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志正襟危坐，表情也没有丝毫波动，慢慢地拿出画纸，夹在画板上，然后又低头开始削铅笔。
沉鑫盘腿坐在沙发上，十指紧扣，食指靠在下巴处无意识对敲，思考着什么。
“开始吧。”高志平淡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好的。”沉鑫连忙点头乖乖坐在沙发上，又看似随意地问道，“我需要摆什么动作？”
高志盯着一张冷漠脸，手捏着铅笔虚眼对着手机屏幕里的她比划了几下，“你随便发挥着就好。”
“好的。”沉鑫又乖乖点点头。
高志终于又抬了抬眼皮，认真看了她一眼，心里却觉得有一点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简单的线条，绚烂的色彩，这些都是让高志感觉最放松的因素，也只有此刻的他才会自然流露最本性的情绪，沉浸在画画中的高志几乎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沉鑫站在练功架旁边，起手抬腿看似随意摆弄一个舞蹈动作已经接近一个多小时，好在平时压腿、开胯也时常这样一个动作就保持半小时以上，倒也不觉得有多难受，只是心里难免有些着急。
她想要的是跟高志进一步的发展，并不是真的想要什么人物素描画像。
“你不要乱动。”高志看着“造型怪异”的沉鑫，她一会儿转转手腕，一会儿又悄悄动动脚踝什么的，忍无可忍地提醒她。
“我感觉自己身体都僵硬了。”沉鑫终于正大光明地起身活动活动一下身体，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地说道。
“那要不你直接拍张照片过，我看着照片画也可以。”直得不得了的高。直男。志好心提议。
“。。。。。。”
沉鑫强忍住骂人的冲动，“不要，我怕那样就画不出我的灵动感。”
“我可以。”高志目光在沉鑫的脸上认真停留了几秒，言简意赅。
“你，不，可，以。”沉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顿挫有力地回复他，“接着画吧。”
她说着又重新端正姿势，不过显而易见，跟刚刚的的姿势并不一致。
“呃，你的右手臂调整一下，刚刚似乎还要高一点儿。”高志略微迟疑的提醒她。
“不用，不用抬那么高，还有你的右脚，刚刚是点在地上的。”高志努力回忆着刚刚脑海中的画面，再利用铅笔比划着角度对她的姿势进行调整。
在他的提示下，沉鑫又故意调整了好几次还是根本无法复原最初的模样，高志又开始轻描淡写地说着扎沉鑫心窝的话，“就这样吧，我这边也快要完成了，只是一些细节的微调，应该没什么影响。”
沉鑫咋舌，人物素描这么快？看来她得再想想办法才对。
“我能不能先看看？”她试探性地问道。
高志没有丝毫迟疑地 “嗯”了一声，伸手拿起手机，把摄像头对准画架。
这还是沉鑫第一次在画纸中看见自己，素描速写得比较简单，但是在阴暗线条的张弛下，一个不失灵韵的舞蹈女孩跃然纸上。
沉鑫压下心底那一分喜欢，抿抿嘴，有些不自然地评论道，“我觉得这画得也太简单了吧。”
高志转回手机屏幕，难得正视着沉鑫看了几秒，仿佛在确认什么，然后才有些挫败地开口，“那你究竟想要画什么样的？”
“油画？水彩画？”沉鑫绞尽脑汁想了自己仅存的一点点对画画的认知，最后一拍手掌，“我想先看看你以前的画作，选一个你最拿手的吧。”
高志停下手中转动的铅笔，沉默了几秒钟，思忖着，“要不，你明天来我家？”
“也行啊。”沉鑫立马接话，眸底闪过一抹喜色，转瞬即逝。
高志看向沉鑫，眉头轻皱，很是意外，“你同意了？”
沉鑫无辜道：“没办法呀，我们又不能直接去酒店开房。”
高志飞快打断，“我们是素描，人体素描！啊，不，人物素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