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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这些人就知道咩咩兽到底有没有驴子跑得快了。
  赵小禾听着远方传来的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不厚道的笑了。
  想当初她骑着咩咩兽和整个咩咩兽大军一起狂奔那会儿, 滋味真是要多酸爽有多酸爽……
  秦九华挠挠头:“道长,不叫人看着他们,要是有人偷懒怎么办?”
  人多容易出乱子,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赵小禾高深莫测一笑:“不用, 我的监工可不止一个呢。”
  当她咩生职场规划课是白上的吗?
  刘牛祖祖辈辈都在孟阳这块土地上讨生活,从前日子过的也清贫, 但那时候还能到山里打打猎弄些野味兽皮卖了补贴家用。
  自从开始闹匪患日子就越来越难过, 谁也不敢出远门, 更不敢轻易进山, 就怕碰到土匪把命给搭进去。
  没别的办法, 刘牛也只能等农闲了在孟阳县内到处跑,找点事情做。对刘牛来说只要有钱赚,不管钱多少,不管活多辛苦他都愿意干。
  短工做得多了,自然各种奇葩事奇葩老板都遇到过,刘牛还当自己见识算多了,可现在他才发觉,和眼前的这桩怪事比起来,以前遇到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
  每一只狂奔的咩咩兽背上都载着人,十来个身高体壮的西北大汉死死抓着咩咩兽两角惨叫的画面简直无法直视。
  刘牛风中凌乱,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从村子来到几十里之外的地方,他只知道两只脚重新站在地上的时候,两条腿都有些合不拢……变成罗圈腿了。
  刘牛这一组的汉子们脸上的表情那是真蛋疼,终于缓过劲儿来,望着眼前荒凉的景色:“就是这里吗?”
  也没有标志啥的,就凭这几只羊、羊驼带路,靠谱不靠谱?
  相当不靠谱。
  这是所有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没有监工,不给农具,只有十多只羊驼和种子水桶三样东西,刘牛都怀疑这位东家是不是故意刁难他们?
  只是图什么呢?对他没任何好处吧?
  众人面面相觑,剩下的人都看向刘牛:“牛哥,你是那个什么组长,你说怎么办吧。”
  刘牛挠挠头,看向同来的咩咩兽们。
  他们几个说话的时候这几只“羊驼”脑袋全都朝着这边,仿佛在等着他们下令开始。
  刘牛不确定道:“要不然我们先试试,看这些羊、羊驼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话,要是听不懂我们再另想办法,反正那位赵郎君交代的只是挖个坑把种子埋进去,实在不行用树枝刨坑也行。”
  有人抱怨道:“这位赵郎君看着就知道是个养尊处优的主,哪有这么种地的,不是瞎搞吗?”
  “就是,不锄草不松土不施肥,挖个坑浇点水种子就能发芽长大啊?”摇头叹息,“可惜了这些种子,要糟蹋了。”
  “人家给我们工钱,我们只管按要求做就成了。”刘牛摆摆手,“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快干吧,早点完工早点回去。”
  “哎,我说。”有人灵机一动,“反正这个赵郎君什么都不懂,又没叫人来看着我们,我们不如找个地方睡上一觉,醒了就回去。”
  这提议一说出来,还真有人意动。
  刘牛眉毛一竖:“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平日里怎么偷懒耍滑我管不着,但只要你人在我这一组,就都给我老实点,要是想连累我跟其他人赚不到钱,别怪我不替你们藏着掖着!”
  最开始提议的那人表情讪讪的,又恼火又尴尬,怪刘牛胆小怕事,脸黑心硬,丝毫不给他留情面。不过他自己也怕被发现丢了这份差事,所以明面上没反驳刘牛。
  本来还有点意动的人看到刘牛的态度,也只好老实下来,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是心里难免会对刘牛产生些不满的情绪,觉得他这人太不讲情面,死板固执,也不知道变通变通。
  相似的情况在部分小组内都有发生,但不是每个小组都有刘牛这么坚定并且说话有分量的人能镇住场子。
  在另一个小组内,几个男人把咩咩兽们丢在一旁,完全没有理会自己手头的任务,有的睡大觉,有的不见人影,咩咩兽们等了一会儿不见他们有任何动作,“咩咩”的叫了几声,似乎是催促。
  但除了挨两句骂之外,毫无用处。
  咩咩兽们坚持了一会儿,带着种子扭头就走。
  过了很久这些人才发现咩咩兽不见了,这下可慌了,偷懒没什么,弄丢了咩咩兽他们可赔不起,慌慌张张的到处找,累的满身大汗的时候,消失不见的咩咩兽们又出现了。
  和它们一起出现的是阿甲和取代他们的新的小组。
  阿甲脸上的表情嘲讽慢点,气焰嚣张:“我家主人说了,你们不用干了!偷懒?呵,当小爷……的主人是那么好糊弄的吗?你们几个已经上了黑名单,我家主人以后都不会再用你们,滚吧!”
  虽然没明白黑名单是什么意思,不过以后都不会用他们以及那个滚他们还是能听的明白的。
  这些人顿时傻了,慌了。
  不服?闹事?
  就算没各位凶猛的护法在,咩咩兽也不是吃素的!
  某座荒山。
  一组全是由少年人组成的小组正面对着眼前广阔的山坡发愁。
  “我们十个人要把整面山坡都种上东西,那得种到什么时候才能完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脸苦逼,“还不给锄头和铲子,会不会种地啊。”
  “你傻呀!”同组的少年倒是十分积极乐观,“反正他是按照天数付工钱,当然是活越多干的越久挣得也越多。”他美滋滋的算了一笔账,“这么大的一面山坡,我们才十个人,一个月能不能干完?那就按一个月来算,一个月三十天,每天一百文,一个月就是……呃,三十个一百文!”
  其他人:“……”
  人家赵郎君都说了最多一两天就结束,你做啥白日梦呢。
  算账的少年开心极了,扭头瞅瞅咩咩兽,想到赵小禾讲过的东西,虽然对咩咩兽这种奇奇怪怪的动物究竟能不能听懂人话抱着极大的怀疑,随口说了句:
  “喂,叫羊驼的,挖个坑。”
  谁也没在意,但当这个只是玩笑的口令下达后,那只一直呆呆的站着盯着他们看的咩咩兽,突然低下头,两只角插入泥土中,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脑袋一低一抬两个简单的动作,那满地的杂草碎石间便多出两个不深不浅十分适合播种的土坑。
  挖了坑的咩咩兽扭过头瞅瞅张大嘴巴的少年,好像再等他发布下一个命令。
  “假的吧!真能听得懂啊?”其他人不可思议。
  “我也试试,来个难的!你,你去河边挑水!”
  被指到的咩咩兽角上挂着水桶哒哒的跑走了,过了一会儿回来,那水桶里的水居然装满了三分之二,没洒多少。
  “这也行?!”
  这些大男孩儿们像是发现了好玩的东西,争先恐后的发布命令让咩咩兽们去执行,当然,只有和种地相关的命令咩咩兽才会去执行,比如咬尾巴、打个滚儿这种无礼又愚蠢的命令咩咩兽才不干呢!
  咩咩兽:哼,没学过,听不懂,不会!
  饶是如此,也令这些少年郎们惊叹连连,激动时哇哇大叫:
  “会挖坑会挑水会犁地还能吃草当坐骑跑得也快,太厉害了!能不能看家护院?好想要一只!”
  “你有钱吗?”
  “……没。”
  想要一只咩咩兽。
  这大概是所有发现咩咩兽价值的人共同的心声。
  “羊驼?”卢氏商行内,听着卢札汇报的洪老一脸疑惑,纳闷儿,羊他知道,驼莫非是骆驼?两者拆开他都认识,可放在一起却听都没听过。
  难道是羊和骆驼的后代?
  “可有打听清楚,这些羊、羊驼从何而来?一共有多少?有什么用处?”
  “呃。”卢札支支吾吾,他没打听的这么详细,只知道赵小禾不知道哪儿弄出一大群“羊驼”分给那些做事的百姓当帮手,他觉得这事儿还是有禀报价值的,便急着来告诉洪老邀功,根本答不上来,“这个、这个……”
  “不知道?”洪老淡淡的瞥他一眼,“去打听!”
  “是是是。”卢札如蒙大赦,点头哈腰的退下去,连忙叫手下再去探听,恼怒道,“这次给我打听清楚了再回来!”
  房间内,洪老端起茶喝了一口,脸上带着思量的神情,他自言自语道:“这卢札办事如此不牢靠,只会耽搁老夫的事情。家主这次只交给老夫这一件小事,怎么也不能坏在这小子手上,否则老夫的颜面往哪儿搁。”
  他想了想,决定不再用卢札这个蠢货,亲自出马。
  他正要让人准备车马,转念一想,决定先不暴露身份。
  第150章 金玉良缘
  眼前是一片平坦但荒芜的土地, 几十头咩咩兽将大角深埋地中,在村妇或者孩子们的指挥下同时出发, 新鲜的黑泥土外翻而出,在咩咩兽的身后留下一条条笔直的“羊肠小道”。
  赵小禾一脸长辈式的老怀甚慰的表情:“课没白上。”
  管家狗腿道:“都是您教的好。”
  赵小禾:“哪里哪里,离不开你的支持。”
  管家:“客气客气。”
  ……
  传说中商业互吹?
  咩咩兽们总共犁两边,犁第二遍之后大土块基本就没了, 接下来就是耙地,将耕田表层的土块碾成碎末……之所以这么麻烦,是因为这一块的地要种的是小麦,像那种挖个坑就埋的多是树种, 种子足够强悍,所以不必讲究太多。
  耙地有专门的工具,一种是单人操作的普通农具耙,另外一种耕耙耱, 赵小禾给村妇们使用的就是耕耙耱。
  她前几天对管家说的“磨刀不误砍柴工”指的就是这个,那时候东西还没做出来,着急也没用啊。
  耕耙耱是要靠牲畜拉动前行的,这时候毛驴就派上用场了。
  “昂~昂~昂~!”
  “啪——!啪——!”
  鞭子的抽打声和毛驴的叫声此起彼伏, 只见那耕田之中,每四头或五头驴子拉着一个耕耙耱, 每个耕耙耱上有一个大人赶驴, 再有两三个小孩子笑嘻嘻的坐在上面增加重量, 同时也享受一把驴拉“橇”的乐趣。
  赵小禾听着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脸上也露出笑容。
  小的时候, 每年家里种麦子,她最喜欢的就是耙地的环节,往往是林女士开着小拖拉机在前面跑,她就站在后面的耕耙耱上吹风,对小时候的她而言,拖拉机在农田里的跑的速度是十分快的,那时候的感觉就跟坐敞篷跑车兜风似的。
  唉,真是怀念啊。
  “哥哥,哥哥,你也来!”
  拖拉机……额,不是,是驴子们跑了一圈,再度回到地头,耕耙耱上的小孩子们情绪完全被调动起来,见了赵小禾也不像从前那么认生,兴致勃勃的招手叫她一道来玩。
  赵小禾笑着,正要摆手,那赶驴的大姐已经停下,从上面下来并且把鞭子递过来:“赵郎君要试一试吗?不难的,只管拿鞭子抽它们就行了。”
  驴子们的表情越发的苦逼了。
  “哥哥哥哥,来呀来呀!”
  小孩子们积极地给赵小禾腾出地方,一双双黑白分明的大的小的眼睛愉快的弯着,亮闪闪的望着她,万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