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会害怕吗?”正常人能那么容易就桀纣今天看到的这些诡异的一切吗?醒来的时候被成群的飞虫包围、自己的宠物猫突然会说话、还有一个能够空手伤人的诡异斗篷人,怎么万俟斓看起来比他这个上清界出来的还要淡定,“你果然不是一般的人!会被这个巫师盯上不是没有理由啊!”
“你也不是一般的猫。”
“……”白烬突然被噎了一下。
“桀桀桀桀,你们聊得挺开心的,可我看得很不开心!”白烬警觉地抬起头,却见斗篷人已经飞速移到了他们跟前,骷髅般腐朽苍老的手几乎快要碰到了万俟斓的脖子。白烬瞪大了眼,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眉心的斑纹却已经自动打开,一束强了不止一倍的红光猛地释放出来,几乎将斗篷人枯朽的手指融化。
“滚!”斗篷人勃然大怒,竟不顾断了半截手指的手,狠狠地打出一掌将白烬甩飞出去。
“嗷!”
“砰!”白烬狠狠撞到了墙上然后吧唧一下掉了下来。
事情只发生在眨眼之间,斗篷人把白烬拍飞的同时,将另一只手伸向万俟斓的脖子,万俟斓毕竟肉眼凡胎,怎么可能多的过去?只觉突然呼吸一窒,面前就出现了一双诡异的血红色眼睛。
白烬看着被掐着脖子的万俟斓顿时大惊:“我劝你立刻把手放开……”
“哦?你还有能够威胁我的东西吗?”斗篷人冷笑一声,挑衅地眯起了眼,慢慢收紧了手中的力道。
白烬听到了万俟斓的一丝闷哼。
“找死……”
白烬咬牙大怒,周身突然亮起一束红光,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整个身子却以同比例的速度迅速增大,两指粗的爪子变成了人腿粗、原本就像一个毛球的身躯变得异常庞大,无形的威压自内而外猛地散发出来,斗篷人的动作果然猛地顿住。
“神虎?”
“嗷——!”像是被禁锢的太久,白烬舒展地扬起脖子咆哮了一声,金色的眸子深沉得可怕,正常人只看一眼,就算没趴在地上也会忍不住脚软。
斗篷人现在就觉得有点脚软。
“不可能,神虎怎么可能出现在人界!”
万俟斓的脖子还被斗篷人抓在手中,突然感觉到力道放松,立刻手腕翻飞挣脱开了禁锢。斗篷人已经无暇理会万俟斓,转身就要从屋子的窗户逃出去。
“杂碎。”白烬朝着他的方向嗷地吼了一声,斗篷人就猛地趴在了地上,转瞬之间,角色调换,白烬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斗篷人的身边,抬起爪子用力踩在斗篷人的身上。
“啊!”骨头要断了。
“杂碎,你虎爷我说过,千万别有机会落在你虎爷的手里,不然让你生不如死!”
“桀桀桀桀……”斗篷人也是个硬气的,这个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
白烬虎目一凛,踩在斗篷人后背的爪子用力地撵了撵,一阵微弱的喀嚓声似乎响了起来,那是肋骨断裂的声音,斗篷人竟然都没有哼一下。
“桀桀桀桀,你觉得到了这个地步,我还会怕疼吗?”话虽然说的硬气,语气却已经虚弱得不像样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白烬,再拖下去确实不好:“说,你要把万俟斓带去哪里,为的又是什么?”
“桀桀桀桀……”回复他的是挑衅的笑声。
白烬早也猜到大概问不出什么,干脆直接掀开他的斗篷,结果斗篷之下隐藏的,是一张比枯朽的手更加枯朽的脸。
“哎哟妈呀!丑成这样了,你究竟是做了多少的缺德事啊!”白烬此时已经完全肯定这人就会一个巫师,世间万物都是遵循自认规律的,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往往都要付出一些代价。
巫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诅咒之术不能随便用,尤其是带着恶意的诅咒之术,用得越多,就会变的越不像一个人。
“啊啊啊啊!你竟敢看我的脸!”没有想到被踩碎肋骨都没生气的斗篷人竟然会因为斗篷被掀开而突然暴怒。
周围的空气突然凝结了一般,这是巫师准备下咒的前兆,而且不是一个随手抛出的小咒,而是巫师不惜自毁也要施展的大咒!
“嗷!”白烬大惊,这个疯子竟然莫名其妙地就被他给逼急了,如果他施加的是什么扰乱人界秩序的咒术,那他也推卸不了责任!于是白烬干脆抬起爪子,狠狠拍向斗篷人的脑袋。
啪!斗篷人的脑袋瞬间变成了一谭肉泥,混着碎裂的骨头和蹦出的脑浆。斗篷人这下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一缕黑烟缓缓钻出,身子慢慢变得灰暗,没一会也化成了灰烬。而本在房间内四处乱飞的一大群侦也不知何时全部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白烬的虎身慢慢缩小,眨眼之间又变回了一只小猫,瘫软在了地上。
他的力量也应耗尽了。
万俟斓在挣脱了斗篷人就回到了斯蒂文夫人的身边,全程只是安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白烬将斗篷人按趴,又看着白烬将斗篷人杀掉,却也只是看着,即使知道这事与自己有关,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好奇心。
待白烬重新变回了自己熟悉的猫,万俟斓才将躺在地上的斯蒂文夫人抱到了沙发上,细细查看她有没有受伤,然后看向白烬,褐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夫人暂时没事,只是被人下了药而已,比你身上的诅咒无害得多。”白烬背对着万俟斓趴在地上虚弱地说道。
其实他的身子虽然确实有些虚弱,但也还没有到站不起身的地步。他只是……有点难过。
他不知道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之后,万俟斓会怎么看他,会害怕吗?原来天天抱着睡觉的宠物竟敢不是一只猫,而是一只杀人不眨眼的凶猛老虎?这已经不能用单纯第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了,这件事简直丧心病狂!
所以,他可能要想办法找下一个愿意收留他的人了,然后继续做一只猫,或者根本没有人愿意收留他,只能在人界风餐露宿,直到师父他老人家开恩把他送回上清界。
万俟斓却对自己身上的咒术并不好奇,而是沉着声音问道:“刚才的人是谁?”
“不知道,应该是一个巫师。”白烬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万俟斓问什么他想也不想就直接回答了。
万俟斓却皱了皱眉。
“算了,说了你也不信,这其实是他第二次对你出手了!”白烬突然想到万俟斓既然会被一个巫师盯上,其背后的关系可能没有那么简单,还有明显与这件事脱不开关系的赫雷家族,指不定还会留有后手,不由身子一翻转身严肃地看向了万俟斓,“我觉得这事还没有结束,你们的好世家赫雷看样子对你们并不是单纯的'好',千万不要再对他们掉以轻心。”
万俟斓却挑了挑眉问道:“这是第二次,那么第一次呢?是那天晚上?”
“喂!我再跟你说很严肃的事情!”这男人难道对自己的安危一点也不在乎吗?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白烬顿了一下,他没想到万俟斓竟然对那天晚上的事有些印象,但是他不想多提,有些心虚地把头扭了回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万俟斓却向白烬走了过去:“那么你呢?你又是什么?一只老虎?”
白烬沉默地不回答,直到万俟斓的脚步停在他的身边,将他被温柔地抱了起来,接着脖子传来一阵冰凉,原来是万俟斓在把自己不知何时脱落在地上的猫项圈又重新戴回到了他的猫脖子上。
白烬低头看着银色牌子上的“斓”字,心脏蓦地跳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