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翎出宫后,忽得想起系统:“你今日竟然没有在膳食中下毒,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招?”
在她做的美食上动手脚的事是有过先例的,只不过被她第六感察觉提前尝了一下,以致于计划付诸东流。因此她之前才会十分警惕地用神识扫一遍菜肴,免得又被系统钻了空子。
不过目前看来,这位主管级的系统段位更高,没有用这种下作手段。
系统道:“下毒又如何?没有意义的事做它干什么?”
它早就算到以花翎如今的实力,下毒这种事根本害不到她。就算她当场跟卫帝翻脸,卫帝都奈何不了她了。所以它下不下毒有区别么?
花翎一边暗想这主管就是比下面的人识时务,一边又暗暗警惕它肯定憋着大招呢。
思来想去,花翎觉得症结应该还是在凌泽生身上。毕竟它前一个大招就是以凌泽生为关键点的,若是不继续利用这一点,那就可太对不起它煞费苦心点破花翎对凌泽生的感情了。毕竟这是孤注一掷的方法,失败了,它就再没有要挟花翎的筹码了。
“不行,我得多盯着他一点。”花翎未雨绸缪地想着。
就是因为这一个临时起意的想法,让她没有错过凌泽生的动向。不然回头等她想起来,凌泽生都已经进荣国了。
“他这一脸便秘的表情是要去哪?”花翎不解。
想不通干脆就去问问。
凌泽生察觉到有人靠近警惕了一下,待见到是花翎才解除警惕:“你怎么来了?”
“你这是要去哪?”花翎问道。
凌泽生道:“机密。”
花翎想了想,又问道:“可以多带人么?”
凌泽生诧异道:“你也要去?”
“要是女子不方便,我可以乔装一下,充当你的随从。”花翎道。
凌泽生可耻地心动了,反正此去荣国也不是他一个人,多带个随从应该没事。
“可以。”他说。
花翎轻笑一声:“那你等我片刻。”
说完,她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她先回了趟家,请杨氏帮她照看一下留仙楼。然后换上男子的装扮,稍稍化了妆,便又迅速回到凌泽生身边。
“你看我这身装扮能看出女子痕迹么?”花翎问道。
凌泽生道:“倒是雌雄莫辩。”
“那就差不多了。”花翎满意道,“只要我不承认我是女子,谁能看得出来?”
“走吧。”凌泽生点点头。
两人去了城外,这里有卫帝派来的武德司的人接应护送。而且是武德使亲自护送,可见卫帝重视。
皇三子、高炯阳早就到了,就差凌泽生和鸿胪寺卿了——准确地说只差后者了。
皇三子和高炯阳看着凌泽生身边的花翎,神色古怪:“……”
花翎大大方方跟他们打招呼:“三殿下,高小郎君。”
“咳。”皇三子装作没认出来,“稍作休息,待姚大人到了便启程。”
高炯阳悄悄对凌泽生道:“你怎么出使荣国还把花小娘子带来了?”
凌泽生道:“多个人多个照应。”
这要是换做别人,高炯阳才不会信这种鬼话,只当凌泽生出使还忘不了美色。可是花翎就不同了,大家都看过她渡雷劫的场面,谁都不会认为这是个无害的兔子。
对于凌泽生的这句话,皇三子也是很赞同的:“凌小郎君真是未雨绸缪。”
凌泽生面不改色,一点都没有心虚的样子。
几人聊了一会,鸿胪寺卿终于姗姗来迟,还是坐着轿来的。
“微臣来迟,请殿下责罚。”鸿胪寺卿一看皇三子都早到了,连忙连滚带爬地从轿上下来请罪。
皇三子面无表情,看不出息怒:“无妨,我们也刚到。既然人都齐了,那便启程吧。”
“是。”武德使领命道,“请殿下和几位大人上车。”
皇三子先行上了马车,其余人也各自上车。花翎作为凌泽生的随从,自然是跟着他的。
武德司的人纷纷上马,护送车队启程。
路上,凌泽生忍不住问花翎:“你进境如此迅速,是功法之故还是天赋之故?”
寻常交情自不好问这种隐私机密,可他们不是就差捅破窗户纸了么?凌泽生觉得问一个这样不算特别机密的问题不算交浅言深。
花翎老脸一红,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她这功法是双修功法,她哪里好意思当着凌泽生的面说?
“若是不便说……”凌泽生主动递台阶。
花翎打断他:“倒也不是不便说,功法和天赋的缘故都有吧。我这功法……有些特殊。”
凌泽生好奇道:“如何特殊?”
“这个,以后再告诉你。”花翎道,“到时候我把功法内容也告诉你你就知道了。”
凌泽生听完心情顿时无比愉悦,虽然花翎没立即告诉他,可也说了以后会全都告诉他的,说明对他是完全信任的。
一路舟车劳顿赶了七天的路,车队终于抵达了边关。
由于是秘密出使,一行人没有高调入城。
低调入城后,他们才去了总管府递上拜帖。
夏总管得知是使团到了,连忙亲自前来迎接。待见到皇三子更是震惊,随后忙将众人迎入府中。
“殿下怎么也来了?”夏总管不赞同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殿下岂可以身犯险?”
皇三子道:“孤这次是奉命出使,有劳夏总管多多关照。”
夏总管忙道:“末将惶恐,这是末将分内之事,便是粉身碎骨也绝不叫殿下有任何损伤。”
“夏总管言重了。”皇三子笑道,随即又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这是皇上给你的密信。”
夏总管忙双手接过,当场拆看了起来,看完后立即收起焚毁:“末将谨遵皇上旨意。”
“那我们就先启程了。”皇三子道。
夏总管道:“殿下何不休整一夜再走?末将也好为殿下接风洗尘。”
鸿胪寺卿眼前一亮,期待地看向皇三子。
皇三子摆摆手:“哪有功业未成就先办酒的?待我们凯旋夏总管再设宴不迟。”
鸿胪寺卿:“……”苦矣。
“是。”夏总管应道,心中更是又对皇三子高看一眼。
一个既敢深入虎穴,又老成持重的皇子,未来不可限量啊。
车队继续启程,出了边关便是荣国境内了。他们要出使荣国的国书早在定下此事时就送到荣国都城了,荣国守军看了他们的文牒便没有阻拦。
荣国草原资源丰富,气候又比荆国好许多,难怪荆国要觊觎了。
“荆国狼子野心,若非中间隔着荣国,他们怕是连我朝也想吞了。”车队停下休整时,皇三子观看了一番荣国的景象后,忽然冷声道。
“殿下训诫的是。”高炯阳附和了一声。
鸿胪寺卿脸色一阵轻一阵红的,好不尴尬。这里就他是支持跟荆国联军的,皇三子这话分明是在打他耳光。
花翎此时已经看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了,不禁私下问凌泽生:“这到荣国一来一回,你还赶得上秋闱吗?”
凌泽生道:“皇上特许我们免秋闱试,直接参加春闱。只要我们能在春闱前赶回去就行了。”
花翎想了想,道:“以你们的学问,倒也不必担心不能服众。”
“们?”凌泽生皱眉。
“你你你。”花翎忙改口道。
凌泽生眉头舒展,这还差不多。
“这位三殿下倒是个明白人。”花翎转移话题道,“不过他此举,也是有拉拢你和高炯阳之意吧?”
“若要在这几位皇子中选,皇三子的确是不错的人选。”凌泽生中肯道,“不过我如今还未正式入仕,言之尚早。”
花翎便不再多说,毕竟朝堂上的事她也没凌泽生懂得多。
如此又赶了将近十天的路,他们一行人终于抵达了荣国都城。
荣国派了一位宗室出来迎接他们。
“使团远来辛苦。”宗室道。
凌泽生作为正使,出面与他交涉:“下官乃是此行正使凌泽生,不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旁边有人道:“这是我们礼郡王殿下。”
“远来是礼郡王殿下。”凌泽生客气地回礼,“贵国的诚意令下官感动。”
“尊使远道而来,也叫我们感受到了贵国的诚意啊。”礼郡王笑道,“来,各位使节随孤入城。”
花翎听完凌泽生的交际,心中暗暗称奇,原来这货会说人话啊?
礼郡王亲自带他们去驿馆安顿,随后道:“孤还要回宫复命,先行失陪了。”
“殿下慢走。”凌泽生相送道。
“各位使节在荣国期间如有什么难处,尽可告知孤。”礼郡王走前还客气了一句。
“自然,多谢殿下盛情款待。”凌泽生应道。
等人一走,众人便关上门来议事。
凌泽生神情凝重:“荣国怕是已经得知荆国入我朝谋求联军事的消息了。”
皇三子点点头,对他的结论表示赞同。
鸿胪寺卿道:“何以见得呢?”
“姚大人未曾与荣国人打过交道吧?”凌泽生反问道。
鸿胪寺卿:“……这,这两者有何干系?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姚大人若是与荣国人打过交道,便不会问这样浅显的问题。”皇三子淡淡道。
连皇三子都帮凌泽生说话了,鸿胪寺卿只得讪讪闭嘴。心道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到时候遇上事,还不得他这个老臣出面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