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关门了啊?”一人错愕道。
“就算不卖酒,拍卖楼的口碑在这里,平时生意也不会差,不至于倒闭跑路吧?”另一人不确定地推测道。
“我还办了他们的贵宾令呢,这还没回本,要是跑路了可咋办?”有人急道。
“我也办了啊!别不是真的带着银子跑路了吧?”其他人也跟着嚷嚷了起来。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府城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凌氏拍卖楼倒闭了,王八蛋掌柜崔新带着小姨子,啊不对,是带着银子和酒跑路了!
崔新莫名其妙地火了一把,而且走红的姿势还很风骚。
……
二月廿九,宜嫁娶。
凌相若的庄中热闹非凡,养生馆的客人、凌家村村民全部都来送亲。
凌朱氏骂骂咧咧,倒是很硬气的不去凑热闹、沾喜气。
凌泽生也很纠结,看着喜气洋洋的庄子暗暗磨牙——他不能亲自背着妹妹出门了!
毕竟身上带着重孝,这种场合他都不方便出面,何况是背凌相若出门?
最后凌相若这边商量一番,这个人选只好由凌泽生的师兄秦丰来代替了。师徒如父子,师兄弟自然也如亲手足。这么算下来,秦丰也算凌相若半个哥哥了嘛。
不然总不能由耳报灵来背吧?虽然凌相若也喊它一声哥,可也得顾及到它那个个头啊。
巳时正是良辰吉时,亲迎队伍也徐徐而来。
新郎官易玹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中央,前后开道的、舞狮的、抬轿的、吹拉弹唱的等等,十分喜庆热闹。
“新郎官来了!新郎官来了!”小孩们当先起哄了起来,满世界嚷嚷去。
人群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一边看热闹,一边议论纷纷、品头论足。
“这新郎官真俊啊!”
“是啊,大妞可真是好福气!”
“就是啊,你们看新郎官鼻梁高挺,嘿嘿嘿,你们懂的……”
也不知是谁突然猥琐了一下,然后就歪楼了。
亲迎队伍挤开人群,来到庄子门前。易玹翻身下马,上前敲门。
现在是迎亲堵门环节!
第一道门由凌相若的年纪最小的徒弟许季来堵。
许季穿的跟个福娃娃似的站在门后,揣着小手手奶声奶气、一本正经的问道:“先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易玹先是无奈轻笑,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从门缝塞了进去。
许季上前一步,担起脚尖伸手够到了银票然后抽了过来,一数张数,足足有十张,再一看面额,每一张都是一百两!
“哇!”许季悄声惊叹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塞进怀里,继续道,“你的诚意不够。”
易玹:“……”
他只好又塞进去十张。
许季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原地蹦蹦跳跳了一会,这才平静下来,免为其难道:“嗯,勉强算你诚意够了吧。那接下来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才能放你进来。”
“你说吧。”易玹温声和气道。
许季清了清嗓子,问道:“听说你是金科探花郎,一定饱读诗书学富五车。”
“读过几本书,不敢说饱读诗书学富五车。”易玹忙谦虚道,也是怕被下套。
许季一怔,天真的信了,不禁迟疑道:“那你读过诗经吗?”
“……读过吧。”易玹如实道。
“那我问了。”许季朗声道,“诗经一共有多少字呀?”
易玹一个趔趄:“唔……你这是什么问题?”
“你说你读过诗经的鸭,总不能不知道吧?”许季理直气壮道。
易玹无言以对……就是让他倒背都没问题啊,可他还真没数过多少字,毕竟谁会怎么无聊?
“你还有五息的时间。”许季开始倒计时,“五,四……”
“等等!”当许季数到二时,易玹急中生智,“我知道诗经几个字了。”
“嗯,那你说。”许季胸有成竹道。
易玹其实也不是很自信,但他现在是被逼上梁山,不行也得行,不然第一道门就进不去,那这媳妇他还娶不娶了?只好豁出去道:“两个字。”
许季惊讶地瞪大了双眼,还数次张了张嘴,最后小脸一垮:“竟然被你猜到了。”
“那开门吧。”易玹松了口气道。
围观众人也交头接耳:“新郎官急智啊,真厉害!”
许季愿赌服输,打开了门,拱手道:“恭喜,恭喜。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易玹一阵莞尔,伸手摸了摸他的两个小髽鬏:“承你吉言。”
然后他就来到了大宅的大门外,也就是第二道门了。
第二道门由凌相若的小姐妹凌小翠来守。
凌小翠同样收了一波诚意,然后道:“原本以新郎官的才学应该让你赋诗一首的,可我没什么文化,也鉴赏不来,就不弄得这么花里胡哨的了。听说你内力也很深厚,那就运功大喊十声‘我易玹一辈子爱凌相若’吧,至少要前山村也能听到的程度,做到我就放你过来。”
易玹又是一个趔趄,这刁难的问题真是一个比一个奇葩了。但为了抱得美人归,易玹决定不要脸了,当时就提起真气,吼了十遍。
里里外外的人都被震懵了,连山上的鸟雀都吓得四处乱飞。
“这新郎官真生猛嘞!”
众人无不钦佩。
凌小翠也半晌才回过神来,耳朵还有点“嗡嗡”的,她颤颤巍巍地伸手打开门闩:“进,进来吧。”
然后也说了几句吉祥话表示祝贺。
易玹道过谢,继续往里走。
到了凌相若的院子,便是第三道门了。
第三道门被玉琅玕和耳报灵抢着来守了,真是老小孩越老越小。
他俩同样先压榨了易玹一笔银票,然后玉琅玕道:“我给你出个上联,你能对上来我就放你进来。”
易玹还能说什么?都走到这一步了,足足挥霍出去六千两银票,还差这一副对联的时间么?于是他道:“您请出联吧。”
玉琅玕奸笑一声:“嘿嘿,我这上联是‘萧声弄起飞罗被’。”
易玹:“……噗。”
神经病啊!真是为老不尊!
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易玹丝毫没有注意到,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纯洁的易玹了,思维完全“若”化了。宛如一个老司机。
偏耳报灵还在那不满道:“你这也太简单了,哪有这么放水的?你让我来!”
玉琅玕把它摁了回去:“你懂什么,老实听着。”
易玹忍着羞耻,遣词琢句道:“烛影摇红映绣帏。”
“噗,哈哈哈……”玉琅玕促狭地捧腹大笑了起来。
耳报灵一脸懵逼:“这哪里好笑了?又简单又正常的,一点都不好玩。”
不得不说,易玹的下联确实隐晦无奇,可放在玉琅玕的上联之下,那就别有深意了。烛影摇红映绣帏,那个“影”是什么呢?大家心照不宣。
玉琅玕抬手开门:“进来吧,‘摇’得久一点,早生贵子。”
易玹:“……”
他脚步匆匆地撇下玉琅玕,来到凌相若房间外敲开了房门。
“新郎官来接新娘子了!”王神婆喜庆地喊道。
秦丰背着一身嫁衣头戴红盖的凌相若出来了,易玹将手中的红绸递到凌相若手中,他们一前一后将新娘子接出了门,送入了花轿。
易玹则翻身上马,调头回城。一路吹拉弹唱,无比喜庆。
送亲的队伍也都跟着进了城。
王神婆一路上吉祥话不断,而且还负责撒洗钱给大家抢,图个吉利。
进了城就更热闹了,百姓们纷纷围过来争先恐后地抢起了喜钱。街上真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
百姓们抢喜钱的同时也不忘说吉祥话嘱咐一对新人。
易玹很大方地让王神婆多撒点,还亲自抓了一把丢给道喜的小孩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