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还是用药吧?”杨继彦提议道。
“还是这个靠谱,毕竟不孕不育都能治。”总护法赞同道,“把药粉掺水里供一供三清祖师,就说祖师显灵好了。”
“……你这个主意真是妙。”
来云也一拍巴掌,决定道:“那我回去也这么说好了!我先告辞!”
这姑娘风风火火的,在没有代步工具的情况下,竟然独自跑回了京城。
什么也阻挡不了她回去打脸和装逼的心!
于是在来云强势回归、高调宣扬之下,青羊观再次火了。
不仅能祛除面疱,还能生发防脱!
能不能生发防脱他们不知道,但是祛除面疱肯定是真的。来云那张脸谁不知道?基本等同于破相!可现在再看,脱胎换骨啊,这要是算破相,那他们岂不都是毁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以上困扰的人都坐不住了,纷纷赶往青羊观一探究竟。
至于天庆观等大道观的联合封杀?有这回事吗?没听说过啊!
青羊观再次香客盈门。
宁无涯都乐得露出后槽牙了。
“宁道长,这头一炷香一定要留给我啊!”一群带着或戴着冠帽或裹着头巾的香客们争先恐后道。
他(她)们一定要让三清祖师感受到虔诚!
宁无涯还没来得及把香拆封,就被香客们一抢而光,连他本人都被挤到犄角旮旯里去了。
而想要祛痘的香客们见挤不进正殿去参拜三清,便领了三支香去偏殿拜了拜几位灵官。然后向宁无涯求祛痘符。
“这祛痘符当真能治好我的脸吗?”有人忐忑狐疑道。
宁无涯道:“你们放心,这些都是凌大师亲自请三清祖师开过光的,肯定灵验。”
“好,那我就请回去试试。”那人一咬牙掏了一大笔香火钱请了一道祛痘符。
与此同时,凌相若则在道观大门外的路旁摆了一个小摊,竖了一只算命驱邪看风水的旗子。
毕竟祛痘也好,生发也罢,亦或是生子都是奇招,可以用来当噱头,但不能当主业。一个道观基本的业务还是要有的,而且水平还得过关,不然它就算不上正宗,无论怎么样也比同行矮一头。
日头移到中天,暖洋洋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
香客们路过凌相若摊前,十个人中总有一两个会顺便坐下请她算个命。
凌相若发现虽然汉王伏诛了,可如今天机依旧蒙昧,好在有耳报灵配合,只要不牵扯到江山社稷之类的大事,还是能卜算精准的。
接连三天,青羊观的香火十分旺盛,且大有一天胜过一天的趋势。
天庆观主听说了之后,气得鼻子都歪了:“岂有此理!这些信徒是不将我们这些大道观放在眼里了吗?”
“怎么的,你也想去祛痘生发?”其他道观高层眼神幽幽地看着他。
天庆观主:“……”贫道才丢不起那人。
他们又不是开医馆的!
“这不就结了,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旁门左道,也值当你将我们都请来?大惊小怪。”高层们一个个云淡风轻地甩了甩拂尘,飘然而去,十分仙风道骨。
天庆观主:“……难道真的是贫道大惊小怪?哼,且等斗法那日再来收拾你!”
……
这一天,凌相若依旧在青羊观外摆摊,坐在她面前的是个大娘。
“大娘,您这么大年纪了还祛痘生发啊?”凌相若惊讶道。
大娘急道:“我儿子不见了!”
凌相若神色一肃:“您写个字吧。”
大娘也不认识几个字,不过简单的倒是会点,于是在纸上写了个“子”字。
凌相若看完,道:“子应北方,五行属水,不知令郎生辰八字是多少?”
大娘忙将儿子的生辰八字报上。
凌相若掐指一算:“真是巧了,令郎因水而生,故尚有生机。您即刻出城北,一路往北去,见水则停,必有所获。”
“哎!多谢大师,多谢大师!”大娘激动道,忙从袖子里掏出几枚铜钱付了卦金,然后急匆匆离开了。
而这一幕全程被两位老者看在眼中,其中一位虽然穿着普通且慈眉善目,但气质依然难掩高贵。另一位虽然也有上位者的气质,但在前者面前略显恭敬。
“有点意思,走,咱们也去算一卦。”前面那位老者兴味盎然道。
后者唯命是从,一路紧跟着前者来到凌相若摊位前。
凌相若看见又有客人前来,便含笑相迎:“这位老爷请坐,不知如何称呼?”
“鄙姓木。”木老爷和蔼道,“听说大师铁口直断,鄙人慕名而来。方才有幸观大师测字,十分好奇,敢问那妇人当真能找到其子么?”
“心诚则灵。”凌相若高深莫测道。
“哦?”木老爷挑眉。
“字中卦象与写字之人的心意相通,也与写字的时辰、地点等等相关,说白了就是天时地利与人和缺一不可。”凌相若解释一句。
“有意思。”木老爷笑道,“那鄙人也想请大师算一卦,不知可否?”
“那就献丑了,不知木老爷要算什么?”凌相若问道。
木老爷思索起来,余光还看了同伴老者一眼。同伴微微躬身,随时侍候。木老爷却收回了目光,有了主意:“正好鄙人现下有一桩大买卖要做,大师便替我算一算能否顺利吧。”
说着也不用凌相若提醒,十分自觉地提笔写了个“商”字。
不料凌相若看到这个字后却是面色大变,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看见她如此失态,木老爷也凝重起来:“怎么?莫非是大凶?”
凌相若心有余悸道:“我只看到一片杀伐之气,竟心痛如绞,故而失态。却算不出任何结果,请木老爷海涵。”
不仅是她,连耳报灵也是茫然无措得很。
木老爷面色微沉:“大师既然言道一片杀伐,那便是大凶之兆,为何又说没有结果?莫非是江湖骗子左右逢源那一套?”
凌相若摇摇头:“我看到一片杀伐之气是真,商者秋也,商有凄怆之声,秋含肃杀之气。但我却未能看到最终结果如何,甚至不知到底是何买卖。家国大事,恕我不敢窥探。”
木老爷面色微变,目中精光一闪,随即矢口否认:“大师真会说笑,鄙人区区一名商贾,哪里够格掺和家国大事?大师就算力有不逮,也不必用这等拙劣借口搪塞鄙人。”
“妾身岂敢欺君。”凌相若严肃道。
木老爷:“……”
他身后的老者瞬间警觉,浑厚的内力将摊位笼罩。
凌相若心中一紧,暗道高手啊,还是个超级高手。这么强大的气息,她只在袁崇术和玉琅玕身上感受到过。
天子脚下果然卧虎藏龙。
“你认出朕了?”木老爷,不,应该说皇帝不以为忤道,“你见过朕?”
凌相若隐晦地拱手行了一礼,随后回答道:“圣人乃真龙天子,紫气护体,贵不可言,妾身虽愚笨,却也不得不斗胆猜测一二。”
“看来安国公世子妃果然如传言一般道法精深。”皇帝笑道,“如此说来,这青羊观祛痘生发果然灵验?”
凌相若道:“心诚则灵。”
皇帝一噎,抬手指了指她,无奈失笑:“你跟阿玹可真是一对。”
“谢圣人赞誉。”凌相若腆着脸道,“妾身斗胆,请教圣人一事。”
皇帝深深看了她一眼,叹道:“罢了,你问吧。”
“阿玹他,如今身在何处?”凌相若直白问道。
“你当真算不出?”皇帝不答反问。
凌相若沉默少许,试探道:“汉王宝藏?”
皇帝笑而不语,随即抬手挥了挥。
沈君邈见状,遂撤去了内力。
皇帝起身道:“朕听说你与天庆观主约了斗法?届时朕也去凑凑热闹。”
说完便转身往青羊观内走去。
凌相若抹了把脸:“原来传说中的‘龙威’还真不是瞎扯的。”
直面皇帝,还真是怪有压力的。
毕竟对方坐了几十年龙椅了,一身积威不知几许。
皇帝走后,凌相若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沉思。在确定易玹果然是去追查汉王宝藏时,她是想直接去找他的。可皇帝突然提了斗法一事,却是在提醒她先把这事了结了再说。
她还能怎么着?自己约的架,跪着也要打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