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没把要去见宋舒的事情告诉容城墨,既然宋舒只是说要交代一些事情给她,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到了宋舒指定的地方,肖潇等了大约十分钟,宋舒穿着皮草大衣和黑色靴子,走进她的视线。
肖潇没有因为上一次被宋舒扇耳光的事情而记恨她,不管怎么说,宋舒也是因为自己的儿子,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上,宋舒的确没做错什么。
“伯母,你今天找我来,是想交代我什么事情?”
肖潇开门见山的问。
宋舒点了一杯咖啡,保养极好的手指,捏着咖啡勺,慢慢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她声音淡淡的问:“我听说城墨在伦敦开了一家事务所,生意不错?在业界似乎也小有名声?”
提到这件事,肖潇不免有些自豪,“是啊,阿墨很有生意头脑,伯母,你看,他就算不继承家业,也可以过得很好,不是吗?您为什么就一定要强迫他呢?”
宋舒冷笑一声,双眼里散发着一股嘲弄,她盯着面前青涩的小女孩道:“肖小姐,你不觉得一家事务所真的埋没了城墨的天赋和才华?”
“伯母,我没听懂你的意思。”
宋舒微微仰起下巴,道:“如果毕业后城墨回海城,顺利继承容氏,那么他发挥的价值,岂是一家小小的事务所可以比的上的?容氏虽是家族产业,未来只要城墨接手,一定会成为跨国的国际产业。你就不觉得你这样捆绑着城墨在英国,会很可惜?”
肖潇攥了攥手指,微微拧眉道:“伯母,就算在伦敦,不回海城继承家族事业,只要给阿墨足够多的时间,他也一样能做的那么好,不是吗?”
“足够多的时间?如果他回海城继承容氏,可能只需要两三年,甚至更快一年时间,就可以做出成绩来,可在伦敦这里,他一个外来客,凭什么比本地产业做的好?你要他牺牲的,是比两三年几倍的时间。肖潇,一个人到底有多少个两三年?”
肖潇咬唇,沉默了半晌,终是垂着小脸,低低说了一句:“可是阿墨说了,他不在乎那些……”
“不在乎?如若他真的不在乎,他每天应酬那么晚陪客户吃饭喝酒是为了什么?为了养你吗?养你只需要一双筷子,一碗饭。男人需要的,远不止是女人这么简单,财富,权势,才是他们穷极一生真正想要得到的。”
肖潇纤细的指尖,慢慢掐进柔嫩的掌心中。
她眼眶酸涩,抬眸望着宋舒,反问了一句:“我就非要离开阿墨不可吗?”
“如果你不离开他,那继承权对他来说根本无望。肖潇,我不怕告诉你,城墨在容家并不是嫡长子出生,他回海城,回容家,如果没有一个像叶佳佳那样强大的家族联姻后盾,他根本就不可能拿到继承权。我不知道城墨有没有对你说过关于他的身世。”
肖潇摇摇头,每次问道关于他家里的事情,他总是避而不答。
宋舒苦涩的笑了一声,“这全部都要怪我,当年我和你一样,爱上一个和自己身份地位极不匹配的男人,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如果不是因为机缘巧合,我和他就像两条水平线,永远不会有任何交集,我只是一个刚出校门的艺术生,连三流画家都算不上,可我爱上了城墨的父亲,他是海城容家的继承人,贵不可言。肖潇,如果当初我离开城墨的父亲,现在就不会发生这么悲剧,我就是因为像你一样,固执,倔强,所以才会让我的孩子,让我自己受到那么多伤害。”
肖潇大胆猜测着,“你……你不是容夫人?”
宋舒勾着唇角,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哪怕城墨父亲最爱的女人是我又如何,这辈子我都只是他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这么多年过去,曾经热烈的感情也大多消失殆尽,他娶了对他事业上最有用的妻子,当初我已经怀上了城墨,那么多年,我跟城墨过的很苦,到处逃避城墨父亲的妻子李清容的追杀,李清容始终觉得我和城墨会是她的心头大患,如今城墨已经长大,她的顾虑的确是对的,我的儿子继承了他父亲在商业上所有的天赋,甚至青出于蓝,李清容那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儿子凭什么能力继承容氏?”
肖潇心里咯噔一下,不是因为宋舒让她离开容城墨,而是从不知晓原来容城墨自己背负了这么多。
“伯母,能跟我说说,阿墨小时候的事情吗?”
宋舒眼底闪过一丝不忍,或许是没想过,肖潇真的关心容城墨,真的心疼容城墨。
……
肖潇和宋舒见过面后,回到公寓,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
伦敦冬天的夜晚,总是降临的很早。
肖潇换了鞋,进了屋子,屋子里一片寂静,容城墨还没回来。
她打了个电话给容城墨,问他晚上想吃什么,肖潇做好了饭,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一直等着他回来。
只是,直到肖潇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醒,醒了睡,睡了醒,容城墨也没回来。
她一看墙头上挂着的钟,时针已经指向九点。
外面的天,彻底黑了,伦敦的夜光,透过落地窗折射进来,屋子里没开灯,在如此繁华的街景里映衬的有些落寞。
肖潇不想动,没起身去开灯,摸到身边的手机,又打了个电话给容城墨。
可电话那头,迟迟没有人接。
肖潇一连打了好几个,也未接听,不由得蹙起眉头。
正想打给容城墨事务所的另一个合伙人问问情况时,屋子的门忽然被打开。
随即,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肖潇起身走到玄关处,正想开灯,却被门口忽然进来的一道黑影,抱了个满怀。
一身的酒气,蹿进肖潇鼻腔里。
“你喝酒了?”
他脚步有些虚浮,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肩头,牢牢的抱着她。
肖潇问他话,他也没有回答,只低头固执的要亲她。
这么晚回来,还带着一身酒气,又不提前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不回来吃饭,肖潇自然有些脾气,别着小脸不让他亲,冷声冷气的道:“你不是说了回来吃饭?我都做好了饭等你回来了,打你电话也打不通……”
肖潇还没抱怨完,喝了酒的男人,就像是发情,理智不清的兽一般,呼吸急促的喷薄在她颈窝处,扣着她的腰肢,蛮横的吻着她。
他的情绪,来的突如其然。
肖潇拼命推开他,“你先解释清楚……”
男人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并不如清醒时那么温柔,将她直接丢在沙发上,随即,挺拔的身子便倾巢而下,他甚至没有过多的哄她,吻她,没有什么前戏,解开了皮带,不顾她的意愿和挣扎,直接要了她。
肖潇的小手,攀着他的肩头,疼的指尖掐进他骨髓里。
“混蛋……”
低低的,她骂了一句。
而伏在她身上的男人,却忽然抬起大手,指腹温柔的摩挲着她的小脸,完全不似方才的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