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扑过来。」
「哎,你在扑哪里?」
「对,就是这样,咬我!」
「没关係,再来一次。」
在不远处的树上停了隻灰鸚鵡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这番对话不禁好奇地探头,下面有一隻猎豹准备衝向狮子,他的正义感发作,扑腾拍翅飞到两隻大猫头顶。
「少年,你别做傻事!生命很重要,不要随意放弃啊!」
突然跑出一隻通体灰黑尾羽鲜红的鸚鵡,萨布一脸莫名其妙的说:「我很爱惜生命。」
「爱惜生命就不会做这种事,来,说给叔叔听,你是受了什么挫折?」
「没什么挫折。」
灰鸚鵡乾脆停在他头上,用毛茸茸的翅膀轻轻拍萨布的头,「乖,别嘴硬了,什么事情让你悲伤到想自杀?」
萨布正想开口,灰鸚鵡发现库玛朝这里过来,急忙的拍打萨布,「孩子,快跑啊,那头凶暴的狮子要过来了!」
「不,你等等,他是……」
「可恶,狮子,跟你拚了!别小看我,当年所有草原上的动物都怕我,我的戳眼功是很厉害的!」灰鸚鵡愤慨的飞向库玛,虽然他小小一隻,要是库玛被打到要害还是会受伤。
萨布已经下意识把库玛当成自己人,在萨利离开后他开始觉得家变得很空旷,而且过去的记忆也越来越清晰,那影像是在他的亲人丧命之后,他一个人在偌大的家里,面无表情地窝在沙发上。
整个家明明开满灯却很黑暗,电视转到最大声却很安静。
从那时候开始,他看外界只剩下黑白,直到那个人出现。萨布想不起那个人的面容和名字,只知道他是一道光,将自己从默剧的世界拉出来,重新感受世界的温度和声音。
库玛也像一道光,将他从「在草原上独自生活的空虚感」中解放出来,当作宠物也好,当作弟弟也好,现在的库玛是必须完好无缺陪在他身边的伙伴。
基于这点,萨布想都没想狂奔到库玛面前挡着,一副护子的模样对着灰鸚鵡嘶吼。
灰鸚鵡紧急煞车,一脸不解地望着萨布。
「他是我朋友,不准你伤害他。」
「我误会了什么吗?」灰鸚鵡不解的偏着头。
「对,我并不是要自杀,我正在教他狩猎的方法。」
「咦?咦咦咦──」
了解状况后的灰鸚鵡降落在地上,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打断你们练习真是不好意思,因为猎豹和狮子凑在一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叫做佐夫,大家都叫我正义哥,小傢伙你们叫什么?」
「萨布。」猎豹顺便帮身后的狮子介绍:「他叫库玛。」
「萨布,库玛,为了赔罪,叔叔来帮助你们练习吧。」
一隻明显比自己娇小很多的小鸟一直自称自己叔叔,好奇地问:「你到底几岁了?」
「叔叔我啊,已经在这片草原上生活二十年了,儿孙片及整个草原和周遭的森林。」
「哇……二十岁了,真不愧是长寿的鸟类,我才一岁半而已。」
「萨布你才一岁?」库玛以略微惊讶的语气问道。
萨布转过身,「是一岁半,我去年春天出生的。」
「那我们差不多耶,我是去年春末出生。」
「什么!」萨布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这头和他体型相当的狮子,「你也一岁半?」
库玛似乎很开心,「所以说,你也还没成年啊,小猫。」
「成年了!猎豹成长速度本来就比狮子快,你才小猫!」萨布炸毛。
「在叔叔看来,你们两个都是小猫,别吵了,不是还要训练吗?」被忽视已久的佐夫不甘寂寞地飞到两猫中间,阻止他们自相残杀。
本来也只是做做样子表达不满,他们很快就安静坐下来听佐夫上课。
佐夫站在树枝上,清了清嗓子,「我这二十年来看过几千几万遍的猎杀,就算我不是猫科动物,也深諳猫科动物的猎杀本领。你们要知道,每场猎杀都是生命与生命的争斗!所以你们不能带着玩耍的心情上阵,这样会害了你们。叔叔我看过不知道多少次,那些大猫们觉得胜券在握而玩弄猎物的情景,最后都遭到反击,无一倖免。」
佐夫停顿一下,续道:「我就来举个例子,当年有隻花豹在追羚羊……」
萨布听到一半就想睡觉,偏偏肚子又饿,他索性趴在地上,嚼起土地上的草根。库玛见状也压低身子,在他耳边低语:「我们去察看陷阱,应该有收穫了。」
萨布眼睛一亮,连忙站起来,对佐夫喊:「大叔、大叔。」
「……那时候羚羊一踢,那花豹毫无防备,就这样硬生生被踢到命根子,花豹痛得哀嚎,说不定连我住在森林里的同伴们都能听见。之后……」
萨布摇摇头:「他讲上癮,完全不在我们这个世界里。」
「那我们离开他应该也不会发现。」
「也是。」两隻猫压低身子缓缓地离开,留下话癆灰鸚鵡继续在树上对着空气讲古。
结果这天库玛也没怎么练习到狩猎,两隻懒散的大猫在吃完陷阱里的猎物后,便愉快地去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