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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缝内裤什么的……
  矩子表示太他妈羞耻了, 虽然是无奈之中的应急,但他绝对不屑于承认。
  ”暮野兄误会了啊。“
  宁非干笑了一声。
  ”我哪有这样的本事?还会巧手裁衣。“
  ”巧·手·裁·衣?“
  封恺挑高了一侧的眉头,他拎起手中那块柔软的布料晃了晃。
  ”非弟说的可是此物?“
  眼前这条沙滩老头裤,很不拘一格地剪裁出了放荡不羁的风格, 一只裤腿宽, 一只裤腿窄, 腰身的部分很敷衍地订了几根线, 穿了一根儿麻绳。
  如今这麻绳正被窗口的春风吹得微微飘动, 散放着明媚阴森的混搭气息。
  宁锯子就算脸皮再厚, 也无法昧着良心夸出”就是巧手“的放屁话,他还要脸!
  ”啊……嗯……男子汉不拘小节, 反正暮野兄你就凑合一下吧。“
  宁锯子子抓了抓头。
  ”这种贴身衣物不好麻烦宗门的婶子姐姐,一时半刻又找不到合适的裁缝……“
  话虽然是实话, 但解释的干干巴巴, 略微没有诚意。
  但也不知道是说中了什么,竟然让暮野兄的脸上露出迷之笑容, 而且还灿烂之极。
  说实话,在和宁非相处的这段时间, 封恺虽然经常会笑,但却没有一次像这样笑得畅快。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宝,又像是圈住宝箱的巨龙, 志得意满。
  宁锯子又看了一眼那条内裤。
  总不会是因为这玩意吧。
  讲真, 略惨不忍睹。
  他也是生平第一次知道, 原来自己也是个手残。
  这手啊,曾经微型电焊都能轻松驾驭, 电路板上的焊点分分钟搞定, 可只要一拿起针, 那就跟醉酒驾驶一样,无论如何走不了直线。不走直线就算了,还总往另外一只手上扎,像极了有仇。
  唉。
  宁锯子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原想着以后的内衣内裤都自力更生,不再麻烦牛婶子。
  结果现在看起来,他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正郁闷着呢,宁锯子眼前忽然一花,就见暮野兄已经大剌剌地解开了浴袍。
  卧槽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真的不用他回避一下吗?
  宁非刚想说话,封恺就当着他的面穿上了那条沙滩老头裤,态度十分自然。
  见宁非一脸茫然,封恺略疑惑地挑眉。
  “非弟,怎么,有何不妥?”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上袒露,美好的□□暴露在空气中,强健紧实,极富攻击性。
  ”不是啊暮野兄,“宁锯子咽了口口水,莫名其妙有些紧张。
  “你换衣服不需要我回避一下?“
  ”哦。“
  封恺应了一声,简单地解释道。
  ”军中一切就简,将士在外都不拘小节。反正都是爷们,也没什么好羞臊的。”
  他一边说,一边穿上中衣,健美的□□一闪而过。很快被掩藏在乳白色的棉布下。
  哦,这样。
  宁非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这就跟洗澡堂原理一样,习惯了就好,也算不得什么毛病。
  正想着,他忽然听到对面的男人“嗯”了一声。
  “非弟,能不能帮帮我?“
  封恺的声音略有些黯哑,带着些微的磁性。
  宁非一抬头,正看到那修长的手指按在腰部以下的位置,从敞开的中衣下能看到劲瘦紧实的腰线。
  这一瞬间,宁锯子的脑中忽然闪过一道白光。
  宛若当年和堂哥一起去摩纳哥市f1城市赛道现场,耳边都是发动机尖锐的轰鸣声,车速快到陆地极限。
  ”帮……帮……帮什么?“
  宁锯子咽了口口水,小小声地问道。
  ”这里。“
  封恺指了指自己下腹部。
  宁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但是不敢继续看。
  他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暮野兄,暮野凶啊……你……你确定要……我帮你?“
  ”当然。“
  封恺点了点头。
  ”在这里也没有别人,只能麻烦非弟了。“
  他顿了顿,眼中末帝噙满了笑意,指了指自己腰间的沙滩老头裤。
  ”腰这里,这里太宽了,我怕走出去会掉裤子。能不能请非弟再帮我修改一下。”
  “哦哦,这件事呀。”
  宁锯子松了口气,一颗心瞬间软着陆,无比轻松,又隐约有一丝失落。刚才那个场景,那种糟糕的对话,让他很难不联想到一些奇怪的剧情。
  本来之前他还在纠结,如何尽量不破坏暮野兄的友谊,还能婉转地拒绝对方的追求。毕竟暮野兄这个朋友真的很不错,为人处世都很和他的脾气,他不想失去一位朋友,更不想获得一个可怕的敌人。
  现在看来,是他自己想多了。
  宁非上辈子身体不好,半生都游走在随时可能死亡的边缘,从小到大医生对他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尽量不要让任何事情引起情绪。
  他不能大喜大悲,不能忧思,不能纠结,不能哀伤或是愤怒,他的心脏承受不了过于剧烈的情绪。对于那时候的宁非来说,谈恋爱是件有风险的事,永远没有专心搞科研来得安全。
  也正因为这样,他的身体因为疾病而变得欲念淡薄。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人,也不知道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人,是男是女,什么性格,全无概念。
  不过没吃过猪肉,不代表宁锯子没见过猪跑。
  男女间的情感纠葛,他作为旁观者见识了太多太多。他所在的家族本身就是金钱和欲望的混合体,引得无数男男女女飞蛾扑火,用尽心思机关算尽,手段花样层出不穷。
  刚刚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暮野兄是在暗示他什么了!
  噢,差点忘了。
  古人对待朋友,有时候就是肉麻兮兮的,不能用现代人的标准去衡量。信号他没有直接拒绝,不然这次可真是丢脸丢大了!
  略感丢脸的宁锯子反省了一会儿,很快就调整好情绪,认真地投入到帮暮野兄修改腰围的工作中。
  封恺本来是要把裤子脱下来,结果被宁非热情地拒绝了。
  所以他现在只能弯下腰,像设计师给走秀的模特修改衣服一样做些微调。只是这样一来,手指难免要触碰到对方紧实的肌肉。肌肤与肌肤接触的瞬间,宁非明显感觉到暮野兄的腰绷紧了。
  他发现暮野兄的温度比他手指要高,触碰的瞬间还刺痛了一下,似乎是棉布带起的静电。
  嗯嗯,就是静电。
  是处于静止状态的电荷。
  当电荷聚集在某个物体上或表面时,就形成了静电对,就是这样。
  宁锯子在脑中默默背诵了一遍静电的概念,而后又联想到蓄电池的原理,最后以发电机设计图画上句号,瞬间心如止水,脑清眼明。
  撩有什么好的,搞科研不香么!?
  不过他有位情圣堂哥曾经说过:男人的头,女人的腰,那都是不能摸的。可是现在看,似乎男人的腰也不能随便摸,摸了容易误会。
  “暮野兄,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再一次戳到对方的腰,宁锯子摸了摸鼻子,略尴尬地说道。
  然后他就听到头顶上传来牧野兄暗哑的声音。
  “还要坚持多久?”
  这语气听着就很危险,宁锯子缩了缩脖子,很怂地没敢回答。
  他刚刚不小心瞄了一眼,牧野兄的本钱的确十分雄厚。
  幸好他有先见之明,选择了沙滩老头裤的宽松款,不然就更尴尬了。终于熬完了改内裤的折磨,宁非长舒一口气,收起扎了暮野兄无数下的缝衣针,感觉自己和某嬷嬷的技术有一拼。
  “好了,现在应该可以了,你……你慢慢穿哈,我出去给你泡茶。”
  也不敢去看受害者的表情,宁锯子生平第一次略显狼狈的逃出了卫生间。他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不是真想用暮野兄扎小人。
  等封恺整理完毕的时候,宁非的一壶茶都已经泡了三泡。
  他正跪坐在炕上,将小铁壶里的水倒入茶壶,神情十分专注。
  见封恺走进客厅,他笑着朝对方举了举杯。
  “暮野兄来得正好,尝尝我这新制的茶吧。”
  证物的阳光下,少年矩子的神态落落大方,笑容坦荡洒落,完全没有之前在小卫生间中的窘迫。
  封恺弯起唇角,眼中闪过一抹遗憾。
  但他也没有多纠结,和宁非面对面坐下,很自然地聊起了最近的局势。“陌刀阵已然现世,保密是不可能的了。砍杀掉沙陀王,现在中原很多门阀都收到了消息,在四下打探陌刀的来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好在非弟之前把所有的陌刀都打上了薛家的印记,阊州薛和恒寿薛,现在正因为此事骂仗。”
  封恺轻抿了一口杯中的清茶,挑了挑眉。
  “这茶的口味倒是和之前略有不同了。”
  “嗯,是炒了又发酵的。”
  宁非帮他续茶,然后兴致勃勃地追问起薛家的近况。
  “我的假冒徽记有效果,世人都以为陌刀是薛家造的吗?是不是阊洲以为是恒寿,恒寿又以为是阊洲?”
  打劫的强盗之家被坑得掉裤子倒大霉,始作俑者还是他本人,宁锯子表示非常满意,恨不能让暮野兄说得越详细越好。
  “那最后是谁赢了啊暮野兄,你快点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