先冲了一回锋,和人纠缠了一晚,所以后头的主力一来,他们就跟在队伍后面吃点瓜稍微休整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主力就行了。毕竟这群家伙和他们打了一晚上的不一样。
  慕容泫也的确很不一样,他对这个魏国皇帝简直如同有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似得,带着主力军队,几乎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奋起直追。这架势简直不将人给砍了就誓不罢休,不过中军已经知道昨夜来的到底是何许人也,一心一意听从慕容泫的指令全力追赶魏军。
  魏军原本就是和燕军突然遭遇上的,仓促之中也未曾做准备,能够从原先那一支队伍中跑出来,一个是因为他们原本就没有准备,另外一个对方的人也不是很多。但就是这样,还是被拖到了燕军主力赶来。所以眼下情况对于魏军来说大为不妙。
  魏军退向中山,慕容泫带领燕军紧追不舍。到了傍晚才停下来,若是继续追下去,别说人就连马都受不了。
  当夜燕军就驻扎在当地,埋锅造饭,帐中慕容泫面前摊开一张地图,看了一眼如今冉闵在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不是无意,冉闵竟然是奔着中山去的。中山对于魏军来说那可不是一处好地方,燕王慕容奎亲自带领大军坐镇,冉闵实力尚存,至少手下还有几千骑兵,加上那些步兵,总共人数在一万左右。但是比起当年他开始诛杀诸石的时候,和临界的胡人二三十万大军相争比起来,实力已经衰弱了几倍不止。
  不过就是如此,慕容泫也不会将此人当做没了牙的老虎。冉闵的剽悍之处,他自然知晓,前生并不是他击败冉闵,但也知道这里头是花费了不少功夫的。
  慕容泫看了一回,让人把地图放在一旁,叫过人来,“今日让人给绥边将军和他手下人送去我的膳食。”
  秦萱带着人拖住了魏军一夜,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
  慕容泫自然要表示一二,若不是眼下还有要事,他很想问问秦萱,好不好。
  当夜饭菜到了秦萱等人的面前,一群人两眼冒绿光,口水滴滴答答,就差没扑上去了。他们好歹还记得秦萱这个将军在,眼巴巴的瞅着秦萱,只等秦萱一声令下,他们就飞扑上去开抢。
  军营里头吃饭,那都不是斯斯文文的吃,全部靠抢,谁要是手慢了就没有了。
  庖厨做出来的是一大堆,都知道军中的男人吃得多,他总不可能真的只送来慕容泫一个人的饭菜,那都是抬进来的。
  秦萱把一双筷子插在饭菜上头,过了一会才说,“你们都吃吧。”
  秦萱刚才把筷子插在饭里头,也是祭祀那些没了的同袍,众人原本还等着吃饭,见着她如此,都沉默下来,秦萱说完之后,他们都走到饭菜面前,“放心兄弟,这仇,将军和兄弟们一定会给你们报的。”
  平常秦萱手下士兵的伤亡是很少的,毕竟有她在,可是昨夜里头遇上的不是平常人。他们也死了好几个弟兄。
  他们说完之后,拿起一只只海碗就往自个碗里刨饭食,一个个刨的老高。秦萱自己有一份独自的膳食。和大兵们吃的比起来,一看就知道是庖厨花了心思在里头的,菜是菜,饭是饭,另外还有几个做的薄薄的胡饼,里头都是烤的流油的羊肉。
  众人都吃的香,她干脆就大口吃起来,只有肚子吃的饱饱的,才有力气打仗。
  她力气大吃的多,庖厨费尽心思做的精致,到了她面前只有能吃和不能吃的区别,几口下去,那些胡饼就都没了,下了她的肚子。一整盒吃下去,秦萱意犹未尽。
  嗯,还是慕容泫那边的庖厨做饭好吃。
  她摸了摸肚子,继续去端下一盒。
  这几天的事,基本上没别的,就是追着魏军。因为知道魏国皇帝就在那一万人里头,要是放跑了,就没有下一回了。所以慕容煦咬的该外死,半点喘气的机会都不留给。
  这位陛下原本就是个火爆脾气,他溃败而逃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终于一日在夜里他破口大骂,“慕容白虏欺人太甚!追逐我军已经有这么一些时日,竟然还不肯松手,竟然如此,莫要怪我无情!”
  这架势是要拼上去和燕军大干一场了,车骑将军张温听到冉闵大发雷霆,不得不上前劝阻,“陛下,如今燕军气势正盛,敌众我寡,且粮草辎重都已经补不上,与其和燕军正面交锋,不如暂时避其锋芒,等到燕军疲惫的时候,再与之决战。”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冉闵转过头来,眼里都是怒火,“我正想要去平定幽州,斩杀慕容奎那个鲜卑老儿,如今我还只是遇见慕容奎他的儿子,就匆忙躲避,此事若是传出去,天下人该如何耻笑我!”
  “这……”张温听到这位皇帝陛下竟然不听他的话,顿时在那里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张公不必多言,此事我已经想好,对于燕军,只是躲避是不成的,必须给他们正面一击!”说罢,他拔出手里的剑,刺进面前的地图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胡归两眼放光:噢噢噢噢!!!我见到活的大将军了,活的!
  娇花:……
  秦萱:是啊,活的~
  待会再加字和捉虫~~
  ☆、第148章 消息
  冉闵那话一出来,众人静默,谁都知道这位陛下独断专行,鲜有听进人言的时候。当年杀胡令下了之后,对胡人又偏偏想着要拉拢。政令朝发夕改,如何能行的通?有人劝诫倒是掉了脑袋,一直到魏军在胡人的合力围剿之下,吃了大亏,才知道给死了的人平反,可是平反有何用?人已经被杀了,再追赠也只是做给活人看的了。
  帐子中好几个人臣子听到冉闵这过于自负的话,一时间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听错了。
  如今鲜卑气盛,慕容部也不是当年辽东的一个小小部落了。何况就是在赵国鼎盛之时,慕容燕国也毫不相让,将赵军击败好几次。眼下我寡敌众,且粮草不足,这如何要和燕军抗衡?
  司徒刘茂上前,“陛下,此时并不是意气用事之时,如同车骑将军所言,如今我弱敌强,实在不好于其正面交锋,应当避其锋芒,以待敌军疲惫之时。”
  “司徒难道也对朕没有半点信心?”冉闵听了此话大为不悦,“朕自从首次出征之外,鲜有败绩,就算是羯人和羌人,朕也一雪前耻!”
  上回五胡集合,气势汹汹,冉闵面对胡人大军打了败仗,而且还不止一次,不过也亏得羯人急于求胜,被他钻了空子,逼的剩余的石氏子孙远走建邺。建邺的晋人怎么可能放过当年永嘉之乱首恶的子孙,不管男女,直接全部诛杀。至此,石氏羯人一脉全部断绝。
  这件事对于冉闵来说是极其值得自傲的,如今他就算暂时势弱,但也不至于要避慕容燕国的锋芒。
  “……”刘茂见冉闵听不进去,不禁大为着急,“陛下!”
  “好了,司徒不必多说,朕心里有数,等到斩下慕容泫的脑袋,我们还要回邺城好好祝贺。”说罢,冉闵也不想要和手下的臣子多说,直接就转过身去。
  这样子已经是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几个人从帐子内出来,互相看了一眼,面上有苦笑。车骑将军张温对司徒刘茂和特进郎阎均长叹一声。君王听不进去他的话,一意孤行,他也是没有办法,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或许依照那位陛下的勇武,能够有一线生机。
  “车骑将军,前路好走。”刘茂拱手道。
  这话语听在耳里无尽的凄凉,张温不由得愣了一愣,“司徒这是……”
  “无事。”司徒刘茂摇头。“我等先行告辞了。”
  说罢,再对张温拱手,两人离去。
  刘茂和特进郎阎均到了帐子内,两人相望苦笑,以一万人对燕国数万人之众,而且这支大军的主将并不是什么昏庸之人,恰恰是从无败绩,击退曾经不可一世的赵军的慕容泫。
  两人比较起来,那可真是不分伯仲,可兵力如此悬殊,冉闵也不是善用计谋之人,如何得胜,实在是叫人无从想起。
  “陛下此次出征,恐怕是回不来了。”刘茂对阎均说道,他起身将自己放在木架子上的佩剑拿出来,剑身缓缓抽~出,剑身映照出来的寒光照在眼上。
  “司徒!”阎均见状,不由得失声道。
  “我又为何要等着被人诛杀呢?”刘茂说完,手里的长剑完全□□,眨眼间就对着自己的肚子狠狠刺了下去。人一般对自己下不了手,但是此刻刘茂却是用剑刺穿了自己的腹部,一时间鲜血如注。
  阎均含泪扶住他,“司徒说的甚是,君王不听谏言,这不是我们的罪过,但是这耻辱也不应当是由我们来承受。”说罢,也一道拔剑自刎。
  这两人的尸体是第二日才被发现,报到冉闵那里,冉闵直接黑了脸庞。司徒是三公之一,他自杀可不是这么简单,简直是冲着他的脸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葬了吧。”冉闵道。
  所谓的葬了,也就是简单的做一个薄木棺材把人给放进去埋了。这会大军在外,军粮都没有着落,士兵们甚至已经开始吃树木草根了,若不是对付燕军必须要用马,恐怕这会连马都杀了吃肉。这种情况下,哪里可能还有力气来给两人厚葬,能有个葬身之地就不错了。
  此事吩咐下去之后,冉闵集聚兵士,改变了原先之前要去中山找燕王慕容奎决战的心思,他昨夜说的那话是气话,如今死了一个司徒和特进郎,脑子清醒过来。慕容泫已经拥兵数万,儿子都已经这样了,做老子的手里恐怕兵更不少。
  就算要打,也得把慕容泫引开离他老子远远的地方才好一举歼灭。他听说过这个年轻将军的事,要是打败了他,甚至砍了慕容泫的脑袋,不管是对内还是对外,那都是长脸的事。
  *
  慕容泫是没有和冉闵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冉闵突然改变逃窜路线,甚至有向常山以南转移,他立刻命令人加快速度追上冉闵。
  两军在魏昌就打了起来。
  秦萱所在的队伍也参战了,燕军的人数是魏军的好几倍,但是这个冉闵乃是和西楚霸王一样的人物,为人悍勇,就算是慕容泫,也不会小看他。
  秦萱和那个魏国皇帝亲自交过手,知道这家伙真的拼命起来,恐怕要调动五六百人以上对他进行围剿,这还是最基本的。要是斩杀,那么要的人数就更多了,而且要做好伤亡惨重的准备。
  “对付魏兵,你们记住,不能够让他们有集合起来的机会!”秦萱大小是个将军,军令如山,但她可以对手下的士兵们进行训诫。
  她之前已经和魏军尤其是冉闵带的那一支打过正面,当时她也只是猜到了那个大将的身份,但是没有和手下人说。后来那些人从别处知道了他们这些人到底是和哪个交上手之后,一个个目瞪口呆,回头就直接庆幸自己还活的命在。
  “将军我们都听你的!”有士兵叫道。能从那个人的手里活下命来,他们都认为是秦萱指挥得当,时散时合,让对方一拳头打个空,软绵绵的用不上劲,所以他们这一队还是伤亡最少的队伍了。
  有才智有武力,这样的将军怎么会得不到手下士兵的拥戴!
  “好,既然都听我的,那么就照着我的话去做,专打落单的,如果他们集合起来,立刻避开。毕竟这些人的马不多,他们两条腿,身上那么重的铠甲,就算四肢地上爬也比不上你们跑得快!”
  秦萱这话一出来,士兵们立刻哄然大笑。
  专门对付落单的,分而化之,这种办法或许有些卑鄙,但谁也不敢说这么做不对了。
  秦萱见着士兵们都听在心里了,心下也安稳了许多。冉闵声名在外,她对付他的时候,也是很吃力的,三四百人恐怕都拦不住他。有这么一个饶勇的大将,手下的那些兵士只要不是太怂,基本上也差不到哪里去。因为怂的都已经死光了,这种将领秦萱心里清楚,自持武力,哪里危险就往哪里去,手下的兵士要是实力不济都已经死了。大浪淘沙之下,剩下来的恐怕都是些精锐了。
  对付他们,如果没有十足把握,那么就拖死他们!反正自己这一方,看起来才是拖得起的那个,有时候打仗,并不是完全的正面杠,而是双方国力的比拼。持久战就是这么来的。
  这一顿训完,接下来就是他们出发了。
  秦萱不喜欢做前锋,前锋的压力太大,伤亡也是最惨重的。可惜她就没有做过一次扫尾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带着人冲上去。她冲最前面,把人杀一片了事。
  说起来真是忧伤。这回也是一样,扫尾的事儿轮不到她来,因为队伍里头之前已经死伤过一回,重新安排进来的人还没有完全适应,所以冲锋那活轮不到她头上。
  她是在中间的位置,带领手下兵士跟在前锋军之后。
  战鼓擂动,军令都是由传令官手里的旗帜来传达。
  前锋冲锋,后面跟上。
  秦萱的队伍跟着她照着以往的速度,稳稳前进,不快也不慢。不见有任何着急也没有任何的倦怠。
  前锋很快就和魏军的重装步兵对上,步兵作战需要依靠军阵,而且擅长于丛林作战,对付这种重装步兵,比一般的步兵还要难对付一些。
  不过有时候实力对比过于悬殊也不必在乎那个。
  秦萱带人和魏军交汇在一处,那些想要靠近她的魏兵还没有靠上前来,就已经被她手中的马槊挑破了喉咙。
  鲜血在马槊锋利的刀刃上喷溅上来,那些魏兵根本就不能靠近她身边,有些才要杀过来,就被马槊挑破了最为柔软的肌肤,被挑飞出去。
  四处厮杀声整天,秦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杀敌上,跟上前面的速度。
  重甲起兵不比轻步兵,不说身上有厚重的皮甲,手里还有盾,起兵的环首刀砍来,他们就会有盾挡住。
  要对付他们,可真的要比对付轻步兵要难得多。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秦萱手中马槊重重敲在一个魏兵的盾上,刹那魏兵手上的盾四分五裂,力道之大直接将那人的手骨震碎。
  胡归等人因为秦萱在前头开出一道血道来,他们身上的压力小了不少,同时也士气振奋。跟着这位将军,在他的身后,他们无所畏惧。
  秦萱的力气极其大,手里的马槊亏得是木胎包铁的,不然换了个平常的来用,不出几下就会被她给折断。
  她如同入无人之境,有不怕死的冲上来,立刻被她杀于马下,杀到紧张处,她一手持槊,另一只手从背后抽出环首刀来,直接划下。头颅从脖颈上直接飞了出去,咕噜噜的在地上乱转,没了头颅的尸体软绵绵的倒下去。
  鲜血阵阵,很多人都没有来得及发出惨叫,都已经身首异处。
  秦萱没有折磨人的爱好,对人都是一刀致命,如果下刀过急,那么直接砍下手臂。
  人骨不说十分坚固,但也是个硬物,想要一刀砍开,难度不是一般的大。秦萱带着手下的人奔波几场,没有想到她这里还前后如一,遥相呼应。前头的前锋却已经奔逃了。
  “前头是怎么回事!”前头的前锋已经奔逃,所有的压力全部在了后面的部队身上。胡归狠狠砍了几个人,都快要骂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