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平村转辗两三趟车,前后花了三十多个小时好不容易来到云城骨科医院,姜悦哪能无功而返。
高昂的医药费直接把姜立军吓傻子,姜悦只得苦口婆心对他进行思想工作,都快要把嘴皮子都磨破的时候,姜立军愁眉苦脸地问了一个让姜悦哭笑不得的问题:“小悦,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干什么违法的事情了?要不然你哪来这么多钱?”
虽然姜悦在一中附近开的那两家餐饮店是很赚钱,可也不是这个赚法呀,姜立军大概算了一下:买地皮十万、给姜老太用于建房子的银行卡里有五十万,再加上这一次手术前后至少得花十几万,那意思就是说:姜悦在这一年里,差不多赚了个七八十万。
不用脑子想,姜立军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舅舅,你的心里在想什么呢?”姜悦苦笑不已,“舅舅你看看这蓝天白云多好看呀,就连空气都是自由自在的,你看我至于蠢到干杀人放火打家劫舍那种违法违规的事情把自己往监狱里送吗?”
虽然他相信姜悦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但姜立军心里的头的疑惑太大了,“小悦,你老实告诉我,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舅舅虽然大字也不识几个,但人也还不算老糊涂,你那店赚钱是赚钱,可绝对没有一年赚七八十万的道理。”
“小悦,你还记得你外婆平时是怎么跟我们说的吗?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实实做生意,不管做人还是做生意都不可以投机取巧,咱们情愿住泥砖瓦屋,也不能要那些用违法违规的手段换来的钱。”姜立军语重深长地说道:“你是云飘唯一的孩子,她临死之前把你交给了我,我答应她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的,所以我不能看着你有任何的行差踏错,要不然等我死了之后,还有什么面目见她?”
瞧姜立军这副快要把她钉死在知法犯法柱子上的模样,姜悦都快要笑不出来了,“舅舅你说得对,我那家店生意是很好,但也绝对赚不了这么多钱。但舅舅你也千万别怀疑我这些钱来路不明,我可以向你保证,我所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合法的干净的,绝对不可能会让青天大老爷有劈死我的机会!”
为了让他宽心,姜悦只得如实相告,“舅舅你听说过炒股吗?”
“曾经在电视上看过。”姜立军反应还算快,“小悦,你不会也碰那种东西吧?”
姜立军思想传统,甚至可以说是还有些迂腐,以他狭窄的见识对炒股存在着偏见,认为那玩意儿其实就是赌博,就是不切实际的一夜暴富梦。
“小悦,这玩意儿不可以碰!那电视上经常有报道说很多人因为炒股,不但赔了上辛苦多年的积蓄,而且还欠下一屁股的债,更加有人因为没有能力还债跳楼自杀。”
姜悦搂过姜立军的肩头,笑着解释说:“舅舅,炒股没你想像中那么可怕,它也不是什么吃人大老虎。同样是炒股,舅舅你知道为什么有的人可以赚个盆满钵满吗?而有的人却赔上全付身家还欠下一屁股的债吗?”
姜立军摇了摇头,“为什么?”
“一是凡事都讲究点运气的,炒股当然也是。二是,不管是做生意还是炒股,都得讲技巧的。”姜悦重重地拍了拍姜立军的肩膀,“舅舅,我刚好就是那个既有运气又有技巧的人。”
有沈宸在,现在的她简直就是幸运的代言人!
姜立军还想说什么,但被姜悦适时打断了,“舅舅你就放心吧,我做事情有分寸,你想想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有让你操心的时候了?”
这下,姜立军无话可说了。正如姜悦她自己所说,从小到大她的确没有任何让他们操心的地方。
反而小小年纪,用她的纤细双手,单薄的肩膀撑起了他们整个家。
“舅舅,你这次就听我的,好好配合罗教授做手术。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既然能带你来这儿,就说明这是我能够负担得起的。”
姜立军最终点头答应做神经移植手术,罗教授帮姜立军做了一系列的术前检查。第三天下午,姜立军被推进手术室。
历经漫长的五小时,“手术中”的红灯终于熄灭了。
姜悦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猛地起身走向手术室。
还不等姜悦开口咨询,推门而出的罗教授抢先开口说:“不用担心,手术算是成功的!”
像如同从阴翳云层里穿破而出的灿烂笑容在姜悦的嘴角盛开,眼睛更是镀上了一层耀眼的亮光,“谢谢罗教授!”
罗教授说:“这只是成功的第一步,先别顾着高兴。小姑娘你应该还记得手术前我跟你说过的话吧,能不能完全把拐杖扔掉,关键在手术后的强化物理治疗。”
在做手术之前,罗教授就有跟姜立军和姜悦说过,神经移植手术过后,姜立军必须还要留院一个月,届时他会被转到康复治疗中心接受强化物理治疗。
“罗教授您说的这些我都记得。”姜悦说:“我舅舅一定会全力配合治疗的。”
手术后一个星期,姜立军被转到康复治疗中心,每天配合医生接受超声波、按摩等等物理治疗,以及积极进行功能锻炼。
……
一辆黑色的仿赛车摩托车在柏油马路上急速疾驰,呼啸而过带起与风声交织着低沉的机动轰鸣声,刺激着身上每一处感官。
降档加油使车打滑出弯,猛踩刹车使重心转移尾部甩出,车屁股甩出一个漂亮的漂移姿势,少年沈宸的摩托车在云城骨科医院大门前停了下来。
站在医院大门前等候了许久的少年,看上去不过是十七八岁,见了少年沈宸顿时两眼发光,连忙小跑向他,“我的大少爷呀,你总算来了!”
少年沈宸摘掉头上的摩托车头盔,甩了甩被压得有点凌乱的头发,发型乱了非但不影响他的帅气,反而添加几分慵懒不羁。他沉着一张冷脸,声音比那张脸更冷,“我奶奶她怎么样了?怎么会发生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