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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光如此,之后君少优在文采武略上显露出来的惊才绝艳更是连永乾帝都拍案称好,爱惜不迭。而今这位在钟敏怀心中几乎能称得上翻云覆雨的人却放□段如此交好于他,钟敏怀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君少优刻意做出的那分关切热络。纵使他明白君少优此举是为了邀买人心,但是钟敏怀还是忍不住对君少优生出了一丝好感。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上位者想要礼贤下士示好于人,总要比别人更容易。世人惯于趋利避害,潜意识中便对有能力者更加宽厚一些。所以同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若普通百姓做来,便是稀松平常,不以为意。可若当权者做来,却总会被附加上各种各样的涵义。现代人管这一现象叫名人效应。可是在君少优看来,这不过是权力的另一种魅力罢了。
  正所谓生杀予夺,只凭一心。因为手握大权,所以哪怕是一个微小的善意都显得那么弥足珍贵。君少优起身笑将这位总管大人送出正堂之外,瞧着钟敏怀满面堆笑,立时便真挚了不止两分的言谈,心下一阵唏嘘。
  若单只就事论事,相信以这位长极宫总管大人之威,平常定少不得有人巴结奉承,费劲筹谋绞尽脑汁的博他一声赞扬,恐怕这位总管大人都未必放在心上。而今他君少优所做的,也不过是心念一动下的随手而为,却能引得钟敏怀如此在意。怪不得古往今来有无数英雄豪杰为权柄折腰。可见这凡人若有了权柄的光环之后,一言一动都立刻不一样了。
  想到接下来的江浙之行,君少优不觉心头一热,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态度也立刻多了两分认真。
  直至众人散后,君少优看着满地的伤药行李,不觉开口笑道:“娘娘果然是心疼你这儿子,准备的东西竟比咱们这几日的功夫还精细呢。”
  庄麟莞尔一笑,摇头说道:“我自幼参军,行伍多年,也不过是轻车简从,跟着诸多将士一般无二。如此,倒辜负了阿娘很多次心意。这次竟好了,有你陪着我去江浙,不拘别的,这些东西可得带着才是。”
  说着,未免又皱了皱眉,沉声道:“只是有一样,咱们府中本就准备了很多东西,如今再算上阿娘准备的,竟是太多了,恐怕会耽搁行程。”
  君少优闻言,截口说道:“这有何难。左右娘娘预备的精心,竟比咱们还细致多了。莫不如这行礼就用娘娘打点的,左不过我再添置两本子闲书罢了。千万别辜负了娘娘的心意才是。”
  庄麟闻言,展颜笑道:“如此,就依你所言。只是白浪费了你这两天的心思了。”
  君少优摇头,笑眯眯道:“我也没费什么心思,都是陈总管同承影张罗的多。”
  庄麟轻勾嘴角,转口说道:“江浙那边儿的气候同京都大不同,我总是怕你水土不服,所以想将府中两个医术好的郎中带过去。若你一时不适,也好为你诊治。”
  君少优不以为然,开口说道:“军中不是有军医跟着,何况此番出行,陛下不是也会派太医跟着。咱们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庄麟皱眉说道:“这话不然。军中虽然有军医随从,陛下也派了太医跟着,终究没有府上的郎中熟悉你的脉象。依我看,还是带着他们两个罢。左右咱们也不差这两人的口粮。”
  君少优见庄麟主意已定,便懒得再费口舌同他争执,遂摆手说道:“随你罢了。”
  庄麟算计得逞,当下便露出一丝得意笑容。又见君少优不言不语转步向着书房方向走,不觉开口劝道:“过两日咱们便动身去江浙,你还不趁着这几日功夫养精蓄锐一些。这一路奔波辛苦,你身子又弱,万一在路上的时候不适了怎么办?就算有郎中一路照顾你,但生病了难受可不是别人能替的。”
  君少优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我也没你说的那么孱弱。何况天色这么好,正该多走动走动。你总让我在床榻上躺着,躺的头昏眼花的,那才叫一个难受呢。”
  庄麟匆匆两步走到君少优跟前,一把拽住君少优的胳膊嬉皮笑脸的道:“你既要走动,那咱们去后花园子逛逛。总在书房里坐着,其实也很憋闷的。”
  君少优略有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别总跟我闹。我是想去书房静静盘算一会子。此去江浙,平乱倒还简单,只是江南官场水深,且本就是文人的天下,世家豪族林立,这人际脉络才是最为复杂的。我若是不捋顺了出来,心里总不踏实。”
  庄麟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你就是想盘算,闭门造车也是盘算不出什么的。我早已叫府中幕僚收集了江南各处官员的详细资料,等会儿叫他全拿给你也罢了。这会子还是陪我逛逛花园子爸。咱们谈谈风月,谈谈人生也是好的。”
  言罢,不由分说的搂着君少优的肩往后花园子的方向走。
  君少优本就不比庄麟力气大,此刻自然也挣脱不得。只象征性的伸手推了庄麟一把,见庄麟纹丝不动,便半推半就的跟着庄麟去了。
  左右天光正好,风和日丽,正如庄麟所说,谈谈风情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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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第九十章
  江浙自古繁华,古人曾有“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的诗句。大褚虽然坐落于另一个时空,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名胜丽景却是半点儿不错。
  时值盛秋,君少优与庄麟带着一万京畿大军从京都出发,一路南行,越往南边这山河风景便是越加秀丽婉转。市列珠玑,户盈罗绮,重湖叠山,这满眼的繁华喧嚣竟然比京都还盛几分。若不是各处村庄小镇皆有自海上而来的倭寇肆虐犯案,烧伤抢掠无恶不作,以致硝烟弥漫,哀鸿遍野,恐怕庄麟真的会有一种“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情怀漫延。
  然而如今看来,这场景就好比是好好的一张美人面上突兀的贴了一块狗皮膏药,丑与美的对比太过悬殊,实在叫人难以忍受。
  大褚民风尚武,若论起军方势力,这江浙一带的将士虽比不得边塞好勇善战,然则却也不是一无是处。奈何大褚多年征战,最厉害的都是马上功夫,就算有水军编制,也不过是惯常巡逻戍卫商船而已,认真打起仗来,几乎有十多年不曾动过刀戈。此事皆因大褚是马上立国,永乾帝因顾及着江东江左等地豪族世家的权势,有意无意的在限制水上兵马。为的不过是巩固自己的统治。只可惜凡事有利也有弊,如今有长于水站的水寇自海上而来,不过三两千人竟能突破整个江浙一带的封锁上岸。上岸之后,又即刻化整为零,并不侵入苏杭等繁华府地,只在一些偏远小城镇上犯案作乱,江浙官府有心集结兵马剿之,却又碍于职责不敢脱离当地,唯有上奏到朝廷恳请用兵。
  不过区区三两千人,竟然惊的大褚上到京师,下到百姓都不安宁,此举结结实实地打了永乾帝的脸面。所以庄麟此番来江浙一带,一则是为了剿匪,二则永乾帝也是有心锻炼一下江浙一带的水军。恰好君少优此前亦有造船之意,庄麟乐得顺水推舟,犹豫也不曾犹豫的应了下来。不过为了安抚永乾帝的心,叫他能全然信任自己,庄麟还是主动请了一位名为偏将,实则便是监军的人物来辅佐他。
  这个监军便是永乾帝的心腹之臣孙邈,字仲安。这个孙邈便是江浙一带人士,虽是寒门出身,但跟从永乾帝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如今这孙家在江浙一带也算是乡绅仕宦。他的族弟孙常如今便担着江浙总兵一职,所以孙家虽比不上江浙一带赫赫有名的豪族大家,但是对庄麟的效用却是比一些豪族要更妥当一些。当然,这些安排的前提是庄麟果然没有拉拢豪强的心思。由此可见,永乾帝派孙邈过来辅佐庄麟,一则是想要明了庄麟的一举一动,二来也确实是希望庄麟在筹建水军一事上能有所建树。因此这一行人中,除了孙邈之外,另外还有几名声名不显,但心机本事却不俗的辅官。这些人等平时向少说话,但对于庄麟吩咐的各色事宜却能办的妥妥当当。如此一来,庄麟虽对其眼线之实还略感别扭,却也并不会全然在意了。
  于是接下来这段时日,庄麟与麾下几位偏将分兵而行,在江浙一带四处搜寻平定水匪。短兵相接时,庄麟深觉这些水匪虽然身量尚小,比不得大褚官兵人肥马壮,孔武有力,然则格斗之刁钻勇猛却毫不逊色,更难得悍不畏死,稍有败绩便立刻全身铺上,力求两败俱亡。若不是大褚将士仗着陆战经验丰富且手中兵刃精锐,兼之人多势众,恐怕就算平定水匪也要付出巨大代价。
  饶是如此,大褚将士还是有了一些伤亡,这让纵横沙场多年,原本还有些轻视水寇的庄麟十分恼怒。手下布置更加步步为营,旗下亲领的两千兵马牢牢按阵势走动,如同巨盘一般碾压过零星水匪。庄麟这一认真较量,以雄狮搏兔之势对付各处水匪,其高下立见。如此一来,虽然剿匪的时间更长一些,然则麾下将士却再无伤亡。如此战绩,更是引得江浙官民称颂不迭,对于朝廷更有了十分信心。
  庄麟与麾下大军一路南行,沿途官府自然盛情款待,饮宴之上美酒珍馐不计其数,歌功颂德听的人耳朵都生了茧子。众多官员心知庄麟身份尊贵,有继承大统之资,自然少不得奉承巴结,就算不能就此攀上一颗大树,能结个善缘也是好的。当中还有一些效忠陛下亦或是偏向别个皇子的官员,虽然对庄麟之威不以为然,却也并不会当面给予难堪。何况庄麟身份虽然尊贵,但性子却并不骄奢,也并没有拉拢豪强,抑或插手当地内政之意。因此庄麟这一路来,还算是稳健妥善,江浙官场的态度也是寒暄热络,虽然也有观望的戒备,但总体来说,两方的相处还算愉快。
  然则这种愉快仅仅维持到大军将全部匪患剿灭之后。当庄麟带领全部人马驻扎进了杭州,并表示出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以方便训练水军时,君少优敏锐的觉察到了某些城府不够的官员暗暗变了脸色。好在今日入城不过是接风洗尘,众多官员碍于庄麟的声威,就算心中不满也未曾表露出来。酒宴之上依旧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只是泰半人等俱都不漏声色地打探庄麟的真实意愿,庄麟虽然出身行伍,却也是天潢贵胄,历经二世,对于这等试探还是游刃有余的应付过去,少不得也试探了一下江浙官员对于他在此地训练水军一事。果然泰半人等面上笑意盈盈,口风却紧得很,只一味推脱含糊。下剩一些愿意巴结奉承走门路的,又因庄麟态度晦涩不明而不敢有太大举动,只言辞间微微示好,庄麟只待之如平常,并未因众人的示好就有另眼相看之意。
  因此这个酒宴终究也不过是接风洗尘,并未有任何实质进展。
  对于此等情况,庄麟早有准备,此刻倒也并不失望。只依旧跟众多官员谈笑风生,其言辞恢弘,气度沉稳,城府深沉,反倒让某些官员眼前一亮,只觉得永安王不愧是永安王,能得陛下如此器重,果然并不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的黄口小儿。
  一场饮宴在众人各自心思下看似尽兴而散。庄麟虽然看似没取得任何进展,却早已记下了席上众人的态度。之后暗暗访查时,果然查到这些个官员因家世背景不同,所选立场自然不同,更有一些官员受世家豪强资助,暗中早已倒向了二皇子庄周一脉,恐怕此刻正憋着满肚子坏,准备趁庄麟不备捣出些事端,就算不能让庄麟焦头烂额坏了永乾帝的大事,让他有一番没脸也是好的。庄麟早已让麾下人手暗中查探个明白,心中暗暗筹谋的同时,也心惊于永乾帝不显山不露水的势力。这些个人手他大多没有印象,可见永乾帝城府颇深,他能想到的暗中发展积累暗探等事,恐怕永乾帝也并没闲着。
  好在庄麟全部动作大都在边远地带隐晦执行,想必此刻并未引起永乾帝的注意。不过今后举动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一心多用之下,庄麟对于江浙官员的各自心思懒得理会。他如今的身份便是永乾帝最信重最得用的儿子。既然永乾帝的吩咐是叫他在江浙一带训练水军,那么庄麟唯一的选择便是将这个水军训练的叫永乾帝满意,至于别人会有什么样的心思,并不在庄麟的考虑之中——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饮宴过后,杭州知府少不得按照惯例将庄麟一行人等安置休息,所选地段亦是杭州府衙后衙,虽然规制不比江南行宫,但环境优渥处亦是叫人挑不出错来。却被庄麟笑言拒绝,只说自己已经安置妥当,很不必劳烦当地官府。
  杭州知府闻言,心下不知如何计较,面上却是诚惶诚恐说了好些场面话。最终在庄麟的坚持下黯然放弃,只笑言若王爷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庄麟不过是顺耳一听,随口说了些寒暄话便作罢。推辞时候不早,需要歇息,带着一种人等出城去了。
  原来庄麟在抵达杭州之前,便已叫心腹之人在杭州城外,距离水军大营不过十里处买了一个庄子。里头的家具摆设俱都按君少优的习惯和喜好布置,更又搜罗了无数孤本珍品放置其中供君少优闲时把玩。如此大手笔的花销自然引得杭州城内的乡绅百姓议论纷纷。众多官员早对庄麟宠爱王妃一事有所耳闻,见了此等形状,倒也不以为意。有些有幸见了君少优一面的官员更是在心中感叹,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如此。甭管这美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要皮相生得好,总会有人迷得神魂颠倒。也有些生性古板的文人儒士摇头暗叹,只觉得君少优好好一个男人,不思精忠报国,竟然甘愿在后宅浪费一生,实在是浪费了一身才学。
  言辞种种,也不过是各种老生常谈,不必细说。
  却说君少优与庄麟一路行至城外的庄子上,君少优眼见此处庄园虽然不比京中的温泉庄子那般精致奢华,却也难得清幽雅致,心下不觉满意了三分。他向来注重生活品质,就算在西北边塞那样艰苦的地方都要想方设法的营造一个舒适的环境,如今到了向有天堂之称的苏杭,更是要好好享受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