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大唐皇家学院便喧闹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自山下汇聚而来。
除了携带心腹大臣而来的李二以外,更多的则是前来为尉迟敬德站队的亲友和战友下属。
尉迟敬德一生征战,可谓杀人无数,可他杀死过的人数还没有跟随他的人数多。
毕竟,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没有足够的心胸容纳更多的朋友,也不会有万骨供他挥霍。
“多谢各位今日随某一起前来,揭穿仙师练兵的真面目!”操场上,尉迟敬德拜见过李二之后,嚣张地站到主席台上,对跟随而来的战友抱拳施礼。
李治等人一看,顿时高声叫道:“那是仙师的主席台,你给我下来!”
“哼!主席?某不通文墨也知这两字用得很好啊!”尉迟敬德今天来就是打算跟沈晨干到底的。
“主将之台岂容随意玷污!”来前他就打听清楚了学院的很多东西,知道主席台一向是沈晨训话的地方。
他现在站在主席台上,就是要给沈晨一个忠告——在练兵这事儿上,你沈晨贵为仙师,也不配!
“除了仙师,或是仙师首肯,谁也不能站到主席台上!”学生们赤红了眼睛,嚷嚷着让尉迟敬德滚下来。
“那可是主席台!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登上的地方!”
“你居然敢站在我学院的旗帜之下,尉迟敬德,你欺人太甚!”
主席台上,一面鲜艳的红旗正在高耸的旗杆上高高飘扬,风声呼啸中猎猎作响。
这些日子以来,沈晨不断给学院众人灌输旗帜的理念,那是超脱了现如今大唐的身份象征外的精神象征。
是学院中人公认的学院之魂。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哪怕身死也不能让旗帜倒下!
“尉迟将军,我敬你一代名将,为大唐出生入死,但若你不肯从主席台上下来,不要怪李某对你不客气!”李君羡三两步冲到台子下,冲着尉迟敬德大声呵斥。
“下来下来下来!”他身后是怒火朝天的学院近卫,他们乃是禁军出身,比之学生更加容易理解旗帜的概念。
更何况被沈晨调教了一段日子,更是把旗帜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哪里容得尉迟敬德玷污。
“这就是你们的旗帜?”尉迟敬德冷笑连连,“一把横刀一本书?你们究竟是要读书还是要杀敌?我看,你们什么都不是!”
“尉迟敬德,你太过分了!”李君羡牙齿都快咬碎了,若非碍于李二在场,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和尉迟敬德斗上一斗。
“咱们跟随陛下南征北战,谁不是吃尽了苦头,尝尽了血泪,方才留得一命苟活至今?”尉迟敬德丝毫不顾及李君羡等学院近卫吃人的目光。
他抬起头,对所有在场的军人喊道:“为了推翻暴隋,抵御外敌,打通丝绸之路,多少好友粉身碎骨?如此才换来我大唐的繁荣和安定!”
说起征战年代的苦,台下的众人不由得心有戚戚,那些跟随而来的人几乎都是军人出身,没有人比他们更加理解当兵的苦。
想起那些作战而死的战友,操场上一时间荡漾起一股淡淡的哀伤,和学院近卫的怒火之气在半空中抗衡,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态势。
“陛下,要不让尉迟将军不要太过?”长孙无忌担忧地对李二道。
“无妨!”李二摆摆手,“小神仙不是要练兵吗?朕倒是要看看,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他哪里来的胆子练出比朕的黑甲军更加强大的军队?”
“就是!他仙师不是能耐吗?不给点东西,我黑甲军可不服!”翟长孙冷笑连连,绝对不会给沈晨一丝好看。
“这……”长孙无忌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无奈地摇摇头。
“算了吧,陛下憋着一口气呢!”房玄龄拉拉长孙无忌的衣袖,“若非陛下首肯,尉迟将军哪里会闹成这样?”
看了看神情变幻莫测的李二,长孙无忌再次叹了口气,“可若是打起来……”
房玄龄讲他拉到一边,“打一架就打一架吧,仙师输了也好,只要陛下气消了,事情便可大有改观了。”
“但愿如此吧!”长孙无忌压根没想过沈晨有赢的可能,“就怕仙师输了不高兴,届时又要不好弄了。”
房玄龄道:“这不就是咱们俩的用处吗?”
长孙无忌愣了一下,莞尔笑道:“是啊,自从当日遇见仙师以来,咱们好像就是专门给他们二人说和而存在的。”
回想当日李二喊打喊杀,沈晨拿着雷眼仙术威胁李二的场景,两人不胜唏嘘,索性站到一旁,不管了。
另一边,尉迟敬德和李君羡的对峙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任由李君羡和学院近卫如何反对,甚至连学生也加入了进来,但尉迟敬德仍旧不从主席台上下来。
“看看你们自己?原先是多好的士兵啊!千挑万选才能护卫陛下安全!如今却只会站着、蹲下、坐下!你们还有点军人的样子吗?”
尉迟敬德越是痛心疾首的模样,李君羡等学院近卫越是怒不可遏。
“今日,某便叫你们成为真正的军人,回复一名军人真正的模样!”一声暴喝,尉迟敬德啊的一声怪叫,猛地一脚踹到碗口粗的旗杆上。
他的力量何其巨大,这一踹之下,便是横刀都能踹折了,更何况是普通的木头。
咔擦一声响。
旗杆便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断做两节,悠悠地倒了下去。
“尉迟敬德,你找死!”看着飞速跌落的红旗,学院近卫再也忍受不住,登时冲到台子上和尉迟敬德打做一团。
尉迟敬德带来的大唐将领如何能叫尉迟敬德吃亏?当下寻了学院近卫,捉对厮杀起来。
混乱就在突然之间发生,学生们被剩下的学院近卫死死拉住,不让上前,更叫踹翻了数名学院近卫的尉迟敬德嘲讽了一次又一次。
“砰!”
李君羡胸口一疼,顿时两眼一黑,被尉迟敬德拎着领口从主席台上扔了下去。
此时,还能够站着的学院近卫已经很少了,比起常年征战的尉迟敬德一方的士兵来说,学院近卫真心不够看。
“还、有、谁?”尉迟敬德雄狮一般立于主席台上,狂暴的气息让人不敢接近。
“本仙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