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您可要为妾身和七郎、八郎做主啊。”德妃委屈大发了。
七皇子和八皇子是被人抬进来的。
德妃指着两人道:“您看看,妾身和他们都被魏王那个老匹夫磋磨成什么样了。”
皇帝脸色微沉,就算他这两个儿子再怎么不争气,也轮不到魏王如此磋磨。魏王简直欺人太甚。
以往魏王辈分高,他不得不忍让几分。可这次对方犯了谋逆之罪,正是拿捏的好时机,索性一并发落了。
“来人,传朕旨意,褫夺魏王封号,贬为庶人,驱逐出京,永世不得归京,见则杀之。魏王府抄没充公。”皇帝直接下了道狠绝的旨意。
这可比杀了魏王更让他难受了。
德妃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七皇子和八皇子也俱是大喜。
等魏王倒了,还不是任由他们拿捏?还有林菀那个贱人,他们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除了魏王,其他参与谋反的藩王皇帝却从轻了,最多只是圈禁,连王爵都没降一个。除了不能出府外,其他一应待遇还是亲王等级。处置完藩王后,皇帝命人又给凌相若送了一道密令。
若是寻常时候,遭遇这种待遇,藩王们肯定不满了,可这次他们本就心虚害怕,又有魏王这个惨烈的先例在前,他们反而觉得自己好!幸!福!啊!
人心就是这么神奇,只要别人过得没我好,那就太好了。
魏王府被抄了之后,魏王一家也被赶出了京城。魏王的妻妾、仆从大多都遣散了,甚至魏王妃提出和离的要求他也没在意,只要林菀在他身边即可。
林菀自然不乐意再跟着他一个没权没势的老头子了,但魏王手底下还有不少忠心耿耿的高手,她一时无法脱身,只能暂时委身跟着他。
谁料刚出城就被围攻了。
魏王惊慌失措地带着林菀奔逃,留下手下们拖住敌人。
结果跑出战圈不久,就又被一群高手围住抓走了。他们被带到了城中的一处偏僻别院。
魏王心惊胆战,不停回想到底是哪个仇家在对付他,还是说是一群人联手对付他。
不过他没疑惑太久,就见到了正主。
风水轮流转,之前还是他高高在上地折磨德妃和七八两人,如今掉了个个,德妃得意地看着他们:“王叔,你折磨本宫和七郎、八郎的时候,没想到还有今日吧?”
七八两人互相扶着,一瘸一拐地进来,狞笑道:“你这忘恩负义的贱人,孤今日定要好好回报你。”
八皇子还特意讥讽魏王:“叔祖头上都绿云罩顶了,还护着这么个水性杨花的贱人,真是长情呐。”
魏王目眦欲裂:“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胡言乱语?”八皇子嗤笑道,“叔祖要我说说她身上的特征么?叔祖还真是会玩,连那处的毛发都修得那般独特。”
魏王面色大变,甚至气得吐了一大口血。如此隐秘之事,当只有他和林菀二人知晓才是,可如今却被八皇子如此轻易说出,就算林菀矢口否认,他也不得不信他们已然有染了。
“此女人尽可夫,谁知道在叔祖之前还有多少男人?”八皇子还嫌不够,继续捅刀,“对了,在东宫参加寿宴时,她不还想方设法勾引易珩么?可真是浪荡无边。”
魏王两眼一翻,直接气昏了过去。
林菀被八皇子羞辱地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的,不禁泪眼盈盈满含秋波道:“殿下怎能如此轻贱妾身?妾身真心仰慕二位殿下,然妾身一介女子,轻如浮萍,只能依附于魏王殿下。妾身人微言轻,殿下当真舍得迁怒妾身么?”
她的魅惑之术愈发高深了,七皇子和八皇子如此憎恨于她,此时竟也被她迷得一阵晃神。
德妃见状大惊,当即喝道:“妖女,住口!你们两个混账还要被她迷惑至何时?还不速速醒来!”
七皇子和八皇子一个激灵,面色难看至极:“真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德妃脸色也不好看,同时十分忌惮林菀,便道:“你们先出去,此女由本宫来收拾。”
“是。”两人也是后怕,即便再遗憾也听话地退了出去。
林菀慌了,想要喊住他们,却被德妃一个耳光打了回去。
“啊!”林菀捂着脸痛呼一声,再回头时七皇子和八皇子已经出去了。
德妃吩咐人去找了几名耳聋眼盲的糙汉一人喂了一颗药下去,然后丢到了林菀跟前。
林菀看着这些糙汉吓得大惊失色,可她的魅惑之术对着他们却毫无用武之地,被药性发作的糙汉们扒了个干净。
德妃又让人泼醒魏王,让他亲眼看着这一幕。
魏王看的目眦欲裂:“吕彤,尔敢!”
“本宫有什么不敢的?”德妃云淡风轻道,“本宫的手段可不止这些,王叔,你就好好受着吧。你予本宫之屈辱,本宫今日必百倍还之。”
……
魏王的下落不少人都在关注,安国公府自然也查到了消息。裴氏有些为难,与还没出发的凌相若商议道:“按理说,林菀是老太太的侄孙女,此事应报与她知。可若报了,也是平添烦恼。”
而不报,日后老太太得知了,万一又念起亲情来,反倒是她这个做儿媳妇的不是。
“奶奶英明果断,亦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点小事岂会烦恼她?”凌相若却道,“娘不妨直言。”
至于林菀的下场,凌相若倒是不甚在意,她能有今日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正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裴氏沉吟少许,赞同道:“倒是娘想岔了。”
于是她们一同将林菀的消息报给了易老太君。
易老太君听完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是长叹了一声,便挥手揭过了。反倒问起凌相若:“阿若不在家中多待几日么?”
“我这不是怕阿玹又跟我闹吗?”凌相若玩笑道,“奶奶是不知道,我过年回华亭了几日,结果再回去时,好家伙,他那个脸拉得比驴还长呢。要不是小果冻帮忙哄着,我可就遭罪了。”
易老太君和裴氏都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却也知道这是易玹那个从小就假正经的货能干得出来的事。
“这一晃又一年,小果冻虚岁也有四岁了。”易老太君感慨道,“小家伙肯定出落的越发可爱了,可惜我一时见不着啊。”
下半年尤其临近年尾出生就这点好,周岁才两岁出头,虚岁就四岁了,说出去就特有牌面——其他周岁比他大的说不定虚岁才三岁呢!
想到聪明伶俐又活泼可爱的大孙子,裴氏眼中也闪过一缕思念之色。
凌相若见状便道:“这有何难?等今年过年我便带他回来。”
“这太折腾了。”易老太君到底舍不得,“左右不过两三年工夫,等阿玹升任刺史,每年需进京述职,届时再回不迟。”
“不错,你们出门在外不必时时念着家里,需照顾好己身才是。”裴氏道,“我们时常收到小果冻的来信,已然欣慰。”
凌相若嘴上应下,心中却是记着合该带小果冻回来一趟,不然回过娘家却不曾回婆家,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易老太君和裴氏也不拦着她和易玹恩爱,只叮嘱一番就放她出门了。
一路南下至曲阿时,凌相若与陶积羽等陶家弟子分别,随后继续赶路。不过有了之前的教训,凌相若这次十分谨慎。她们一行虽然人多,但大都伤势未愈,若遇埋伏恐怕要吃亏。于是她决定从海上走。
凌相若十分财大气粗地买下了一艘楼船,自扬州某海港扬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