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四五天,仙界技术开发区直属部门的福利就传遍了长安城,多的是人眼红嫉妒羡慕恨。
没办法,冲天的爆竹声音响了两三天,只要下了工,漫天遍地全是爆竹声。
距离元旦只有区区十日了,整个大唐人的心思都在过年上,但也没有像仙界技术开发区那样响个不停的。
你们钱多啊?爆竹也要花钱的好不啦?
哪怕有仙师执掌,但也只是过个年而已,你们用得着这么嘚瑟吗?
每当长安城里的人用鄙夷的败家子眼神看向下工返回城内的雇工们,雇工们总是会露出憨憨却骄傲的微笑,得意洋洋的回答他们的问题。
“不多不多,只多了点过年的福利而已。”
“福利?是过年的利钱吧?”
“啊对对对!”
“不就是点利钱吗?我们酒楼里的掌柜也说要给我们发,二十文呢!你们哪怕有仙师执掌,撑死一百文,才能买几个爆竹?听我的,好好收起来,莫要乱花,这年头挣钱呢很不容易的!”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俺也没怎么花……也没多少啦,就补了两个月的工钱而已,一贯多一点点啦!哈哈哈哈……”
“我……我没听错?两个月的工钱?一贯多?”
询问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满脸的不相信。
“胡说八道!哪个商家会那么好心?他们不赚钱了?就算是仙师执掌的直属部门,也不可能发这么多!”
“没错,就算是仙师,他老人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哪会发如此多!肯定是为了撑面子而已!”
……
到了这个时候,雇工们就会把嘴角再向上扬一点,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任凭旁人指指点点。
仙师说过,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锁大江。
总不能把钱财搬到院子里让旁人看吧?
那不叫炫富,叫傻缺!
仙师说了,傻人有傻福,但不是每一个傻人都会有傻福,更多的是被人哄骗责难,咱们不要做傻人。
一开始,长安城里的舆论尽是对雇工们的鄙夷,人人都认为他们做了仙师的雇工,到了年关,故意说大了一些话,给仙师赚点面子而已。
甚至有不好的风评,说仙师强迫手下的雇工可以抬高他的名义。
别看仙师手段高超,天知道骨子里坏成了什么样!
难说就是个沽名钓誉的人咧?
毕竟,除了仙师,谁都没有去过仙界,谁知道仙人没有七情六欲,不会看重名利?
当李承乾气呼呼地找到沈晨,说是要把那些乱说话的人抓起来之后,沈晨却只是笑笑,告诉他:“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被后不被人说。事实胜于雄辩,咱们的雇工过上的好日子会帮咱们狠狠打那些人的脸的。”
居然把希望寄托在雇工身上?
李承乾很想摸摸沈晨的额头,但愿仙师没有生病烧糊涂掉。
可接下来的几天,事态发展却让李承乾瞠目结舌,让他狠狠知道了一把小老百姓的逆袭是什么模样。
同时,也把那些说风凉话的人的脸,压在地上摩擦、摩擦、不断地摩擦。
事情的起因是龚老丈,自从他带领的渡船船夫编入了仙界技术开发区的直属顺风运输队,他就再也不用愁这个冬天如何度过。
每月五百文左右的收入,足够支撑起他一家五口人的生活,加上儿子也在运输队,儿媳加入了纺织队,一家五口人加起来的每月收入直接高达一贯五百文上下。
放在长安城内,那是妥妥的小康之家。
可以说,他们一家在那个月光仆仆的夜晚,成为了仙师的手下人之后,便一飞冲天了。
他甚至想着,把全家都压到仙师身上,等孙子长大了,也进运输队,如此便能享受至少三代人的繁华。
每天下了工,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赶着十二只土狗拉扯的雪橇,从仙界技术开发区里出来,一路上享受路人好奇、羡慕的眼光,驶回自己的家中。
然后先把十二条土狗牵到新做的狗棚里,把水烧开了之后喂上,把吃食弄好了喂上,甚至会扒开每条狗的嘴巴、脚掌看看有没有损坏,这才会进到屋里,吃起老妻做的饭食。
只要看着十二条土狗吃的比他还香甜,他就觉得碗里的疙瘩汤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材。
老妻不高兴地骂他,“就是些狗而已,你别把狗当成了祖宗!”
龚老丈没好气地回答,“他们现在就是咱们的祖宗!三百多条雪橇,只有二十条雪橇仙师给配了狗,若非小老儿见风使舵数十年,手里功夫硬,哪轮得到咱们使唤?”
“可你也太……太……”
“太什么?老头子我告诉你,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大郎要是手底下功夫硬点,也能使上狗拉雪橇!每月计算下来,能比人滑雪橇多出百来文,还不用和别人分账,多好的事儿!”
狗是仙界技术开发区买的,船夫只有使用权,出了病可以找开发区,但人人都觉得那是自己没本事,可没脸皮把狗养坏了。
运输队除了最基本的工钱外,还会根据每一单的重量和远近程度给雇工们加工钱,用沈晨的话来说,“搞快递的没有提成?谁他娘的吃饱了撑的给你送那么快的货?”
金玉良言啊!
龚老丈不识字,但他却把沈晨说的每一句话都牢牢的记在心上。
顺风顺风!
顺着仙师的风,谁都能发家!
雪橇是仙界技术开发区第一工程队加班加点为船夫们做的,为了省时省力,只是把船夫们原本的船只进行了改造。
龚老丈撑了一辈子的船,前些年大郎娶妻,他咬着牙,忍着肚子里泛起的酸水,给大郎也买了一艘。
整个顺风运输队里像他们一家一样有两艘的屈指可数。
曾经,龚老丈以为这就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
可现在,他却觉得还有更加美好的事情等着他去做,看着在屋子里把脑袋埋在碗里大口吃疙瘩的孙子,他的心就化了。
他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把孙子也培养成仙师手下的船夫。
仙师可是说了,不结冰的日子照样要送东西,总归不会给手下人饿死。
这不,过一次元旦,居然发了两个月的工钱,还有一堆吃的用的。
那可是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如今,全家人不用再在冬日里缩在床上,哆哆嗦嗦的忍饥挨饿,还能用无烟煤炉烤着面饼,看着孙子穿着衣衫在屋子里跑来跑去。
龚老丈的决心更加的重了。
小老儿这一家五口今后便是仙师家的狗了!
这时,大郎也回来了,却是满脸青紫,神情黑的吓人,把人滑雪橇往库房里一放,拎着一根棍子转身就要出去。
龚老丈吓了一跳,“你干啥?”
他儿子龚大郎义愤填膺地道:“隔壁孙老三说仙师是骗子,刚刚跟他们打了一架,他们家人多,我没打过,现在我要揍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