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消息传播得很快,花茗特地千里迢迢赶回进献了一种名为“瓜子”的坚果并被皇帝大加赞赏,还赐名“公主瓜子”的消息短短几日便传遍京城。
而皇帝在花茗进献翌日听朝时,还特意赏了几位肱骨大臣一些瓜子品尝,大臣们也都被瓜子的口味折服了。
甚至不少人得知花茗在搞瓜子种植后,纷纷上门打听何时能出新货。
花茗都一一客气送走,并未给予准确答复。应付完这些人后,他才拿着凌相若给的令牌去了天师盟。
天师盟占地极广,外围数条街道上的房屋都租给了城中百姓或是居住或是开店,人流汇聚十分繁华,是当之无愧的黄金地段。
放在现代,那就相当于帝都cbd一样的地方。
花茗穿过热闹繁华的街市,来到天师盟核心区域。此处阵法重重,还有高功天师守卫,寻常人自是不敢放肆。
花茗同样规规矩矩地奉上令牌,道明来意,请求通报。
有令牌在,花茗进入天师盟畅通无阻,所求也十分顺利。天师盟对他客气得很,还特意派了一名八品天师去帮他布阵。
……
凌相若被拘在庄子里不得出门,心里有些闲的发毛。人就是这么奇怪,平时闭关也经常好几日甚至个把月不出,也没见她不适应的。可现在被人主动拘着,反而怎么着都不舒服。
跟驴似的,赶着不走,拉着倒退。
就在她抓耳挠腮之时,陶谦之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通明大会?”凌相若顿时倍感兴趣,追根问底道,“这是个什么活动?”
陶谦之笑道:“道门每三年会举办一次大试炼,以此来督促门下弟子修炼,顺便与其他门派做个交流,互通有无取长补短。今年正好轮到陶家举办,因陶家先祖号通明真人,故而陶家试炼大会便以此命名了。”
“原来如此,那真人是邀请我也报名参加吗?”凌相若跃跃欲试,却犹有顾虑,“可我怕阿玹不答应唉。”
易玹要是知道她还怀着孕就去参加什么试炼斗法,那真得气出心肌梗塞来——就是易安都没有这么熊的!
陶谦之摆摆手:“道友想哪去了,不论是以你的实力还是辈分,都不适合跟一群小辈一起下场啊。”
“那真人的意思是?”凌相若糊涂了。
“贫道是想邀请道友一同做个裁判,对小辈也指点一二。”陶谦之道。
凌相若受宠若惊:“真人可真是抬举我了,我何德何能啊。”
“道友莫要谦虚。”陶谦之不赞同道,“道友年纪轻轻,修为却胜过诸多积年的高功天师,如此资质若还无德无能,谁人又有德有能呢?或许道友的经验才更适合众多小辈。”
说得通俗点就是,还是年轻人更懂年轻人嘛。
凌相若嘴角一抽,倒也不再推辞,应承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陶家的通明大会正好就是清明节前后三天,如今时近四月,所剩日子不多了。
凌相若答应陶谦之后,便道:“那我跟我娘和阿玹说一声。”
陶谦之点点头:“陶家不敢说壁垒森严,却也不是寻常宵小可以撒野之处,安全自是无虞。”
凌相若不能更赞同,点头如捣蒜:“就是,他肯定没理由不让我去。”
于是她先去找张氏通气,重点强调她只是去当裁判,不下场,而且陶家比庄子安全得多了。
“那你可千万别一激动就上手啊。”张氏还是有些不放心,怕她人来疯。
“我您还不放心么?不能再沉稳了。”凌相若大言不惭道,“那我去和阿玹说一声,就出发了。”
张氏只好无奈地看她撒欢似的出门了。
凌相若刚走到大宅门口,就被易承风拖住了腿:“世子妃您去哪?我给您赶车啊!”
“你怎么逃过来的?”凌相若眼睛一眯,审问道。
“伺候世子妃是奴才分内之事,怎么能用逃呢?”易承风纠正道,“而且您现在是双身子,更不能劳累了,还是乘车吧。”
“你个惫懒货,才练几天就吃不消了?”凌相若嫌弃道,“你怕是连易安都打不过。”
“谁说的?”易承风尖叫道,“就易安那样的,我一个可以打十只。”
凌相若:“……赶紧起来。”
“唉!是!”易承风忙不迭松开她的脚踝,拍拍身上的灰尘,“您稍等,我这就赶车过来。”
怕凌相若偷跑似的,易承风只离开了一小会就把马车赶过来了。一看凌相若还在原地等他,顿时激动道:“世子妃您快上车。”
凌相若心说要不是怕被玹儿教训,我才懒得等你。
是的,她没有鲁莽地自己跑去县衙的原因就是怕被易玹说。
易承风也有意放慢了速度,稳如老狗地苟到了县城。
“街上越来越热闹了呢,世子妃您要不要买点啥?”易承风提议道。
“我有什么好买的。”凌相若满不在意道,“你再快一点,城里路平着呢,慢慢悠悠的做什么。”
“好嘞。”易承风正要挥动马鞭抽下去。
却在这时,街道边传来“哗啦”一声,一个摊位被人强行掀翻了。几个壮汉围着摊主,神情耀武扬威。
“等等。”凌相若阻止道,“去看看。”
在城里犯事,那是打易玹的脸啊,凌相若当然不能不管。
易承风收回马鞭,将马车停到一边,然后下车过去查看。
“小老儿家贫,自己种些菜来卖好维持生计,几位大爷行行好吧。”摊主是个老头,此时正倒在地上抱着头求饶。
“闭嘴,老东西。没人教过你规矩吗?在这地界摆摊,就得孝敬我们老大,你懂规矩我们才会庇护你,不然,可混不下去!”一个刀疤脸大汉威胁道。
“小老儿卖菜实在赚不了几个钱,老伴儿还等着用钱看病,求求您行行好吧。”老头悲戚道。
老大穿着长衫,持着折扇,反倒显得文质彬彬的,可说出话却满是匪气:“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咱们在道上混就得讲规矩,我手底下还有几十号兄弟要养,要是为你破了规矩,我以后在城北这一带可怎么混得下去?你也别为难老大我。”
“你,你们!”兔子急了还咬认呢,老头终于气不过道,“你们这样无法无天,不怕县令大人整治你们吗?”
“他县令走他的蛇道,我们混我们的鼠道,井水不犯河水,他凭什么插手咱们道上的事?”老大不以为然道。
强龙不压地头蛇,再说了县令任期才几年?他们这些地头蛇可是几十年都在这里的,谁熬得过谁不是一目了然的么?
要是县令上任想要烧把火,他们就配合蛰伏一段时间,等严打的风头过去了还不是照样春风吹又生?
再不济,就算被抓了,大不了坐一段时间牢呗,放出来又是一条好汉!
碰上这种混不吝,王法都拿他没办法的。除非以酷刑整治,抓到就杀头。但这种人要是没了活路,很可能不是洗心革面,而是彻底落草为寇,打家劫舍。
反正都是死,还不如干票大的。毕竟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嘛。
所以这老大是有恃无恐,料定了易玹不会吃饱了撑的去管这种事。
老头闻言,气愤道:“我不信,易县令是青天大老爷,肯定会为我们老百姓做主的!你,你们要是再乱来,我就去报官!”
“报官?”混混们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大笑起来,还指着老头道,“你去啊,你倒是去啊!”
接着他们就毫无征兆地上前准备围殴老头,“还敢报官?我看你是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