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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他山的回复很快就到。果然,陆他山的回复和他想的一样极具公式化,甚至一字不差。
  这种微妙的感觉,让喻朝辞愈发困惑。这到底是为钱,还是为人?
  而且娄女士也已经闻过了你的香。用惯了为了迎合大众口味而堆砌大量香料的商业香,你的香总能让她耳目一新。她一直在为你的不凋花无法量产耿耿于怀,现在又出了一支,倒也弥补了缺陷。陆他山又发来了一段话。
  多亏有娄女士帮忙了。既然差不多已经有了结果,那么宇文哥的生日也可以安排上了,过阵子宇文哥生日你来不来?秋冬发布会刚过,要不要给自己找个机会放松放松?
  不去。陆他山拒绝得干脆。我跟他不熟。
  宇文瞻生日当日。
  小鱼哥。宇文瞻搂着喻朝辞的肩到了游艇房间的一个角落,眼睛都快惊讶成大小眼了,所以大设计师为什么会来?
  喻朝辞看了一眼正在开红酒的陆他山,说:今天的聚会虽说是你生日,其实也算是庆祝沦陷进入常规线的庆功宴吧。我看他一个人待在套间里快发霉了,别其他病没治好得了抑郁症,所以把他拉出来散散心。
  我去宇文瞻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笑意,不是吧,你居然开始心疼人了?
  我寻思你这颗搞学术的脑袋也算是人类进化后的完美产物了,但和你的嘴结合后怎么就说不了人话了呢?我、这是出于对他的负责才把人带出来,以他私人医师的身份。喻朝辞拍着胸脯道。
  宇文瞻还想问几句话,可总觉得如芒在背,好像正被某只满口獠牙的大型食肉野生动物盯着。回头看去,服务生已经在套间内准备好了四人份的晚餐,陆他山意兴阑珊地往杯中倒了葡萄酒,闲情惬意地踱步到了套间外的夹板上,斜倚着栏杆静静地欣赏着海上的黄昏,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话说你是不是经常拿这游艇撩妹?喻朝辞扫了一眼游艇腹内全新的装修,沙发、床、洗手间等一应俱全,四方长桌也是通常被用来做烛光晚餐的,灯光更是暧昧旖旎,宇文伯伯要是知道自己的钓鱼艇被改装成了这样,估计会把你踢下去当鱼饵。
  这床本就是他用来连夜海钓睡觉的地方好不好。只不过之前的装修太老年人了,白瞎了这么好的一艘游艇。那种尖锐的寒意又来了。宇文瞻再次往身后看去,但是一切正常,只是喻晚吟端着亲手做的菜出现在了甲板上。
  唉,陆先生,看夕阳吗?喻晚吟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嘴角也噙着淡淡的笑意,在夕阳之下,他的面容愈发柔和,如果弄个女人扮相,雌雄莫辨轻而易举。
  嗯,海上的夕阳和0506的不一样。陆他山说。
  喻晚吟放下保温着的食匣,同样走到夹板处:今天离开承心,有和娄女士说过吗?
  被小喻医生私自带出来的,她不知道。
  听小鱼哥说你的每次行动都能被娄女士掌握,这样就显得此刻这种独立自由的时光特别珍贵。喻晚吟说,但这种时光,通常是争取来的。你能为自己做的是负责了,我想也并不用事事告知娄女士。
  宇文瞻用舌尖顶了顶口腔内膜,或许是和喻朝辞相处久了,他也学会了小鱼哥那个厌世脸式的翻白眼,我生日呢,都不忘自己的本职工作吗?就这么重要?在外面吹风做什么,菜上齐了,进来吃吧。
  喻晚吟和陆他山对视一眼,对彼此礼节性地笑了笑。
  看到这一幕的喻朝辞满脸问号:所以为什么这两位处在一起时不会起任何波澜?
  宇文瞻一屁股将自己埋进沙发中,问道:礼物呢?
  你能不能含蓄点?喻朝辞反问。
  从你还是根豆芽菜的时候我们就是邻居了,跟你含蓄做什么。今年送什么呢?让我看看。宇文瞻道。
  要礼物没有,蹭吃蹭喝的人有一个,要不要?喻朝辞开玩笑道。
  大鱼舍得吗?
  咔嚓,众人突然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循着声望去,只见陆他山以轻声礼貌的语气叫来了服务生,将断裂的高脚杯换了个全新的。
  宇文教授,杯子的质量有待提高,幸亏破的不是杯身,否则今晚真的得让在场的两位医生发挥本职工作了。陆他山说。
  手有没有事?喻朝辞和喻晚吟异口同声地道。
  戴手套就是为了避免这种问题。陆他山展示了自己的右手,好在白手套上没有血迹。他示意服务生将给宇文瞻的礼物拿上来,听说你喜欢鞋,就让认识的设计师为你做了定制,全球仅此一双。
  看着两兄弟纷纷露出担心的神色,平时抖尾巴嘚瑟习惯了的花孔雀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过生日的是自己,注意力全被对方抢去了?谢了,本来没想着收你礼物的。
  唉,你送鞋怎么不跟我说一声。礼物撞了。喻朝辞也拿出了礼盒,他花了好长时间才从资深收藏家那里弄来的全球限量跑鞋。生日快乐,花孔雀。
  好巧,我也是。喻晚吟也说,生日快乐,宇文。
  小鱼哥你不是说收藏鞋是资本家的噱头吗?现在还不是打自己脸了?宇文瞻打开礼品盒,刚才还面色僵硬,这会儿却逐笑颜开,正好想要这双,不愧是你。
  知子莫若父。喻朝辞淡淡一句。
  挺好的一个人,可惜长了一张嘴。你把嘴闭上!宇文瞻气冲冲地把盒子交给服务生,接着打开了喻晚吟的礼盒。看到里面的鞋子与写着清秀字迹的生日贺卡后,他的手指不由地收紧了力道,将盒子稍稍掐变了形,眼中亦有了光。大鱼,这双鞋我有了。
  喻晚吟挺惊讶的:这样吗?我找了挺久的。那我自己留着吧,改天送你个别的。
  送了就不能收回去了。我一双穿,一双收藏,刚好。宇文瞻笑着把礼盒放到了身边的沙发上。
  一晚喜得三双鞋,可把宇文瞻乐坏了。
  因为游艇要在海上漂流五六个小时才能回到入海江口,喝醉了还有可以睡觉的地方,四人都喝了点酒,其中宇文瞻喝得尤为多。
  人一喝醉,嘴巴就不受大脑控制,开始胡言乱语。于是宇文瞻就滔滔不绝的讲起了刚认识两兄弟时的黑历史,听得喻朝辞想揍人。
  大鱼小鱼!宇文瞻举着酒杯醉醺醺地说,今年的生日你们陪我过,这一辈子的生日,我都想由你们陪着过!行不行?!
  喻晚吟赶紧扶住了身形踉跄的人,行行行,你别喝了,快到入江口的时候有烟花,你再喝就看不到了。
  小鱼哥说会陪我我倒会相信,你的话,我是一句不信。宇文瞻看着身边的人说,你总能找理由推脱。
  宇喻晚吟刚要解释,结果酒劲上头的人一下子昏睡过去,整个人挂在了喻晚吟身上。
  哥哥特地准备了烟花,喻朝辞耸了耸肩,也不知道和喝这么多做什么。
  游艇快到江边靠岸处时,烟花准时燃放。但宇文瞻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无福消受。
  凌晨一过,烟花停止,游艇也正好到了江边的码头。但是宇文瞻睡得正香,怎么叫都叫不醒。而且这个季节的半夜还是有点冷了,强行叫醒估计会感冒。左右权衡后,喻晚吟让弟弟先带着陆他山回去,自己留在游艇照看醉鬼。
  和陆他山上了司机的车,喻朝辞突然问:是不是不该叫你过来,我总感觉你好像不太高兴。今晚的陆他山并没有说太多话,他和哥哥开宇文哥玩笑时,陆他山只默默地在边上喝酒。
  本就不适合。说是庆功宴,但主角终归是他。陆他山看着窗外的风景道。
  没办法,毕竟是人家生日,一年一次,过一次少一次,所以每一次都要开心地过。喻朝辞说。
  所以你们三人生日的时候,都是在一起过的吗?陆他山转而看向他,彼此陪伴着长大?
  我家那一圈里能处得来同龄人的就宇文哥一个,所以自然都是一起过的。有时候哥哥会缺席,不过都会记得那个日子,提前准备生日礼物。长大的过程中有哥哥和宇文哥陪着,其实真的挺好。
  嗯,挺不错。
  改天你过生日,我们也可以像今天这样。喻朝辞心情很好,也可能是适量的酒精让身体产生了兴奋感。就怕你都是跟家人过的,轮不到我们。
  我一般一个人过。
  喻朝辞:
  这也太冷清了吧,是因为一个人在国外的缘故?没事,今年的生日应该能在承心过。他试图缓和这尴尬地气愤,心里却忖着娄女士有时间控制陆他山的一日三餐,却没时间跑去国外陪儿子过个生日?
  已经过了。
  喻朝辞登时一个激灵:什么时候过的?我怎么不知道?他好像也没听陆他山提起过相关的事啊,哪天过的?
  他马上拿出手机,试图通过入院档案查看生日。
  陆他山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云淡风轻道:刚过。
  他终于找到了档案,三月七日,而现在的时间是三月八日凌晨零点四十七分。
  确实刚过。
  *
  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哥你快给他过一个,瞧把人委屈得!
  第56章 被野兽支配后
  喻朝辞尴尬极了。
  敢情昨天他们几个给宇文瞻送了精心准备的礼物, 安排了岁数数字烟花,在海上举行了一场别出心裁的小型生日会,但是却把一位寿星冷落了。
  所以, 昨天他把陆他山从房间里拽出来的时候, 看到的那一堆礼盒就是其他人送来的生日礼物?
  可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 性格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居然会是同一天生日。
  宇文瞻那花孔雀多骚, 如果真的无聊透顶,这人恐怕连昨天扎的小白鼠有几根胡须都能拿出来说一说,就怕别人不知道他身边发生了什么。而对比陆他山, 这也不说那也不说, 但凡有事先憋着,三棍子打下去都出不了声。
  你为什么不说啊,一般人到了自己生日那天都会适当提一句。所以陆他山从生日小聚餐开始就满脸写着不高兴, 是这个原因。
  你也没问。
  你是不是太傲娇了,没问就不能说了吗?说出来四个人一起高兴。
  陆他山单手支脸,看着窗外飞速窜过的满街灯火,说:嗯, 说出来之后,宇文教授得了生日礼物,给我的却没准备, 你们难道不会尴尬吗?我是觉得挺尴尬的。
  这种小孩子闹脾气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不是还有补送吗?
  但过了就是过了,补送也没什么意义,讨来的。
  得, 大少爷这是在闹脾气了。
  他打开社交平台瞄了一眼, mivanluu官方账号确实在昨天凌晨发布了庆祝品牌创始人生日的消息, 下边也有很多女友粉在祝福, 并附带自己定衣定包的票据。
  房间里的那堆礼物很显眼, 社交网络上的祝贺也铺天盖地,但是他没留心注意,他和哥哥,和宇文哥三人没有一个人关注到。
  习惯了被众心捧月的少爷,脸皮子薄,习惯到了时日就接受别人的祝福,确实拉不下脸来告诉别人今天是自己生日。
  你自己不说还怪起别人来了。喻朝辞嘀咕一声,而后告诉司机师傅说,杨叔,回承心前去一趟大泥沙街,我买个东西。
  好的,小少爷。
  车子停在了广场的一个角落,喻朝辞开门下车,对车里的人嘱咐了一句:我一会儿回来。杨叔,刚才喝了点酒,你照看着点。
  要不要我陪你去?你也喝了酒。杨师傅担心地道。
  买个东西,能出多大事。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别催我。喻朝辞晃晃手机离开了。
  整个城市在凌晨慢慢地安静了下来,车上的两人这一等就是大半个小时。
  小少爷干什么去了,怎么这会儿还不来。杨叔在驾驶座上嘀咕了一句,准备下车去找人。
  陆他山第十六次打开手机的对话框,但是和前几次一样,这次打了一行字,刚要按发送,他又把字全删掉了。
  就在他刚删完字的时候,车门被打开了,喻朝辞拎着一个盒子坐回了位置,道:回承心。
  小少爷,这条路开下去先到兰亭苑,到时候你先下车回家还是去承心把陆先生送回去之后再回来?
  喻朝辞道:直接去承心吧,今天睡那儿,反正哥哥也不在家。
  干什么去了?沉默了大半个小时的陆他山终于开口。
  管那么宽做什么,做无聊的事去了。喻朝辞也看着窗外道。
  陆他山朝喻朝辞身边瞄了一眼,但是后车座的光线太暗,他看不清楚那是什么。想着也与自己无关,所以他继续选择一路沉默,最后被杨叔送到了灵净楼大门口。
  开门,下车,陆他山简单而礼节性地道了声别,进了灵净楼。
  杨叔。在杨师傅即将掉头去喻朝辞在承心的房间时,喻朝辞叫住了他,先不去睡觉,我去餐厅一趟。
  大半夜去那儿做什么?
  陆他山回到0506,刚开门就看到了坐在门口迎接的小鱼干。
  小鱼干绕着他的裤腿走了一圈,随后用面颊蹭了他的裤管子,软软地喵呜了声。
  他抱起小鱼干亲了亲猫脑袋,随后开始脱衣洗漱。
  刚才大抵是酒喝多了脑子不清醒,所以才会在车上说那种听着就很傻的话。现在被冷水一冲,他清醒多了。
  被水浇清醒之后,他睡意全无,索性拿来平板画画。然而才画了没多久,房间门铃被摁响了。
  喻朝辞拎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手上抱了个保温盒,见门在响了一次铃之后并未打开,便再次按响。以陆他山的速度,现在必定刚洗完澡,理应还没睡才是,所以他才会现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