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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无小心翼翼地看看坐在他身边气质阴郁的乙骨忧太,又看看坐在他对面翘着二郎腿,整个人显得格外冷淡的五条悟因为发色和瞳色的关系,五条悟带着非常明显的混血感,一旦嘴角下撇,给人的感觉就只剩下高冷难以接近了。
  只是平时这位不良的教师总爱做一些不符合教职员的事情,所以很少能让人意识到这一点。
  有点慌,在失忆之后,时无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时无可以忽视他人的恶意,他认为世界之中美好的部分总是更多的。但是对于他人的这种善意,他却表现得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或者说,他过去遇到的都是那种会直白表达自己的善意和温柔的人,像是这种隐藏在愤怒和担忧之下的善意时无恍了一下神。
  藏在尖锐的话语下的温柔?
  时无没有忘记自己此刻身处的场合,他收敛着自己有些恍惚的情绪,笔头的墨水因他的动作没有规律地点在洁白的纸张之上。
  五条悟没有太关注他给出的信息但是他的任务是需要改变涉谷事变。
  因此,他还需要点出更多的情报。可是狗卷棘后期都在被囚禁封印的状态里,他知道的情报不对啊!狗卷棘不知道不等于他不知道!
  反正这里也没有人能知道狗卷棘应该知道的信息是什么!
  时无反应过来自己被自己带进沟里了,他太注意这些细节了。
  现在虎杖悠仁他们还没有入学,所以不会引起在场两人的共鸣,他需要换成是他们都在意的人。
  时无认真地思索着他所知道的信息,抱着本子用着不太确定的态度写了上去因为时无还记得系统让他回答说不知道。
  【没关系。】
  系统的突然出声把时无吓了一跳,原本落点在纸张上的笔无意中顺着力道划下了格外用力的一笔,甚至划破了这张纸,穿透了垫在下面的其他页面。
  而在这张纸上,除去刚才说明的两条信息外,时无在犹豫之中,只来得及写了一个名字。
  【真希】。
  时无慌张地抬起头,想要表达一下抱歉之情。
  因为角度的关系,乙骨忧太轻易就看到了上面的名字,他皱眉道:真希同学怎么了吗?
  时无看了一眼乙骨忧太的方向,在刚才一瞬间的失礼之后,他把本子垫在自己的手臂上,垂下眼帘认真地写着他可以说出的讯息。
  不同于刚才可以轻易写下日期和讯息,这一次,仿佛有什么外来的力量阻止时无继续动笔。
  系统适时对他解释道,是这个世界的意识在阻止他。之前的所有世界,以及刚才,系统都帮他阻拦了这些,只是还是那个老问题,还是能量不足的问题。导致现在系统没有办法帮他继续阻止了。
  这也导致了,时无只能用着格外混乱的笔墨,写上了讯息非常不明确的奇怪断句。
  【真希,妹妹,重伤,死。禅院家!】在禅院家的位置,时无重点划了好几圈,还在上面打了很大的一个叉叉。
  【死刑,校长,熊猫!】熊猫的位置划了重点。
  【忧太悠仁,杀,死刑,死,诅咒!!!】在这一行的位置,狗卷棘在悠仁的名字位置上,加了几笔,可是因为笔触混乱的关系,时无自己都有点没看懂自己在上面写了什么。
  看着这一张写得莫名其妙又格外混乱的纸,时无自己也懵了。而这个时候,五条悟从上方直接抽走时无抱着的笔记本,用着一种显得严肃的态度,将目光落在了上面。
  因为发型和外形的关系,此刻的时无不论做什么表情,都给人一种乖巧又无辜的气质,而在此刻被五条悟抽走了本子之后,下意识显现出来的着急和慌张,也被这么凸显了出来。
  可是在意识到拿走本子的人是谁之后,浅发的少年又停止了动作,手里拿着的笔不自然地在手中被按压。
  棘。五条悟开口。
  时无立刻坐直了身体,结果就听到五条悟说:结果你还是没有解释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时无:
  不是啊,现在的重点根本不是他的手臂吧!
  这一点很重要哦。五条悟否认了这一点。
  时无的嘴角下撇,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大叉,想表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可是五条悟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他表示:棘的意思是不知道吗?
  时无:!
  五条悟:看起来是知道原因的。
  那双宛若天空一般的瞳孔,和沢田纲吉他们的都不同,并非如天空般包容,而是带着让人背后发凉的洞察能力,像是只一眼就能将一个人完全看透而上一次让时无有这种感觉的,是初次见面的乱步。
  明明知道,棘却不愿意告诉我老师真的好难过哦。五条悟说着这样的话语,却不像是平时那样用着轻浮夸张的做作态度。不能因为性格的不靠谱,而忽视五条悟最强的身份。
  那种等级带来的压制,让时无有些不受控制想要后退。可惜他现在是坐着的,根本无法动弹。
  在这个时候,乙骨忧太却可以用最普通的态度平静开口:五条老师。
  好啦好啦,五条悟也很给面子的耸了下肩,房间里因他带起的可怖气场瞬间消散,不要弄得像是老师欺负你们啦。
  其实我大概知道棘为什么不愿意说。好歹是教了一年的学生,而且咒术师本来就少,是个相当排外的群体,狗卷家更是算得上是有着一定名气的家族。
  五条悟很早就知道狗卷棘的存在作为咒言师的末裔,过去出于好奇心,说不定五条悟还见过小时候的狗卷棘。
  对于这位身为咒言师的孩子,五条悟又如何不了解他的本性?
  虽然因为无法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情绪,还因为咒言的关系无意中伤害过他人,遭受过误解。可是在一年生之中,狗卷棘可以说是三人组(熊猫不是人)最温柔的那个人。
  在乙骨忧太还没有来到这个学校的时候,狗卷棘就是第一个表达出善意和担忧的那个人。哪怕在乙骨忧太的面前没有表现出来。
  就算是遇到了敌人,一旦确定是自己和伙伴无法敌过的程度,狗卷棘必然是最后离开的那个因为咒言师会用咒言命令自己的伙伴立刻逃跑。
  棘是担心我对那群烂橘子出手吧?五条悟的蓝眸下一片冷漠,并非是对自己的学生,而是对那些他从幼时就格外厌恶的所谓咒术界高层。
  被说中了。
  时无眨了眨眼睛,然后不自然地偏移开了视线。
  在时无的逻辑之中,就算是未曾见过面的人但是只要是同一个组织的,是为了同一个目标前进的人,那都是伙伴,哪怕在此之前,时无从未见过对方,不记得这个人的名字,但是时无都可以完全信任地交出后背。
  时无无法理解咒术高层的逻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伙伴,动不动就是死刑。
  时无没有直面过他们,他不知道这些人的嘴脸有多么丑恶。
  在他的世界观之中,人类的性命总是最重要的,他的剑是为了保护人类、保护弱者。
  哪怕他要保护的人并不理解自己,时无在隔了一层迷雾的记忆之中,隐隐约约有些别人防备自己的印象,哪怕他们被自己保护着,可是依旧警惕敌视着自己。
  大正的时代,因为鬼的存在,信奉邪教的人不乏少数,就算你救了那个人,那个人却认为你毁了他信奉的神明,于是将刀尖对准你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了,这个世界并非时无的世界,并非那个存在鬼的大正年代。
  他本能地想要保护人类,却不代表要求别人和他同样的想法,时无也不会阻止别人的打算。
  杀人偿命,和鬼吃人于是选择杀鬼,道理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时无不希望有人为了自己而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不希望别人因为自己而背负什么责任。
  五条悟轻易地看出了这一点,他冷凝着的蓝眸不由地温和下来,带起无奈的色彩。
  他叹了口气,将手落在了时无的头发上,在浅发少年茫然的目光之中,白发蓝瞳的教师说道:太温柔了,棘。
  但是,这才是你啊。五条悟温和地笑了起来,老师不会要求你去做不愿意的事的,不用担心。
  时无不由地眨了眨眼睛,双眼在灯光下显得闪闪发光的。
  他没有发觉五条悟话语中潜藏的意思。
  有的人,根本没有资格,得到来自自己学生的这份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时无:?
  第82章
  五条悟手里还拿着时无刚才写了几行字的笔记本,笔尖带起的破损在本该洁白的白纸上格外刺目。
  真希这个名字甚至不算写完整,最后的笔画直接横穿了半张纸。
  五条悟的手指点在纸张破损的位置,目光却是上移落点在那个他绝不会忘记的那个名字之上。
  时无在这个笔记本上书写的名字,几乎包括了这个学校的大部分人员毕竟,连这一届的一年生,也就只有三个人(熊猫就是熊猫)。
  忧太,真希,熊猫,校长五条悟,封印。
  棘的身体明显出了问题,不仅仅只是指此刻的情况五条悟的六眼并非看不出来,缠绕在浅发少年身上的绘制着符文类似于绷带的玩意,的确有着一定的治愈的效果。只不过这种治疗,看上去更像是一种封印。
  时无不愿意多说,但是五条悟不是看不出来。五条悟从来不是笨蛋,他同样也不迟钝。
  只是因为他太强了,导致阴谋什么的对他来说根本就无需在意,只要有他在,根本不会有任何人有机会能伤害到他。而选择伤害了自己学生的人,更是承受不住他的报复。
  一旦真的将思绪放在这方面,关注这一边的事情,那么根本没有人会有机会在他眼皮底下做这些事。
  五条悟将这个本子连带着笔收起,房间里此刻只有他一个人。在五分钟前,因为看出了时无的不适应,得到五条悟的同意之后,乙骨忧太带着他暂时先离开了。
  时无忽视了一件事,对他来说前一秒刚和乙骨忧太分开,而实际上,乙骨忧太则是在咒术高专之中,即将度过自己在这个学校的第一年。
  然而时无对乙骨忧太的印象还停留在一年前。
  棘,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乙骨忧太问道。似乎从房间里出来之后,他刚才同五条悟一起带给时无的压力就消散了,语调也变成了时无更熟悉的那种温和。
  时无对这个世界不熟悉,对学校自然也是如此,他也没有什么一定要去的地方,所以他摇了摇头。
  乙骨忧太正打算接话,他却注意到了原本还表现得比较随意的浅发少年,猛地站直的反应。不知道是不是乙骨忧太的错觉,少年头顶上的呆毛似乎都在这一刻摆动了一下。
  而下一秒,就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顺着咒力的连接,乙骨忧太无奈地看着又一次熟练地躲到了角落探出半边脑袋的时无。
  他的同学们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任务完成了?怎么不过来和我们一起训练。是真希的声音。
  是悟找你有事吗?熊猫的语气带着笑。
  鲑鱼鲑鱼。饭团语一直是最好分辨的台词。
  乙骨忧太无意识地握了握腰间的咒具,下垂的眼角带着一股子的温顺,丝毫没有刚才展现出的特级咒术师的气压,他弯起眼:嗯,五条老师刚刚找我有事。
  他交给我了一个新任务。明明看起来是完全不会说谎的人,但是这一刻,乙骨忧太的态度平静,语气温和,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他随口编的借口。
  和半年前那个连撒谎都不会,遮遮掩掩还没有瞒过狗卷棘的乙骨忧太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禅院真希眯着眼打量着自己的这位同学,语调微微上扬,直白问道:发生了什么?你看起来不太对。
  金枪鱼?狗卷棘在一边歪了歪头。
  果然瞒不过真希同学吗。乙骨忧太注意到三位同学都将目光落点在了自己的身上,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犹豫了下后说道:不用担心,狗卷同学,只是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禅院真希的好奇心向来不大,听到乙骨忧太这么回答之后,她就理所当然不再关注这一点,而是用着那向来冷淡的态度说:你又不是小孩子,没必要事事和我们解释。
  要是随便一个人在这里,大概都会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但是实际上熊猫直接把胳膊放在了禅院真希的肩膀上,用着自己敦厚的声音道:棘说你回来了,结果一直没过来找我们,真希可是超级担心哦
  鲑鱼!狗卷棘在一边快乐地点着头。
  熊猫!禅院真希一脚踢在了熊猫毛茸茸的小腿上,却被毛茸茸顺势抱了个满怀,连带着头发都被揉乱了几分。
  乙骨忧太看着自家同学们的玩耍,脑海中却不由地回忆起了本子上书写的几句话
  哪怕乙骨忧太没有办法完全理解,但是其中词汇,不论是死刑还是重伤,代表的含义,都太过可怕了。
  原本已经扬起的嘴角,在此时无意中又变得严肃了几分。但是在同学们注意到之前,乙骨忧太就做出看手机的动作,然后说:等得到允许之后我会和你们解释的,那我就暂时先走了!
  他果然还是想搞清楚棘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熊猫抱着的禅院真希,看着乙骨忧太离开的背影,无意识皱起眉:这么急吗?
  毕竟忧太是特级嘛。熊猫把禅院真希放下,这么说道。
  乙骨忧太并不清楚自己离开之后自家同学们的反应,他只是在离开了那块位置之后,眼神往旁边一撇,熟悉的身影就自然而然跟在了他的身边。
  棘,你是不想见大家,还是不能见?注意到时无多次的躲避,乙骨忧太有些好奇。
  时无想了想,手边没有纸笔,所以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
  唔?乙骨忧太有些没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