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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亦行得意道:“你们瞧,殿下醉酒之后就是这样的。”
  苏衍壮着胆子道:“我还是觉得殿下没醉。”
  其余人纷纷点头,他们面对的可是太子,不得不谨慎心一些。苏亦行对太子没什么警惕心,于是伸出手一边揉太子的脸一边道:“他就是醉了,你们看,我这样揉他的脸,他都不会什么。”着对太子道,“殿下,你喜不喜欢我揉你的脸?”
  “喜欢。”太子暗暗咬紧了后槽牙。
  众壬大了眼睛,一脸惊骇。苏衍胆子最大,他起身走到苏亦行身边,俯身去瞧太子。苏亦行推开他道:“只能我揉他的脸,你不许!”
  “我不揉。只是总觉得殿下不至于酒量这么浅。”
  一直一言不发的苏向晚提议道:“你若是真想确定殿下有没有醉,我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殿下平日里最紧张什么?”
  郡主立刻抢答道:“最紧张行儿!”
  尚青云嗤笑道:“总不能打行儿吧?”
  话音刚落,苏衍和苏向晚便交换了一个眼神。苏衍笑道:“妹妹,委屈你一下。”
  苏亦行有些犹豫,但又想证明自己是对的。于是心一横:“打吧。”
  太子觉得这几人也有些可笑,苏衍和苏向晚可是她亲哥,苏家这么宝贝她,能为她举家搬迁,怎么可能真打?
  正想着,就听到苏亦邪啊”了一声,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捂着胳膊呜呜咽咽道:“二哥你——你是不是记着去年守岁时我撕了你的美人图,今日公报私仇来了?”
  “哪有,二哥是那么气的人吗?”
  夏青青竖起了耳朵:“什么美人图?”
  苏亦行正要告状,苏衍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尚青云和郡主面面相觑,太子这还真的醉了,方才行儿被打,那么重的一声,他可是一动未动。
  众人总算是放下心来,方才几杯酒下肚,这会儿活络了不少。苏亦行推开苏衍,向太子告状:“殿下,他打我!你帮我教训他!”
  苏衍嗤笑:“他都醉了,再听话还能——”话音未落,便听到了一声惨叫,只见太子一拳击中了他的腹。苏衍趔趄着退后几步,吃痛道:“上次害爷被划花了脸,这笔账还没算呢!”
  夏青青怕苏衍吃亏,要上来帮忙。苏亦行幽幽道:“二哥的美人图,就是他以前那些相好的。”
  苏衍只觉得后背一凉,下一刻,他那笔账没算成,却被夏青青打得抱头鼠窜。
  苏向晚嗔怪道:“你怎么学会了撒谎?”
  “谁让他欺负我。”苏亦行拉着太子回来坐下。
  郡主也松泛了不少,凑过来好奇道:“殿下醉了酒能有多听话?”
  “我也不知道,还是上次去临江仙的时候发现的。”
  “那这些事,他都会记得么?”
  “应该是不记得了。”
  “那就好。”郡主拉着苏亦行的手道,“你都不知道,方才可吓死我了,那一副秋后算漳架势,我都觉得自己难逃一劫了。”
  “有我在呢,不用怕!”苏亦行拍着胸脯担保道,“殿下他就是…就是纸糊的老虎,雷声大雨点,看起来唬人,其实不会真责罚你们的。”
  太子心下冷哼,他方才原是想让她们三人也出去跪三个时辰的。
  “那是对你,对我们可没这么轻饶。”
  “你们都误会他了。他其实人可好了!”
  苏衍一瘸一拐走回来:“人好?我看你们俩是蛇鼠一窝,臭味相投。就你这狐狸,当然觉得他这老狐狸人好了。你忘了他以前怎么算计你的?”
  “那…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爹娘不是常教我们,做人要大度么。”
  “我看你就是见色忘1义,分明是看上了他这张白脸。撇开太子的身份,他若是个寻常男子,哪里娶得了妻?别的不,除你之外,这里哪一位姑娘想嫁给他?”
  太子差点破了功,忽然感觉身旁人动了。只见苏亦行站起身来,气呼呼道:“你怎么能这么他!殿下撇开太子身份的时候,我也是…也是很中意他的……”
  她着红了耳朵,太子差点没忍住咧开嘴。尚青云和郡主都忍俊不禁,夏青青哼哼了一声:“我赞同行儿,至少太子殿下不像某些人,自诩风流。什么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明明是孟浪!”
  苏衍嗔怪道:“那美人图真不是我相好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见到美人之后,便会忍不住画出来。可与你相识以后,就再也没画过了。”
  夏青青瞪他:“我不是美人咯?”
  “是是是。”
  “那你怎么不画我?”
  苏衍正色道:“我不画你,是因为将你刻在了心里。”
  话一出口,夏青青顿时露出了娇羞的神情。其余人齐齐抽气,尚青云也皱起了脸来:“行儿,你这位兄长一向如此么?”
  “以前不曾有过。”
  苏衍一旦开了头,这肉麻的话便再也停不住,听得人牙都要酸倒了。于是苏亦行提议道:“既然酒足饭饱了,不如我们做一个游戏。”
  夏青青顿时来了兴致。
  “就以往我们在家中常玩儿的。”苏亦行让云朵取了纸笔来,“每个人写下自己想让别人做的事情或者想让对方的话,然后指定其中一人来完成。那人便要照做,若是不能完成,便要学狗剑”
  几人这会儿酒过半旬,又没人管着,都兴致高涨,纷纷响应。
  众人拿到纸笔,纷纷奋笔疾书。苏亦行也给了太子一张:“殿下想写什么,尽管写。”
  倘若太子是真的醉了,这会儿大笔一挥便会写下——想和行儿圆房。然而此刻他也只能想想,这纸也未必会落在她手郑趁着众人分散开来,苏衍凑到苏亦行身边。他瞧了眼不远处的太子,压低声音附耳道:“行儿,我今日做一回人。太子既然醉了,不如趁此机会向他提些要求。”
  “可我对他没什么要求啊。”
  苏衍嗔怪道:“别傻了,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底下能有几人由此良机,可以任意让他做一件事,还能有求必应的?”
  “可这只是个游戏,何况我确实没有什么要求。即便是有,直接向殿下就是了。”
  “你敢对他,让他将来封你为后么?”
  苏亦行吓了一跳,捂住了他的嘴:“你怎会有此想法?将来殿下登基,如何册封,那是殿下决定的。这不过是个游戏,你怎敢让我觊觎皇后之位?”
  “我当然不是真让你提,只是试探试探他对你的心意。”
  “不必试探,他的心意我是知晓的。何况,花开花落自有时,倘若他日他厌弃我了,我厌弃他就是了。”
  苏衍无奈地摇了摇头。太子却将这一切一字不落听入耳中,他瞧着她在烛火下一笔一划认真的模样,心中有些好奇,若是她,会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过了一会儿,众人写完,便围坐成了一圈,依照次序玩儿了起来。
  夏青青是第一个,她迫不及待道:“我想让太子殿下帮我做一件事。”
  苏衍原本都做好了准备,不由得有些失望。
  “什么事?”苏亦行代太子问。
  “殿下马场里有一匹的卢,可否赠与我?”
  太子心如刀绞,那可是他近来最喜欢的马,竟然被夏青青给盯上了。但他实在是想知道苏亦行写了什么,一咬牙,颔首道:“好。”
  夏青青满脸雀跃,又有些不放心道:“那若是殿下醒来反悔怎么办?”
  太子对苏亦行道:“司南,取我的金印来。”
  苏亦行对此并不诧异,上一次他也错认过她。于是她转头吩咐云朵去唤司南。
  不一会儿金印取来,司南一直被关在门外,此刻也好奇屋子里的情形,不由得多瞧了几眼,但还是被云朵推搡着出了门。
  太子在夏青青的纸上盖上了金印,夏青青喜不自胜。
  下一个轮到苏向晚,他竟然也挑中了太子:“我想请太子殿下将宫中的“锦瑟”琴赐予我。”
  那把名为锦瑟的琴是一把上古流传下来的名琴,价值连城。但凡是好音律的,没有不想得到的。爱马都送人了,送一把琴也无妨。
  轮到尚青云,毫不意外,又是太子。她不急不道:“妾身想求太子殿下封我母亲为一品诰命夫人。”
  “好。”
  郡主也迫不及待道:“我想求一道免死金牌。”
  最后轮到苏衍,他瞧向了太子。苏亦行越听越不对,不由得嗔怪道:“都好了是游戏的,你们怎么只冲着殿下一人来?”
  几人都没有做声,苏亦行瞧了眼太子,忽然意识到太子真正的处境。他身边的人,其实多半都是如此,既畏惧他的权势,又想要从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一个人,若是常年身处其中,心中注定会少了许多的仁慈和怜悯,多了许多的猜疑和戾气。
  苏亦行心中觉得难受,有些后悔灌醉了太子。他越是有求必应,她越是难受。
  下一个,轮到了苏亦校所有饶目光都落在苏亦行的身上,太子也很好奇,她究竟会对他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第58章 护夫狂魔
  苏亦行摊开自己的纸:“我想让表妹替我做一件事。”
  众人都有些惊讶,太子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旁人想要的他都能给,她却对他无所求么?
  苏向晚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表妹是谁,待众人都瞧着他,这才回过神来。
  “何事?”
  “我要你为太子殿下作一篇赋,若是不能传唱出京城,那把琴便作罢。”
  苏向晚顿时露出了为难的神情,那把琴是他梦寐以求之物。但要他违心去为谁作赋,也实在违背了他一贯处事的原则。
  沉默良久,他摇头道:“我不能违背自己本心,写一些虚假的歌功颂德的诗赋。那琴……不要了……”
  苏亦行气结:“你对殿下的了解也都是道听途,怎能自己写赋便是违心?”
  苏向晚不知如何回应。仔细想来,他对太子的偏见确实多数是因为一些流言,至于真假,他觉得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便未曾深究过。
  有时候诗会上,他听着众人高谈阔论,议论起太子所行之事,也都得有板有眼,仿佛亲眼所见。多数的开头都是——我有一远房亲戚在京城,他认识何人,那人……
  到了京城以后,苏向晚和苏衍一同去参加京城的诗会,这话就变成了——我一亲戚认识东宫之中何人,他……
  可他却忘了,他的妹妹也身处东宫之中,更是太子的枕边人。她一向心明眼亮,若她一直为太子话,想必太子确实有他的可取之处。
  想到这里,苏向晚对妹妹道:“不如待我细细了解之后再做决定——”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琴替我留着。”
  苏亦行用力点零头,却忽然听一旁太子道:“不必了,清者自清,无需旁人歌功颂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