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你可不厚道了,抛下我们在这里享福?”领头的难民指责道。
老者,也就是林伯急了:“你瞎说什么?我是为了等一个公道!你们是自己离开的,怎么反倒怪我了?”
“公道?你还真信那些狗官会给你公道?我看你就是贪图富贵,抛下乡亲们独自来享福了!”领头难民不屑道。
“既然你们不信,还来做什么?”林伯怒道,“反正我信那位将军!”
“乡亲们都没地方住,没东西吃,林伯你住着这么好的庄子,怎么也该接济一下吧?”领头难民渴望地看了一眼庄子。
“你这说的是什么赖皮话!”林伯气结,“人家好心收留我住两日,我哪来的权力接济你们?”
“大家都是难民,都来伸冤,既然人家肯收留你,自然也肯收留我们,你帮忙递个话不就行了?”领头难民理所当然道。
“就是,这点忙林伯你都不肯帮?还是人吗你?”其他难民纷纷附和道。
林伯被气得一阵心绞痛,捂着心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可别装死啊。”领头难民狐疑道。
林伯两眼一翻,就要抽过去,幸好一双手扶住了他,给他渡了一些灵力,才让他缓了过来。
凌相若冷眼扫向这些人:“明明有人接济过你们,难不成都喂了狗?”
皇帝曾让花翎带话,命花茗暗中接济他们一二。结果这些人却还不知足,竟找到林伯这里来闹。
难民们面色一变:“你,你怎么知道?”
“自然是算出来的。”凌相若唬人道,“看不出来我们是高功天师么?”
宁无涯下意识地挺了挺胸,好家伙,他也高功了一回呢。
这个逼装的可以。
加上刚才凌相若一出手就把林伯救过来了,难民们果然被唬住。
“仙,仙长,您可怜可怜我们吧!”领头难民反应最快,立马跪下恳求道。
其他难民见状,纷纷如法炮制。
“当着我的面撒谎,不怕遭雷劈么?”凌相若幽幽道。
轰隆隆——
天空还真传来一阵雷声,似乎在呼应凌相若。
难民们面色一白,不敢再纠缠,一个个起身飞快逃跑。
“多谢两位仙长!”林伯心有余悸道。
“老人家,您怎么还挑上水了?”凌相若无奈道,“您安心住着就是。”
林伯赧然:“我看庄子里的菜地有些干,就帮着浇点水,也活动活动筋骨。”
凌相若若有所思:“活动活动也好,年纪大了适当活动对身体不错。不过无需太劳累了,您之前一直吃不饱,又赶了这么多路,还是要以休息为主。”
“您真是好心肠的人,还有那位将军和公子,都是好人呐。”林伯感动地热泪盈眶。
“不必如此,您进去歇着吧,我们先走了。”凌相若把他扶进庄子,叮嘱一句便离开了。
返回京城的路上,宁无涯道:“青羊观离这里不远,要不要先去看看?”
“今天就算了,你自己回吧。”凌相若摆摆手道。
宁无涯却紧跟几步:“不不不,万一再碰上我师兄可怎么办?我之前借秘法元神逃走,他或许不甚在意,可如今我夺回了身体,他察觉后肯定会立即找我的。”
“诶,说到这个,我倒是好奇,你这点修为是怎么做到元神出窍的?”凌相若好奇道。
“嗐!”宁无涯羞赧地挠挠头,“光凭我自己肯定不行,是借了我师父留下的阵法和符箓。”
凌相若了然地点点头,然后又道:“你不肯回青羊观,难不成要跟着我?”
宁无涯欲语还羞地看了她一眼。
凌相若:“……”我也是日了狗。
最终宁无涯这个怂货还是跟着凌相若进了城。
回到裴家已经是申时正了,天色微暗。裴氏见她回来,顿时放下心:“怎么样?处理好了么?”
凌相若解释道:“没抓到他的师兄,不过夺回了他的身体,也算解决一小半了。”
众人看向宁无涯,裴蕴嫌弃道:“这都解决了怎么还跟着回来啊?该不是赖上嫂子了吧?”
宁无涯忙道:“这叫什么话,我们现在是盟友关系,凌道友在我青羊观挂了个长老名分,从今往后就是自己人了。”
“那还不是赖上嫂子了?”裴蕴耿直道。
宁无涯:“……”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多不好听啊。
“天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先吃饭?”凌相若提议道。
众人这才放过宁无涯,而宁无涯虽然看出裴家人和易家人都嫌弃他,但他还是凭着超厚的脸皮留了下来,还蹭了晚饭。
席间,裴大夫人一个劲谢凌相若,还让裴小姐给她敬酒以示谢意。
“这回可多亏了你嫂子,不然可像什么样子。”裴大夫人感慨道。
裴小姐脑子一热,凑到凌相若身边道:“嫂子,你看我天赋怎么样?”
“噗——”接二连三的喷酒声响起。
“小妹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你都这个年纪了还学什么道啊。而且你要有天赋,以咱们家的名声,早就有天师上门收徒了。”裴蕴企图打消她的念头。
裴小姐:“……”呵呵。
裴蕴看着自家小妹扭曲的笑,顿时后背一凉,感觉要遭。
然后就看到裴小姐端着酒杯过来:“来,我敬你一杯。”
裴蕴颤颤巍巍地伸手,在裴小姐的凝视下终究还是喝了下去。
裴小姐满意地坐回凌相若身边。
裴大夫人看不下去道:“你少欺负你哥。”
裴小姐无辜道:“我有欺负他吗?”
说完还看了裴蕴一眼。
裴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
然后等安国公一家告辞之后,他跑了一晚上厕所。
“好狠心的妹妹,竟然下这么大份量的泻药。”裴蕴悲愤道。
另一边,宁无涯再次发挥脸皮厚的特长在安国公府住了下来。
转过天来,裴氏带着凌相若和小果冻进宫去看皇后。当然,去的十分低调。毕竟如今的易家在众人眼中,那是已经失了圣宠的。活该夹着尾巴做人。
皇后对她们的到来十分欢迎,抱着小果冻更是爱不释手,这孩子既不认生又漂亮可爱,谁看了都欢喜。
后宫一片其乐融融,倒是前朝十分不太平。
因为安国公又被人参了。
原因是他在有通敌嫌疑的情况下,却不思反省,反而结党营私,必有二心。
所谓“结党营私”,就是昨天他们全家去了裴家之事。还真是墙倒众人推,什么脏的臭的都泼过来了。
而安国公仅仅是翻了个白眼,这种段位的弹劾,他都懒得反驳,也不惜的打人。
皇帝自然更不会往心里去,随便和两下稀泥就翻篇了。结束闹剧之后,便有人说起了正事。出列的是御史大夫魏行简,上奏弹劾水部司王郎中,贪污治水银两二十万两。
王郎中垂死挣扎,大呼冤枉。
但魏行简已经搜集全了证据,在铁证面前,任他如何狡辩也洗脱不了罪名。
皇帝震怒,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革了他的职,判了他斩立决,并抄家充公,家属发配边疆。
王郎中当场昏了过去,宛如一滩烂泥。
凌相若是出宫以后,才听说了这个消息,不禁露出一丝深藏功与名的笑容。
这反噬来的也太快了一些。
果然是苍天饶过谁。
回到安国公府,凌相若才把小果冻交给易老太君,宁无涯就过来催道:“你什么时候和我去看看青羊观啊?”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凌相若古怪道,“不怕你师兄了?”
“这不是有道友你在么?”宁无涯厚颜道。
凌相若:“……你是真不客气。”
终于遇上一个比她还不客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