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娆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意愿想要打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说来也可笑,从知道怀孕后,她每一天都是高兴的,总在幻想着这个孩子到底是像她还是像席微风,然而祁承天却说,这是他的孩子,她的心就变得冷硬了。
“孙小姐,你现在胎象很不稳,最好冷静些,同时我想有个事情你应该要知道,你的子宫壁很薄,如果要堕胎的话,极有可能你以后都不能再当妈妈了。”
医生的话让孙玉娆了一下子就跌坐回到床上。
“看开点吧!夫妻哪有不吵架的,等气消就好了,再说孩子已经三个月成型了,现在打胎对你也有危险,还是算了吧!”
医生本着救死扶生的理念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孙玉娆,想要让她打消打胎的念头。
孙玉娆的眼泪掉了下来,挥了挥手让医生出去,再也不发一言。
医生见状叹着气离开了病床。
祁承天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保湿瓶,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肉粥,飘着香味刺激着孙玉娆的味蕾。
“吃点东西吧!”
祁承天把粥倒出来,用勺子喂她。
孙玉娆木然的张嘴,配合着他把粥吃完。
她不想生下祁承天的孩子,然而也不想失去做妈妈的权利,两者纠结着孙玉娆,让她痛不欲生。
孙玉娆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在医生确认胎儿没有什么危险后,祁承天才把她从医院里接回家。
这期间祁承天总是亲自喂她吃饭喝水,照顾可以说得上是细致无微。
然而孙玉娆依旧对他痛恨。
这种恨意在这天她趁着祁承天洗澡的机会偷看了他的手机,看到了意大利那边发布的自己死亡的消息时达到了顶点。
她明明还活着,可是新闻上却说找到了她的遗体,照片上还有席微风去认尸的画面,处处都在说明,祁承天这个人的手段有多可怕。
他为了能让外界认为自己真的死了,居然杀害了另外一个无辜的女生!
孙玉娆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对祁承天的痛恨也更加深了几分。
祁承天对此却根本就不在乎,不管孙玉娆如何仇视他,依旧细致的照顾着她的吃穿,甚至还专门请了个当地的中年女人回来照顾她。
转眼就到了孙玉娆生产的日子,她在痛得死去活来十个小时后,终于顺产生下了一名男婴。
“是个儿子,很可爱。”
医生把孩子抱到孙玉娆面前去给她看的时候,孙玉娆的眼泪就再也绷不住了。
她抱着孩子痛哭流涕。
她本来还在心里侥幸的想,也许一切都是祁承天的自作多情,哪怕他们真的有过一夜情,也不可能那么巧合一次就中奖,也许这个孩子就是席微风的。
可是现在看到孩子,孙玉娆就知道自己应该彻底死心了。
因为这孩子根本就是祁承天的缩小版,并且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份她要求医生做的亲子鉴定,证实这孩子跟祁承天之间,确实是亲子关系。
“怎么哭了?这证明孩子是你老公的,以后就好好跟他过日子吧!”
医生好心的劝慰着,只当孙玉娆怀孕前胡来,现在终于放心了。
孙玉娆哪里听得进去劝告,抱着孩子呜呜的哭个不停。
到后来医生怕她想不开,特意准许了祁承天进去产室。
“我知道你怨我,以后我会对你们母子好的。”
祁承天从孙玉娆的怀里抱过儿子,沉声对她说道,完了低头下去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孙玉娆依旧止不住的哭,哭到气都出不顺了,抽泣着一噎一噎的。
她这辈子跟席微风再也没有可能了,她以后将要跟祁承天这个恶魔一般存在的男人生活,孙玉娆觉得她的天都塌下来了。
等观察时间过了后,孙玉娆被送回到祁承天为她订下的vip病房时,眼角还依旧带着泪珠。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的正眼看自己刚刚生下来的儿子。
小婴儿刚刚生下来,皮肤粉嫩嫩的,吹弹可破,溜溜的大眼睛睁得大大的,也许是对这个新世界很好奇,小手握着拳头凑到嘴巴边吧哒吧哒的吸着,小模样还是很可爱的。
如果他不是祁承天的孩子就好了。
一想起这个事实,孙玉娆就心里发苦。
她不爱祁承天。
哪怕在待产的这段时间里祁承天对她极好,可谓是百依百顺,但孙玉娆就是没有办法说服得了自己对祁承天产生任何一丁点的感情。
她只要每次想起席微风的时候都会对祁承天产生浓浓的恨意,是他毁了她本来的幸福,孙玉娆做不到不恨。
但如今,哪怕再不爱,有了孩子的牵绊,孙玉娆很清楚,她跟祁承天之间再也不可能分割得清楚。
更何况她现地就是个没有过去的人,在意大利她已经死了,除了跟祁承天纠缠下去外,孙玉娆想不到别的办法可以让自己和孩子在这陌生的国家城市里生存下去。
因为是顺产,所以在饮食上面孙玉娆并没有什么过多的限制,祁承天为她请了一个专门的月嫂照顾她的月子,自己也是时常陪伴在她身边,可以说是尽到了一个老公所能做到的一切责任。
孙玉娆依旧闷闷不乐。
心情不好奶水就少,孩子没有奶水吃时常会饿得哇哇大哭,最后祁承天不得已只好开始以奶粉喂养。
“我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小飞,你觉得怎么样?”
看到儿子吃饱后乖乖睡觉的样子,祁承天向来冷厉的眼眸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突然抬头跟孙玉娆商量起孩子的名字来。
孙玉娆兴趣缺缺,“你觉得好就行,我无所谓。”
她的话让祁承天不悦的蹙紧了眉头。
“他也是你的孩子!”
祁承天这话是带着严厉的警告的,孙玉娆听得出来。
“可他不是我期待的!”孙玉娆不肯示弱的回嘴顶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声音太大了,本来已经睡着的小婴儿突然哇哇的惊叫着大哭起来,让孙玉娆一下子惊醒回神。
她在做什么呀?她怎么能对着自己的儿子说出这种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