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钧恪垂眸掩了眼中翻涌的情绪,不论如何他都是肯定不会放手的。
不论是身后跟着的那个叫做暗一的随扈,还是礼部侍郎赵谨之
又或者是在相府呆了三年的那个叫做魏叶安的男人。
又或者是当今的帝王。
不论心思究竟是什么,总有一天他会让小家伙的眼里只有他的存在,这些人通通都靠边站。
与此同时远在吏部大门口的赵谨之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让原本就做贼心虚的他心里越发忐忑。
“要不还是不去了吧?”赵谨之决定离开吏部,返回礼部。
可没走两步,就停下了脚步:“我这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
“但是万一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才好?”
赵谨之自言自语,往外走了走。
“可是姜相将这件事情交给我,若是办不妥……可怎么对得起姜相?!”
最终赵谨之一咬牙,还是选择转身又进了吏部的大门。
一路上赵谨之不断的安慰自己:
这是解决国家大事,这是解决国家大事,越职是小事,越职是小事……
吏部的人跟赵谨之时有往来,相互之间大多都认识的不能再认识了。
老早就有人见着赵谨之在大门口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犹豫了数次。
不经猜测这次这赵大人是不是终于被自家那位尚书大人给带偏了。
哦,值得一说的是:
吏部尚书林子光与礼部侍郎赵谨之私交甚好。
两人年岁相差不大,且同样都是短短几年,一个就职一部之主,一个即将继任。
年轻一辈的官员不少,但是年纪轻轻就能爬到这个位置的却是鲜有人在。
兴许是英雄看英雄,两人惺惺相惜的感情作祟,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倒是难得看对了眼,成了一对真朋友。
可是现在他却要利用这个真朋友职位的便利,去干那种事情,简直就是……
就是……
赵谨之生平第一次这么纠结一件事情。
有人见赵谨之孤身一人到了吏部,以为他是专门来找林子光林大人的。
离得老远就开始冲着赵谨之招呼。
“林大人这会儿不在吏部,赵大人你可以去林大人那边等一下,林大人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哦……哦,好,我进去等,谢了。”
赵谨之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以前来吏部这边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但是今天,吏部的人像往常一样跟他打招呼,他却觉得心扑通扑通地跳的厉害。
浑身的力气仿佛都在他开口的一瞬间被抽调干净了。
所有的血液在这一瞬间都倒流回脑袋两侧。
赵谨之觉得这种感觉简直是人生第一次。
而且也绝对会是他人生的最后一次。
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再也不干这样的事了……
吏部赵谨之来过很多次,根本不需要人带路他就能顺利地到达林子光日常办公的地方。
嗯,除了赵谨之一般很少有人会进入林子光的地盘闲溜达。
这给赵谨之今日要干的事情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赵谨之关上林子光房间的房门,有些欲哭无泪,为什么他就能随便进出呢?
如果没有这层便利的话,姜相也不会让他过来干这件事的对吧?
赵谨之在心里做了一番天人交战,可谓是将他为数不多的犹豫不决全部都集中到了今日此时。
然后赵谨之像往常一样,在林子光办公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希望营造一种和往常一样的氛围。
他今天也很正常,他一会儿只是会不经意间觉得无聊,然后随手找了本卷宗看了看。
然后正好看到了那个王承阳的卷宗档案,后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今天就是一个日常的看望好友日。
啊呸!
赵谨之自我厌弃了一会,还是决定拢着手开始在周遭一圈的卷宗当中寻找王承阳的卷宗。
既然决定干了,就不要装什么高尚了。
一会若是林子光回来,他被发现干这种事情的话就直接承认好了。
姜含说的很对,赵谨之不是个会违背纲常礼法的人,但是他却可以违背。
就像他此时此刻下的这个决定一样。
倒了杯茶喝了口算是压了压惊,赵谨之眯着眼打量了一圈房中卷宗的摆放顺序。
良久。
径直朝着一个角落而去。
赵谨之并没有在角落里站多长时间,但是也没有立刻抽出来什么卷宗档案。
看了一会,伸手拿了最上面一层的卷宗。
展开一看,正是那被山匪绑上山的兵部侍郎王承阳的卷宗。
赵谨之深吸了口气,一手托着,一手小心翼翼地将卷宗一页页地往后翻。
赵谨之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直到整本卷宗都翻完了,放回原处了,才缓过神来似的。
慢慢皱紧了眉毛。
卷宗上关于王承阳的一切都写的详细又透明。
从出生一直扒到现在,王承阳的身上找不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卷宗上显示王承阳是平平淡淡的一个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特别地方。
赵谨之将各个方面都想了一遍,还是不知道姜含让查王承阳是基于一个什么目的。
如今卷宗也查了,王承阳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那姜相该怎么办才好?
赵谨之不禁有些担忧起来。
难道是他少看了什么东西吗?
也许有这个可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好巧不巧,一直没回来的林子光回来了。
赵谨之看见林子光先是一愣。
而后想到自己方才趁林子光不在的时候干了些什么,眼神就有些躲闪。
“赵谨之,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林子光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赵谨之今天有些反常。
往日若是他回来的时间长了,让赵谨之等的时间久了,那么他回来时少不了要挨赵谨之的一顿牢骚。
可是今天,赵谨之连看都不敢看他。
那眼神躲闪的程度……明显是有问题。
林子光关上门,走近了。
看见桌子上放了杯见了底的茶杯,拧了拧眉头。
不对,太不对了。
往日没有人为赵谨之沏茶的时候,赵谨之是绝对不会自己沏茶自己喝的。
“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