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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萱一脸无奈的盯着慕容明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问起这个问题吧?
  “哦。”慕容明瞧着附近的人时不时就往自己和秦萱身上投来视线,他哦了一声,意识到自己问秦萱这个事儿的确不好,他瞅着她,“那么路上说罢。”说完扬起下巴。
  秦萱要给慕容明给跪了,不过她知道慕容明就是这个脾气,要说有个甚么坏心,那是没有的。
  就是个脾气骄纵的少年,父亲又是一方枭雄,从小又疼他。可不就疼成这样了。
  慕容明虽然没管着她,但是位置也高她一大截,还别说他有一个那样的爹。秦萱也只有默默的上了马背,走在慕容明的身边。
  “现在可以说了吧?”慕容明今日出来,身边也没有带几个随从,不过这一点儿都不妨碍他的玩乐,也没见着他因此担心自己的安全。
  秦萱想起慕容明年岁不大,但是在沙场上杀人却是不眨眼,连多少沙场上的老手瞧见他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都怕。
  真来个什么人,恐怕是给慕容明送开胃小菜的。
  “我……我家贫,”秦萱面上露出些许古怪来,“就算有小娘子真的看上我,难道还会愿意和我长久过日子?”
  “这算甚么。”慕容明仔细打量她,听她这么说鼻子里头哼了一声,很不赞同她的话,“喜欢你了,难不成还在乎这个?”
  “这个还真的挺重要。”秦萱对慕容明这种小孩子没话可说,要怎么说?说没钱的话日子会过不下去,就算夫妻再多感情,到时候也要吵没了?这种事在慕容明这种鲜卑贵族看来说不定很奇怪。
  “那你就打算这么一直下去?”慕容明看过来,眼睛里浮动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小人年纪还不大……”秦萱觉得自个的年纪还没到逼婚的程度,尤其她还真的没办法娶妻。
  “秦萱!”那边盖楼犬齿手里还提着刚刚买到的马具,瞧见秦萱和一个少年在一块,立刻就提高了嗓子。
  盖楼犬齿那嗓门大的很,他每天都要放羊,羊群有时候不那么听话跑到另外的地方吃草,就需要喊回来或者让狗追回来,不管哪一个,都要嗓门大。不然还干不了这活,时间一长,他也嗓门大的和什么似得。
  那一声吼中气十足,震的慕容明都想掏掏耳朵了。转过头一看,就见着一个身着羊皮袄子面色黝黑的鲜卑人一只手不知道拿些甚么,另外一只手还牵着一匹马。
  “哎呀?”秦萱看到盖楼犬齿,反应过来,立刻向慕容明说明,“这是小人的亲戚,一同出来采买的”说罢,就驱马过去和那个鲜卑人说起话来。
  慕容明瞧见哪个鲜卑人很是好奇的打量了他两下,秦萱不知道和他说了甚么,那个鲜卑人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好奇来。他打量了自己的穿着和容貌,有些谨慎的向后退了一步。
  “那人来头不一般吧?”盖楼犬齿拉住秦萱问,他看向秦萱的目光中满满的都是敬畏。那个马上的少年不管是长相还是衣着都不是一般人,他瞧见那少年蹀躞带下垂着的匕首都是镶嵌着好大块的宝石!
  “是……有些来头。”秦萱瞧见盖楼犬齿的双眼,颇有些艰难道。
  “是谁呀?”盖楼犬齿问。
  “反正有来头就对了。”秦萱也不好讲慕容明的身份明明白白说出去,谁知道慕容明爱不爱让别人知道他是什么人呢。
  “我能不能去求见?”盖楼犬齿舔了舔嘴唇,他心里这会是激动万分,这是他第二次看见贵人了!天知道他看得最多的就是草原上的羊啊,天天放羊放的他都快觉得自个都快成羊了!
  “这……”秦萱有些为难,她面露难色,“这恐怕不好。”
  慕容明可不是什么大善人,见他能说什么,弄不好还要出甚么事来,不如不见。
  慕容明瞧见秦萱和那个鲜卑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过了一会,那个鲜卑人扭过头来直接对他一笑,露出一口带黄的牙。他看的差点没把吃下去的东西给吐出来。
  军中这样的男人当然不少,但他身边的亲兵都是正经的大部落子弟出身,就算再不讲究也要把自己收拾整齐,不然乌糟糟的像个甚么事儿。部落里头有许多普通部民没错,但是那些部民是到不了他的面前的。
  秦萱眼神不错,看到慕容明青了脸,她知道慕容明为甚么变脸的。拉着盖楼犬齿就上了马,直接带着人就往家里走。
  慕容明瞧见秦萱这么一声不吭的就走,哪里肯,立刻就跟了上去。等到干净的路面越来越少,大块大块的牛羊粪便堆积在路边或者干脆就一大坨的在路中央没人管,慕容明的脸都要白透了。
  盖楼犬齿几次回头去看,有些不安,平民居住的地方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这个他也没办法。
  到了门口,慕容明看着门里头跑出来一个和秦萱面目有几分相似的小女孩,女孩年纪不大,甚至还没到秦萱肩膀那里,秦萱把筐里头的东西拿出来地给她,女孩欣喜的笑起来。
  秦蕊拿了漂亮的布匹和头饰正在开心,转过头来就见着慕容明,她对着慕容明看了看,发现这个人的脸和上回来的那个客人有些相似,“那是谁呀?”
  “……”秦萱回头看了慕容明一眼,慕容明在马上挑了挑眉,“就是上回那个客人的弟弟。”
  “啊,那我们要招待他吗?”秦蕊问。
  “不用,因为他是不请自来的。”秦萱道。按照最妥帖的做法,应当是把慕容明当做菩萨一样请进门,可是这回贺拔氏也不知道有客人来,院子里头乱糟糟的,那边羊群都还在咩咩叫呢。慕容泫能够忍受那一股子羊骚味和其他异味,不代表慕容明也能。她可不想自取其辱。
  秦蕊看了慕容明一眼,两人其实在大棘城的郊外见过一面,但是现在是谁也不认识谁了。见面和没见面都是一样的。
  秦蕊记不得慕容明,也不觉得他长得好看就如何。她自己也长得好看呢,上回来的客人是因为姐姐带来的,她当然应该好好听话,但是这个不是姐姐的客人,她就不用管了。
  抱着姐姐买来的东西,秦蕊对着秦萱笑的甜甜的,秦萱摸摸她的头,让她到屋子里头去。秦萱还是记得秦蕊害怕男人的毛病,秦蕊抱着东西走了之后,慕容明终于是受不了了,一把从马背上下来,大步走到秦萱面前,“你到底甚么意思?”
  “折冲将军。”秦萱看到慕容明就真头疼了,“不是小人不想招待你,实在是没法招待,”她一边说一边向院子里头看了一眼,这会正好是贺拔氏带着盖楼犬齿在那里给羊剪羊毛。祖孙两个各自抱着一只羊,忙的不亦乐乎,院子里头还有狗翘起一条腿嘘嘘。
  “……”慕容明的脸再一次绿了。
  秦萱恨不得扶额,这种金贵的大少爷没事儿跟上来做什么。
  “你想让我走,是不是?”慕容明凑近了问。
  他身上一股淡淡的熏香在一片堪称狼藉的气味中越发明显明显。年纪不大,但到底已经是在长成的男人,他凑过来,秦萱忍不住就往后面退了一步。
  “将军想多了。”秦萱无奈。
  “才没有。”慕容明鼻子里头发出一声轻哼,不过哼也哼完了,他瞧见去帮亲人干活的秦蕊,瞥了秦萱一眼,“那是你阿妹?和你挺像的。”
  秦蕊的眉眼和秦萱有几分相似,不过因为没有完全长开的缘故,还带着一两分的稚嫩。眼下看着不足,日后若是长成了,便是一个美人。
  他看了一眼回过头来,没有多少兴趣。看的出来是美人,和他也没有多少关系。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住在这里。”慕容明和秦萱曾经一同出征,他甚至还照顾过自己一段时间,知道秦萱的有些习惯和那些贵族比起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没想到他竟然是生在这样一个部民家中。
  “……”秦萱黑了脸,她从马背上抓起那些买的东西就往屋子里头走,没有搭理慕容明了。
  慕容明到这里,只要不是个猪头都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立刻跟上去,“你生气啦!”
  “没有!”秦萱黑着脸,抓起一边的扫帚就把地上的脏污东西都往一边扫,慕容明一不小心被甩到差点跳起来。
  外头的侍从不好跟着慕容明进去,在外头看着都不知道要咋办。这不进去吧,担心郎君出事,这进去呢……好像郎君正乐呵着,要是被训斥就不好了。
  这进去还是不进去还真是个难题!
  **
  慕容泫在府中看书,他外家是渤海高氏,不管是生母还是舅父高冰,都劝说他要多读书,知晓古往今来的道理,生怕他会长成一个只晓得喊打喊杀的莽汉。
  他手里握着一卷竹简,看的兴致阑珊,有人从外头进来,在慕容泫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四郎怎么和她在一块了?”慕容泫道。
  来人屏气垂手,一句话都不敢说。
  “四郎也到年纪了。”过了一会慕容泫突然笑起来,“也该给他送几个人,免得心思不知道往哪里用。”
  慕容明一开始因为年纪不大,慕容奎也不敢给儿子送太美艳的女人,怕掏空他的身子。但到了这年纪上,送些过去也无伤大雅。
  屋子里头的人听到他的笑声,个个都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第85章 处理
  慕容明还是没和慕容泫一样,在秦萱家里用顿饭,慕容泫能够忍受这气味和院子里头闹腾的狗吠和鸭叫,还有那些难闻的味道,但是这些慕容明却不一定能够忍受。贺拔氏也不是个委屈自个的性子,若是像慕容泫那样客气有礼,老人家还会招待,但慕容明这种恨不得一双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的,贺拔氏只会抱着羊羔完全无视他。
  最后还是秦萱把慕容明带到外头的食肆里头吃了一顿。
  慕容治下,不说很好但也过得去,城中有人做生意,秦萱特意挑了一家最好的食肆,结果慕容明还是满脸嫌弃。她都不知道当初慕容明是怎么在行军中忍受下来的,她印象里头,这孩子也是别人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不怎么挑剔。慕容奎也没有在军中专门安排个庖厨给他做饭。
  “日后我三兄那里要是呆的不好了,可以来我这儿。”慕容明不爱食肆里头的那些口味,给面子的随便吃了一两口就不动箸了,他这话说的和玩笑似得,秦萱也只是笑没有真的答应下来。
  这根本就不可能。
  她自从做了慕容泫的亲兵之后,除非她扯起大旗反叛他,不然这辈子走到哪儿,别人都会把她和慕容泫想在一块。
  慕容明见她没当回事,气了一阵,但这口气在喉咙里头又慢慢的下去了。
  “你不必担心没妇人的事。”慕容明看上去有些气鼓鼓的,似乎是觉得秦萱小看了他,“大不了我给你弄个就是了。”
  “真的不用,多谢。”秦萱实在消受不了慕容明这样的好心。
  慕容明直直看着她,过了会笑了一下,“那你怎么还接受三兄那么多的东西?每次出征回来,就会让你住到他府邸上,就连我想见你他都不让。”
  这藏的和甚么一样,就算是亲兵,也算是过分了吧!
  “……因为我在将军手下,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秦萱回答。慕容泫给她那些,自然不是为了要她忠心,她心里清楚。慕容泫那个人说什么,都不会因为赢得所谓的忠心,而去牺牲色相。
  对慕容泫来说,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所谓忠心,他倒更宁愿手里攥些更为实际一些的东西。例如别人的前程性命之类。
  “反正你们汉人就是嘴上会说,我说不过你。”慕容明觉得这么说来说去没意思,他令人结账,而后自己起来,径自向外走去。
  两人这一次见面,是个意外,他走的也快。
  只不过她不知道慕容明为何生气,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不过想不明白那就算了。
  秦萱从席上起来。
  晚上回到慕容泫府邸的时候,慕容泫早早的就从密道那边过来,这府中的乾坤也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的清楚。有一次慕容泫将府邸的密道给她看,她不看就算了,一看吓了一条。密道以慕容泫的起居室为中心,链接着几处厢房还有其他位置,甚至一条密道还直接通向外面。
  更别提那些用来专门议事的密室了。这个府邸原先是从那些汉人士族那里得来的,那会的士族还不是眼下在江南穷的吃猪脖子肉的士族,家底颇为丰厚,这府邸也修建的很大,慕容泫原本不过是发现了这个屋子里头有密室和一些密道,结果他干脆就扩建了!
  不知道外头那些人有没有察觉到他修屋子的时候挖出来的土特别多没有。
  慕容泫长发披在肩上,眉宇含笑,似乎不知道白天里头的事。他将手里的油灯放下来,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袍的褶皱,伸出长腿就上了秦萱的床榻。
  秦萱手里还拿着一卷书,慕容泫上了榻之后,鼻子在她发间轻嗅着。秦萱顿时伸手把他给推开,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洗澡了,为了防止背上的伤口化脓,她都不敢洗澡。只擦了擦。
  今天白天秦萱才回了一趟盖楼家,帮着做了不少事,虽然回来之后用湿巾擦过了,但还是担心身上有股味道。
  “怎么了?”慕容泫被秦萱推开,声音都有些发沉,傻子都听出他不高兴了。
  “我都好久没有洗浴了。”秦萱恨不得把手里的竹简给糊在慕容泫的脸上。
  她并不排斥慕容泫的亲近,慕容泫在床上热情万分,而且还十分照顾她的感受,几乎每次都很愉快,她不是什么老古板,自然也谈不上禁欲。只是她身上这么久没有好好的洗浴,真的不能没有半点介意的就和慕容泫来一场。
  “你不是说我背上有伤,不能做这个么?”秦萱说着就看了身后的慕容泫一眼,这话是他说的,她也觉得背上的伤口难处理,干脆两个人都素了好长一段时间,今天倒是不一样?
  “嗯……”慕容泫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小心翼翼的避开她的伤口。其实他知道她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剩下来的便是小心伤口突然恶化,和调理身体的事。
  “我只是担心,你会不会被别的人给勾走。”他话语幽怨,听得秦萱都笑了。
  有时候秦萱还真是觉得,慕容泫和她简直掉了个,他此刻就像一个多疑又担心的少女向情郎诉说着自己的担心。
  这么一想,鸡皮疙瘩顿时冒出来了。秦萱差点没一个手抖把他给推开,不过幸好是没有,她手掌覆在慕容泫的手掌上。两个都是常年习武的人,掌心上有着一层老茧,老茧轻抚在手掌上,是一片粗粝的触感。
  那感觉带着些许轻微的痛。
  “哎,你竟然还担心这个。”秦萱话语中颇有些意外,她笑了两声,“你府中美人多的很,个个都比我要美上很多,甚至还细皮嫩肉,比我这个粗糙皮肤可好上不少。”秦萱说着也有些惆怅,要真是慕容泫想要爬墙,他家里头就有一片墙头等着他。
  “那些人怎么能够和你相提并论?”慕容泫蹙眉,“何况那些人我一个都没有见过。”
  外头送来的那些个女人,除了战败部落当做表明忠心的物品送过来的,其他的都是送到别处了。
  “你啊!”秦萱听着他这话心里老大不舒服,她是懒得和慕容泫讲道理了,鲜卑里头就是奴隶制,到了这会都还没有完全转换过来,她要说啥,别到时候把他吓到了,“你说的这话还不如不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