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可汗刻意晚了一个时辰才派人过来请易玹和花翎过去。
“难怪玄玉看不上本汗送的美姬,原来家中有如此美貌的妻子。”突厥可汗暧昧地看着他们。
易玹一边谦虚,一边心中翻白眼,他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竟然被跟花翎凑一对。
“既然尊夫人来了,那明日的祭祀便一同前去吧。”突厥可汗果然邀请道。
“谢可汗盛情。”易玹应道。
“好,好,那本汗就不打扰你们夫妻叙旧了。”突厥可汗体贴道。
“那臣下告退。”易玹也不想在这多待,闻言立即告辞离开。
回到营帐,花翎就搓了搓鸡皮疙瘩:“我头一次做事这么后悔过。”
易玹嗤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到了晚上,花翎便趁着夜色潜出。
翌日晚,突厥各部落都汇聚到了郁都斤山参加长生天祭祀。
所有人都十分虔诚地徒步上山,到了峰顶时,易玹他们终于看清了守山神兽的真面目。
一只体型娇小的狗而已,却用十分粗壮的铁链锁着。
凌相若看着这滑稽的一幕,都想替狗说一声——我特么何德何能哦。
当然,也只是随意想一想。对方既然能被突厥人尊为守山神兽,必然有它的道理,可不能轻视了。
山上篝火通明,祭祀正式开始了。大巫也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是个十分高大的年轻人,但却又有着沧桑的眼神和气质。大巫在祭坛上开启了古老的仪式,仪式充满了神秘感。
祭祀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繁琐的仪式结束后,突厥各部都开始活跃起来。一群人聚在一起喝酒吃肉,兴致上来了还搏斗一番,助个兴。而女人们则载歌载舞起来。
就在气氛十分欢快之时,忽然有人尖叫一声。众人纷纷转头看去,只见一只巨兽在攻击人。
“神兽,神兽发狂了!快跑啊!”突厥人无比惊慌地逃蹿起来。
大巫眼神一凝,立即纵身一跃,掠过人群挡在了神兽面前。
“吼!”神兽怒吼一声,明明形似狗,叫声却与狗天差地别,也不知是个什么品种。
面对强大的音浪,大巫却怡然不惧,不闪不退,而是抬起双手在半空画了奇异地符文。
神兽有些畏惧,后退了几步。
但癫狂的神志很快就淹没了恐惧,神兽直接朝大巫一个猛扑。
大巫身形灵活地从它身下钻了出来,悬在半空与它缠斗。
这时,突厥可汗座下的那位半步大宗师高手也赶来助他。
就在两人拖住神兽时,异变又起,只见突厥各部族人忽然身体软弱无力地倒了下去。
大巫和半步大宗师俱是双目一缩,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漫上了他们的心头。
山下隐隐传来厮杀的声音,突厥的贵族们顿时惊恐无比,眼神不安地往黑暗中张望,好似黑夜里有吃人的怪物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紧密地脚步声从山下传来,越来越逼近,越来越清晰,这令突厥人的恐惧成倍地增长。他们是不怕战斗的,可这种四肢无力任人宰割的恐惧却快要将他们吞噬。
在花翎率领千牛备身和羽林卫攻上山后,易玹和凌相若也不再伪装,从人堆里起身走了出来。
“山下的突厥军已尽数伏诛。”花翎告知了易玹一声。
易玹点点头。
“是你!”突厥可汗瞪大了双眼,“你竟然是奸细!”
阿史那科齐也不敢置信易玹会是卧底,他知道易玹不可能和突厥完全归心,但在没有退路的前提下,他也只能效忠突厥。阿史那科齐始终认为突厥能掌控这股力量,可现实却狠狠打了他一记耳光。
“你忘了杀父之仇了吗?”阿史那科齐怒道,“你的父亲死在齐朝皇帝手里,死在他效忠的君主手里!你竟然还要为这样的皇帝卖命?你的骨头是软的吗?”
“全部拿下。”易玹冷声下令道。
花翎也一挥手,于是羽林卫和千牛备身立即上前准备捆住这些突厥人。如今突厥还有力气行动的也就为数不多的一些高手,但面对数万精锐大军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半步大宗师见状,连忙撇下大巫和神兽,转头去营救突厥可汗。
易玹和花翎齐齐纵身掠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不要负隅顽抗了,免得造成更多死伤。”花翎眼中冷光一闪。
“你!卑鄙!”半步大宗师领会到了她的意图,顿时怒骂道。
“兵不厌诈,难不成你还指望我跟你讲什么君子之约么?”花翎嗤笑道,“我数三下,若是你们还要继续抵抗,那就杀光这里的突厥人。”
“你!”半步大宗师十分不甘。
“三,二,一……杀!”
“且慢!”半步大宗师惊怒道,“我答应。”
大巫眼神一厉,下一刻便索性飞快退开,放任了神兽的行动。
神兽神志癫狂,见人就攻击,根本不管对方是突厥人还是齐人。没了大巫抵挡,直面它的自然就成了占据上风的齐军。
凌相若见状,眼疾手快地冲向神兽撒了一把药粉。
神兽打了好几个喷嚏后,神志竟然渐渐恢复了清明,体型也恢复了娇小。
“玹儿,上!”凌相若招呼易玹道。
易玹无奈地纵身掠至神兽跟前,四柱纯阳体的阳气果然堪比唐僧肉,这神兽嗅到之后便赖在易玹脚边不肯走了。之前它发狂强行挣断了铁链,如今行动自如,易玹去哪它就跟哪,尾巴摇得比凌相若家那条柴狗子还欢。
这一幕简直震碎了突厥人的三观,这还是他们那凶悍无比的神兽么?
“四柱纯阳体。”大巫缓缓上前,看着易玹沙哑开口道。
“有何指教?”易玹问道。
大巫摇摇头:“指教不敢,成王败寇,时也命也。但我想与你做个交易。”
易玹不动声色道:“你拿什么来与我交易呢?”
大巫笑了:“我,并非突厥人。”
此言一出,突厥众人的神色率先变了。
易玹若有所思道:“如此说来,你并不在意这些突厥人哪怕是王族的死活了?”
大巫但笑不语。
突厥众人的心沉了下去。
如今这形势,连大巫都不管他们了,还有翻盘的余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