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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的。”
  两人说着客套的话,看起来像是普通朋友那般,可彼此心里都清楚,这都只是场面话。温蕊不会再联系卫嘉树,后者也不会再有奢望。
  他们应该永远都不会再联系,所有的联系方式即便不删除拉黑,也不会再有交流的一天。
  一想到这里,卫嘉树的情绪便有点低落。他抿唇思考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向温蕊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我能不能抱抱你,我们之间好像都没怎么拥抱过。”
  那场恋爱谈得就像是一场梦,起初甜蜜而不真实,后来很快就转为了惊悚。两人到分手都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就像是做的一个荒诞的怪梦。
  卫嘉树说了这话后满心期待地望着温蕊,却见对方笑着摇摇头:“还是握手吧。”
  说着她主动伸出手来,礼貌而疏远。
  曾经的熟悉和深厚情谊,终将在这一天通通散去。
  第44章 需求 别的都可以骗人,身体却很诚实。……
  温蕊的手伸在半空, 等了一会儿才等来卫嘉树的回应。但没等两人的手指碰到,旁边的车门突然开了。
  开门声打断了两人的交流,彼此的手便都停在了半空。温蕊眼睁睁看着司策走下车来, 连门都没关便走到自己身边, 伸手将她的手拉回。
  然后他颀长的身影挡在了自己跟前,硬生生插/入了自己和卫嘉树之间。
  三个人的对峙有点淡淡的火药味, 尤其是两位男性间, 慢慢弥漫开的斗争意味在两人之间暗潮汹涌。
  相比于卫嘉树的克制, 司策显得更为张扬。他看都没看对方的手, 只给他一记眼神, 随即便扭头去看温蕊:“外面风凉,咱们回去吧。”
  说完他抓住温蕊的手, 又关上了自己的车门, 随即带着温蕊扬长而去。剩下卫嘉树一人站在楼道口, 憔悴的身形愈显凌乱。
  温蕊看了不免起了点恻隐之心, 上楼后走到门口的时候, 她忍不住“数落”司策:“你刚才也太过分了。”
  “过分吗?我不觉得。差点把你害死, 我没揍他一顿是我的仁慈。”
  温蕊一边开门一边回他:“就是一个握手而已, 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
  “咱俩当初分的时候, 你可连手都没跟我握。”
  温蕊一个转身把司策抵在门口, 不许他跟进屋:“送到这里就可以了,谢谢你司先生。另外……”
  她抿唇一笑,“当初我确实不想跟你握手。跟你比起来卫嘉树其实不算什么。”
  没什么太深的感情,分开时也能做到心平气和。不像跟司策,那会儿温蕊简直恨他入骨。
  “那现在还恨吗?”
  温蕊避开了对方过于亲密的接触,伸手扶在门上:“恨不恨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俩现在没关系。大过年的司先生还是回家为好, 今晚司家定有家宴,你是重要人物不出席可说不过去。我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司策不肯走,一手抵在了门边:“既是过年,不如送个礼物给我?”
  “没钱,买不了礼物。”
  “不用钱,我要的不多,”司策突然凑近到温蕊耳边,沉声嗓音蛊惑道,“就要你而已。”
  “那可不行。”温蕊将他的脑袋推开,“我是非卖品,司先生还是另寻别物吧。”
  “卫嘉树那样的都可以,不考试给我个机会吗?”
  “不考虑。你也看到了,我刚在卫嘉树那里翻车,暂时没了发车的打算。而且……”
  温蕊踮起脚尖贴近司策耳边,学着他的声音和他说话,一张口却是十分无情。
  “我这人看男人的眼光不太好,挑的都是些不成的,所以我现在不打算再找男人了。”
  说完她一个用力将失神的司策推出门外,砰得一声将门关上。声音太响把她自己也吓一跳,转头看到客厅里两只正愣愣地盯着她的小兔子,抱歉地冲它俩一笑。
  “对不住啊,姐姐下次会关轻一点的。”
  -
  打发走司策后,温蕊便忙碌了起来。今天好歹是除夕,她也不想这会儿再扑在电脑前写稿,便索性把屋子打扫了一遍。
  又给两只兔子喂水喂粮,还把它们分别抱出来玩了一会儿。
  这期间电视一直开着,还是和往年一样熟悉热闹的声音。从前温蕊听着有点嫌吵,今天一个人在家这声音正好驱散心头的小小不安,倒显得暖心了不少。
  这一忙便忙了一个下午。这期间温蕊曾偷偷朝楼下看过,发现司策的车已经没了踪影,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大过年的她要是留司策吃晚饭,怕是司元良和秦念薇都不会放过她。那么重面子的一家人,再怎么面和心不和,过年也得团团圆圆。
  温蕊懒得再去想那一家人,这是她离开司家后过的第一个新年,虽然孤单内心却十分充实。
  忙了一下午加上早上训练的强体力付出,到傍晚的时候温蕊整个人倦得不行。本想窝在沙发里看一会儿电视再去煮晚饭,不知不觉间竟是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家里似乎多了个人。
  和那天宿醉醒来时的感觉很像,明明多了人,却一点儿不觉得害怕。只是在看到司策从厨房出来的一刹那,温蕊的情绪有点凌乱。
  她怀里抱着抱枕,喃喃地冲他道:“你怎么进来的,找了开锁公司?”
  “打你电话没人接,怕你一个人在家出事,找了你的房东借来了钥匙。”
  温蕊十分无语:“大过年的,你不回自己家,上我家来做什么?”
  没等司策回答,客厅里便响起了手机声。司策接起电话和对方说了几句,温蕊都没听清。最后只听见他回了句“上来吧”,然后便挂了电话。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谁都没说话,直到门铃声打破了这无声的尴尬,司策走到门口去开门。
  温蕊瞟了一眼,就见门外一串穿着保镖制服的工作人员抱着一个个盒子走了进来,悉数将东西摆放在餐桌上。东西太多,小小的餐桌很快摆满,于是又准备进厨房。
  温蕊在短暂的疑惑后终于清醒过来,起身走过去拦住几人:“怎么回事,你叫的人?”
  司策点头,示意工作人员继续往厨房走,他则冲温蕊解释:“过年,买点东西。”
  “那你让人送你家去,别送我这儿来。”
  司策没有立马回答,等人把东西都搁下后和领头的那位说了几句,等他们全都走了之后,他才关上门往回走。
  边走边道:“大过年的,我看你家冰箱里什么都没有,就做主让人送了点过来。”
  “谁说没东西。”温蕊进厨房拉开冰箱指给他看,“不都是东西吗?”
  “速冻的不健康。”
  “那我也不要你的东西。”温蕊有点生气,拿出一袋速冻水饺想搁在台面上,放眼望去全是司策让人搬来的各种盒子,根本无处下手。
  “你让他们把东西搬走,挡着我用厨房了。”
  司策走过来拿了把剪刀,将其中一个冰鲜泡沫盒划开封口:“我手下的员工今天算加班。他们这会儿赶着回家吃饭,再跑一趟又得耽误一两个小时。今天特殊,下不为例。”
  他这么说让温蕊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但任由了侵占自己的领地又有点不甘心,于是便开始找麻烦:“你又不会做菜,整这些海鲜做什么。”
  “就两盒生鲜,剩下的都是现成的。岚生酒店的生鲜品质不错,你若会做今天就把它们做了。若是不回我找两个大厨过来现场操作。这厨房可能有点……”
  “我家的厨房不够大,你还是把东西搬回自己家,让你家大厨尽情发挥比较好。”
  司策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手脚麻利地将人送来的东西一一摆出,成品全都装盘摆放在了餐桌上,虽显拥挤倒也放下了大半。
  剩下一小半便搁在了厨房,剩余的包装等杂物统一放进个大号垃圾袋里,原本乱糟糟的厨房经他这么一整理,似乎比原来更显宽敞。
  司策伸手比划了一下,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考虑这么小的空间里可以安排几位主厨同时开火做饭。
  温蕊见说不动他,只能扔下他往外走。
  外面餐厅里已是准备齐全,粗略一扫满桌菜品中西结合,几乎都是温蕊从前吃过并喜欢的。
  司策跟出来后替她拉开椅子,顺手拿起旁边的一瓶红酒:“要不要来点?”
  “不用了,先放着吧。”司策便把酒放回去,自己也坐下来和温蕊一起吃晚饭。
  电视里还播着热闹的春晚前的特别节目,主持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声音,打破了这屋里若有似无的尴尬气氛。
  温蕊眼见赶不走这人,只能提筷尝了几样。她从小过得富贵,一吃就能知道这菜水平如何。今天这一桌若是去饭店点餐,抛开提前预约还约不到的情况,光是价格就让人咂舌。
  食材顶尖烹饪出色,连温度都恰到好处,仿佛刚刚从五星级饭店的厨房里端出来,便摆到了她的面前。
  头一次两个人一起过除夕,这感觉并不叫人讨厌。气氛也不像在司家那么压抑,反倒有种难得的闲适和轻松。
  温蕊扫了一眼电视里的拜年节目,又看向司策:“你今晚不回家,他们不会不高兴?”
  “就算我回去了,他们又会高兴多少?”
  毕竟不是自己的父母,隔了一层的关系,温蕊不是不知道司策的处境。
  只是从前她总会有意无意地忽略那一点。他们都姓司,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脉,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所以即便只是大伯,温蕊也总觉得司策在司家会过得很好。
  他的委屈和隐忍,她从未想过深入了解。或许了解了也没用,司策根本也不会告诉她。
  “这些你都不必知道。”
  这是小的时候有一次温蕊试着问他时,司策给的回答。从那以后温蕊就没再问过,只悄悄地观察过。至少从表面上来看,别人对司策的态度和对她有着天壤之别。
  或许物质上确实足够优越,但心理上总是欠缺些。
  司策还有个亲生姐姐,他姐当年结婚后曾要把他接去同住,司策却拒绝了。当时他对外宣称的理由是觉得在司家住得更舒服。
  “所以你不上你姐家,是不想当电灯泡?”
  司策面前有一杯红酒,是他刚刚给自己倒的,这会儿听到温蕊的话后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笑的时候嘴角隐约带了一点酒渍。
  “你喜欢当电灯泡吗,三万瓦的那种?”
  温蕊回忆了一番司策姐姐姐夫的相处模式,确实是少见的恩爱与甜蜜。她曾和他们吃过几顿饭,饭桌上他们表现出来的那种润物细无声的默契与配合,不是爱得很深的人装不出来。
  至少他俩就装不出来。
  明明是影帝,可他俩的婚姻无论怎么演,都没有那种亲密的感觉。
  在见识过真正的爱情之后,温蕊心里很清楚,她跟司策真的不合适。
  于是她低头露齿一笑,夹了一筷子海参。正要放到碗里的时候,就见对面的司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一回没有干杯,只搁到唇边细细地品了一口,眉眼含笑地看她:“对我来说,最亲近的人不是我姐,而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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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视里正好响起了一串放炮竹的声音,盖过了司策说的那句话。温蕊便假装没听到,只扭头去看电视,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司策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拿着酒杯透过玻璃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满面笑容的样子。
  温蕊真的很少这样笑,以往过年时她总是不会很开心,即便脸上带笑也不过是装出来敷衍长辈的。
  当初把她带回司家是想给她一个安稳的住处,却没有想到她这么瘦小的人儿,在司家这样的惊涛骇浪中活得多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