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
是了,在时家出事之前,权野已经向文帝要来圣旨赐婚,算算日子,也正是在祭天那段时间。
只是从荒原回来,她潜意识里就在回避这件事,此时男人突然提起来,她竟有些愣住了。
“忘了?”权野自然察觉到了叶贞一瞬间的怔愣,微微皱眉,手指在他额头轻敲了下,低声道:“该罚。”
他的力道并不大,却依然在她的额头上弄出了浅浅的印子,还没等叶贞回过神,男人又吻了吻那印子。
权野的唇有些冰凉,可叶贞的脸却渐渐滚烫。
此情此景,那些冷言冷语,那些反驳的话,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叶贞难得温顺,权野也只是浅浅地吻着,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等回到摄政王府的时候,男人才发现怀里的女人早已经入睡,靠在他怀里,收去了白日的利刺全部收起来,温顺的像只无害的小猫。
男人眼中是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他将叶贞抱回床榻上,又细致地帮她清理干净,盖好锦被后,这才这才离开卧房。
无心早已在外等候,躬身道:“王妃和寒王的确是偶然遇上,只是王妃今日去的地方是鬼市。”
鬼市?
权野微眯着眸子,脸上的神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王爷,摄政王府那处故意给王妃留着的破绽是否要恢复?”
“不必。”权野淡淡道:“若她以后要出去,随行护卫便可。”
“是。”
……
接下来的两天,权野似乎很忙,白日里都不在摄政王府内,而叶贞要等秦漠寒的消息,也一直都没出府。
终于在第二日的午后,等到了秦漠寒的消息,告诉她已经约好了重华在游船上商谈。
而确认了消息之后,叶贞便同小桃简单地易了容,按照之前的方法出了摄政王府。
“小姐……”
才出摄政王府没多久,小桃便欲言又止,叶贞现在恢复了武功,自然也知道小桃的意思。
“继续走,不要让他们察觉出异样,一会寻个机会,甩掉他们。”
暗卫尚没发现行踪已经暴露,在叶贞的有意引导下,跟丢了。
在发现叶贞的行踪消失之后,暗卫立刻返回了摄政王府向无心汇报,而此时叶贞也已经同秦漠寒碰上了头,一起前往重华的游船上。
“你身边的侍女呢?”
“为了引开摄政王府的暗卫,和我分头走了,一会就到。”
秦漠寒一愣,没想到叶贞这次来竟是瞒着权野的,犹豫片刻后说道:“恐怕他此时已经知晓你甩开了暗卫,若他问起,你如何解释?”
叶贞淡道:“若他信我,就算我不解释,他也会信我,若不信,就算我说的再多也不信。”
“你就这般信他?”
“嗯。”
叶贞回答的坦然,让秦漠寒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当初他便是不信叶贞,才有了之后这些遗憾。
秦漠寒没再多说,带着叶贞上了游船。
从外表看起来极其普通的游船,进到里面却是别有洞天,美人舞纱,绿蚁新醅,重华被簇拥在软塌上,享用着美人用嘴喂过去的葡萄,端的是邪肆风流。
见到他们来,漫不经心地抬眸看他们一眼,挥退周围的舞姬,淡淡道:“有事快说,我可不想招惹现在的权野。”
尤其在那个男人快苏醒的时候。
叶贞也没矫情,直接问道:“解情丝绕之毒的药材,你可有?”
“有。”重华抿下一口酒,晃着夜光杯道:“不过你要做什么?”
他垂眸打量着叶贞,似笑非笑:“难不成那男人跟你夜夜笙歌是因为情丝绕?”
秦漠寒冷眸一眯,森然道:“重老板,注意你说话的分寸。”
“哦,忘记了,这里还有个旧爱。”
“开个价吧。”在秦漠寒说话之前,叶贞沉声道。
重华笑了一声:“叶将军这可就见外了,你们叶家没死光之前,我早就想结交,现在唯一的活口在我面前哪里还有收钱的道理,不过……”
他顿了顿,缓缓道:“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需要这药,我就可以把这药材给你。”
叶贞担心权野随时会来,也顾不得许多,快声道:“我好友不久前在荒原中了此毒,我是为她解毒。”
“这就奇怪了,你男人的手段可比我多,若你将此事告诉他,莫说是药材,解药都能给你找来,你却瞒着他,和你的旧情人前来找我……”
重华晃动着手里的酒杯,似笑非笑:“那好友和权野有关?”
叶贞皱眉,不想和他再做纠缠:“我已将原由告知重公子,希望重公子信守承诺。”
“自然。”
重华也不再纠缠,本来他找那药就是顺手,算起来情丝绕发作的时间早就过了,那小女人居然能忍住这么长时间也没找他,他就想他便觉得有趣。
等等,重华的眉峰微挑,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丫头被他弄的狠了,也会放些狠话。
诸如若让他大哥知晓他这般对她,绝对不会放过他,诸如他大哥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比他还要厉害,原本想着是她说的气话,这世上哪有比他还要厉害的男子,现在一想……难道那女人口中的大哥是那个男人?
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重华兴味勃勃,实在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女人了。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侍从将早已准备好的药材送到叶贞面前,叶贞仔细清点之后,从袖内抽出一张书卷递给重华。
重华挥了挥手:“你的旧爱已经给了我想要的东西,我做生意一向童叟无欺,你的东西,我便不要了。”
叶贞愣住,看向秦漠寒,而秦漠寒面无表情地望向重华:“不过各取所需,你倒是会说话。”
“啧,帮你挖那个男人的墙角你还不愿意,反正他们两人也不会在一起,你可别错过机会。”
反正他们两人也不会在一起。
重华说这话时语气太过笃定,顷刻间便让叶贞联想到了天机。
那时候的天机也是这样笃定的说这句话,就像所有人都知道一个秘密,但这个秘密,唯独她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