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庄外传来一声急喝。
紧接着,一道身着紫衣道袍的人影迅速掠至玉琅玕身前,再次阻止道:“快快住手,切莫冲动!”
玉琅玕听了此人之言,果真停了下来,随即缓缓收功。
四周恐怖的威压也逐渐散去,众人心头一松。
那边,玉琅玕彻底脱力,身形跌落下去。紫衣人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捞,将他平安放回地面。
凌相若上前搀扶:“您这暴脾气,一言不合就搞同归于尽,我真是要被您吓死了。”
玉琅玕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也是彻底放心了下来。
而大通的脸色就难看的很了,看着紫衣人的目光十分忌惮。
陶积羽神色一松,随即恭敬上前行礼道:“师伯。”
张世晨也随之行礼:“前辈。”
凌相若看明白了,这位紫衣人原来是陶家的长辈。于是她也问好道:“陶前……”
紫衣人抬手打断她:“你既是玉前辈的弟子,不必喊贫道前辈。贫道陶谦之,你与我平辈论交即可。”
陶积羽、张世晨:“……”你这上下嘴唇一碰,我俩平白矮下去一辈。
“那我就厚颜应下了,陶真人。”凌相若讪讪地咽下后面一个字,心说玉琅玕弟子这辈分果然是下不去的。
这时,一个小道士哼哧哼哧地跑进来:“阿翁你怎么突然飞走了,也不等等我!”
“阿翁有事,这点路你自己走进来就是了。”陶谦之无奈道。
仅从称呼上,便能看出这小道士是与陶谦之极亲近的了,想必是嫡系重要子弟。
陶积羽伸手把小道士拉了过去:“不要打扰阿翁办事。”
小道士喊了声“师叔”,就乖乖站在他身边不乱动了。
而陶谦之则转头看向大通:“此次多谢大通首座千里来援,天师盟感激不尽。不过如今贫道来了,之后的事就不劳烦贵寺了。”
什么千里来援,真是一个真敢说,一个真敢应。
大通面皮抖了抖,只得咽下苦果:“阿弥陀佛,既然陶真人到了,自是不必担忧安危,老衲便也放心了,告辞。”
和尚们铩羽而归,其心情可想而知大为不妙。即便离开了凌家村,却也没有立即返回,而是寻了一处驻扎下来,伺机而动。
都把天师盟得罪狠了,要是空手而归才是亏大发了。
庄内。易玹继续命人收拾残局,凌相若则与陶谦之、陶积羽、张世晨还有小道士一起将玉琅玕送去休息治疗。
经过与龙鳞子一战,大宅坍塌了大半。于是她们另找了间尚且完好的房间将玉琅玕安置好,陶谦之上前为玉琅玕诊脉。
“前辈这是损耗过度兼之受了内伤,损了经脉,只消细心调养便无大碍。”陶谦之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倒了一粒丹药出来给玉琅玕喂下,“这是极品回春丹。”
凌相若了然的点点头:“有劳陶真人了。”
“自家人,何不客气。”陶谦之不在意道,“来,你们也都服用一颗,疗伤去吧。”
三人忙上前接过回春丹,道过谢,陶积羽和张世晨当场就服下开始疗伤,凌相若却暂时收起然后请辞道:“我先失陪少许,恕罪。”
陶谦之知她是庄主,无法两耳不闻庄内事,便善解人意地提醒道:“即便不忙着疗伤,也先服下丹药,缓解伤势,恢复灵力。”
“好。”凌相若只好服下回春丹之后再告辞离开。
不愧是极品丹,服下不久,凌相若便感觉那股脱力感没有了,伤势也缓和了许多。不禁暗自赞叹陶家不愧是道门大世家,底蕴果然丰厚。
不过陶谦之愿意无偿赠予她和玉琅玕,她便十分感激了,自是不好意思得寸进尺,为其他人也求丹药。这也是她在陶谦之提醒之后顺势服下丹药的原因,不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肯吃,那不是有继续讨要的嫌疑么?
于是她将自己炼制的上品丹都拿了出来,不够就中品丹来凑。
易玹见她去而复返,关心道:“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是。”
“我拿了些丹药出来分给大家,今晚大家都出力不少,我们不能让人寒心。”凌相若道,又给他一颗上品丹,“你也吃一颗缓缓。”
易玹伤势轻微,就是内力消耗有点多,服下一颗上品丹后便无大碍了,只要事后多加调养即可。
凌相若又去将丹药分给其余众人,众人见她如此贴心,自是无不感激。
家将们对这个世子妃更加服气,养生馆的客人们也都毫无怨言。
至于暗卫们,那老早就跟凌相若混熟了,没有不服气的。
分发完了丹药,凌相若又挑了两名没受伤的暗卫,吩咐道:“你们悄悄尾随那些和尚们,查清他们的行踪,一切小心行事,不要暴露自己。”
“是。”两名暗卫立即领命照办,甚至还很兴奋。
世子妃果然是世子妃,有仇当场就要报!
处理完诸事,凌相若终于空出心神去注意庄子的惨状,入目的都是断壁颓垣,心中不禁一阵滴血。
这狗日的龙鳞子,害她这一晚上损失了多少银子!
还没处索赔去!
“娘的,这口气我能咽下去我是那个!”凌相若暗自比了个王八的手势,“龙鳞子,别让我逮到。”
这笔账她统统算到龙鳞子头上,只待来日索报。
此时已经五更天,但张氏等人一直提心吊胆地等在养生馆,毫无睡意。见大宅这边消停许久,连阵法也渐渐稳定下来,便按捺不住地跑了过来。
看见这满目疮痍的一幕,张氏眼泪都下来了。一直拉着凌相若道:“还好人没事,还好人没事。”
“师父!”几个小徒弟也吓得不轻,抱着凌相若不肯撒手。
江诺站在稍后一些,一脸无奈。
花茗和易珩也逃不脱这个待遇,被九个小徒弟抱地喘不过气来。
最搞笑的是耳报灵,被周晨捧在手里还用脸蹭了蹭,挣扎又挣扎不出来,求救又没人理它。
“好了好了,没事了,都去休息吧,今晚只能挤挤了。”凌相若无奈道。
就是挤挤都挤不下呢,家将和暗卫们都只能睡帐篷了。
众人确实也都累了,纷纷散去各回住处休息。
凌相若也准备拖着易玹一起“挤一挤”,结果余光一瞥瞧见一座半塌的围墙后面站着个人。
“嗯?”凌相若眼尖,“哥,你怎么不过来?”
凌泽生身上还穿着孝衣,神情恹恹地走出阴影:“哥没用,帮不上忙,没脸见你。”
凌相若好笑道:“你没出来才是正确的,没看见娘和外祖父他们都被我‘赶’去养生馆了么?要是你还出来捣乱,那不是白费我的苦心了?”
凌泽生感觉膝盖好像中了一箭:“……”
这话虽然很有道理,但翻译过来不就是说他就是个拖后腿的么?出来还得害她们分心!
“那我先回去了。”凌泽生失落道。
“等等。”凌相若拉住他,带他去了没人角落,“对了,你现在对花府主是个什么心思?可要给她传个信?”
凌泽生犹豫了:“孝期三年,岂非耽搁了人家?”
“你这叫什么话?”凌相若不赞同道,“你怎知她不愿等你?你问都不问就擅作决定,岂不是对她也是一种折辱?再说了,你们都有了夫妻之实,难道你要始乱终弃?”
凌泽生:“!”
“那,那就帮我传个信吧。”凌泽生羞愧难当道。
“这才是有担当的好男儿嘛。”凌相若满意道,“那你先回去休息吧,免得凌朱氏又要闹。等我这边收拾好了,再帮你传信。”
“好。”凌泽生匆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