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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永远不会让人开心起来,私人病房里,白玉堂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坐在床边盯着床上静静躺着,带着氧气罩的展昭。
  当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告诉他展昭已经没事了,静养两天就能出院的消息后,白玉堂才觉得自己又活了回来,随后,整条左手钻心一般的疼,抬手一看,自己都失笑,烧伤了一大片。
  伸手过去,抓住展昭露在被子外的手,感觉到是温热的,白玉堂只觉得一份由衷的满足。医生催了好几遍,让他吃止痛片,但是他不想吃,吃了那玩意儿多少会有些犯晕,他想清清醒醒地等展昭醒过来,尽管手上火辣辣的痛。
  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展昭的脸,不知不觉,天黑了,又渐渐变亮,那人长长的睫毛,终于开始颤动,缓缓地睁开眼睛,有些迷糊地望向他。
  白玉堂并没有很激动,只是想平时早晨醒来时一样,伸手捏捏展昭脸颊,微笑:“猫儿,醒了?”
  展昭眨了眨眼,开口,却发现脸上的氧气罩,显得有些无奈。
  白玉堂伸手轻轻揭开了他的氧气罩,凑上前,“想说什么?”
  “阳阳……”
  “他没事。”白玉堂笑,指了指远处沙发上蜷着睡着了的洛阳,“昨晚守了你一夜,好不容易睡着的。”
  放心地点点头,展昭低低的声音又说,“我想明白了,整个案子,从头到尾……”
  白玉堂点头,凑上前亲他的额头,“我想不明白,你说给我听。”
  展昭笑,“行……不过你先做饭给我吃,肚子饿。”
  “嗯。”白玉堂伸手帮他梳理微乱的头发,“想吃什么,就给你做什么。”
  重影凶手 26 温情
  展昭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会儿,便被一阵喧哗之声吵醒,再睁开眼,就看到满屋子晃动的人影。
  “猫儿,醒了?起来喝粥!”白玉堂站在床边喝粥,见展昭醒了,就打开保暖壶给他也盛出一碗,展昭灵敏的鼻子马上分辨出这是他最喜欢的海鲜粥,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撑着胳膊坐起来,发现身上除了没力气之外,并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有人给他在身后垫了个枕头,低头一看,见是一脸关切的阳阳。
  展昭刚伸手摸了摸阳阳的脑袋,就被两个人扑上来一把抱住,“宝贝,吓死妈妈了。”
  “咳咳……”一旁喝着粥的白玉堂差点把嘴里的粥都呛出来,伸手拉了拉其中一个妈妈的袖子,“妈,你叫错人啦。”
  白家妈妈把白玉堂往旁边推了推,让他别来碍事,继续和展家妈妈一起搂着展昭蹭啊蹭。
  展昭抬眼就见不远处站着自家老爸,包拯,还有白锦堂,自己则是被两个妈妈搂着,脸上被啃的都是口水,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轻点抱,猫儿快被你们憋死了。”白玉堂一脸嫌恶地喝着粥,早上被赶来的老头子劈头盖脸一顿骂,说自己没看好展昭,他委屈地说自己也受伤了,老头子却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你皮糙肉厚的受点伤算什么,气死!
  白锦堂看了看白玉堂,突然用不低的声音道:“玉堂,听说你急哭了?”
  “咳咳……”白玉堂猛地咳嗽了起来,抬眼,就见展昭正一脸吃惊地看着他,两个人眼神相对,都愣住。
  “呃……我去洗碗!”白玉堂拿起盘子一溜烟就跑了,展昭见他难得的脸通红,连耳朵都是红的。
  逃难似的奔出病房,白玉堂心说这回被那猫抓住了把柄,以后还不被吃得死死的,大哥真是害死人了。边摇头边往前走,在转弯口,猛地看见阳阳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展昭的病房,独自坐在了回廊的椅子上,低着头,好像有些沮丧。白玉堂知道阳阳从展昭被救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自责,刚想走过去安慰他几句,就见洛天从另一边走到了阳阳的身边坐下。
  白玉堂有些为难,难得他们父子团聚,自己还是别去掺一脚了,不过现在又没脸回去,只好拿着盘子僵在原地。
  拐角后洛天的声音,却清晰地传了过来。
  “怎么这么沮丧?”洛天坐到阳阳身边,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展叔叔没事,不是应该高兴的么?”
  洛阳仰脸看了看洛天,往他身边蹭了蹭,叹了口气,说:“展叔叔差点就死掉了,白叔叔也受了伤……都怪我不听话,他们叫我不要乱跑的。”
  洛天笑了笑,“你怕他们不喜欢你了?”
  洛阳仰起脸来看看洛天,老实地点点头。
  “他们不会的。”洛天把洛阳包起来,放到腿上,笑道,“如果你是展昭,展昭是阳阳,你会不会怪他?”
  洛阳眨了眨眼,想了想,摇头:“不会。”
  “那你觉得展昭和白玉堂是不是比你更好的人呢?”洛天继续问。
  “嗯,”洛阳点头。
  “他们既然比你更好。”洛天捏捏洛阳的腮帮子,“你都不怪他们,他们自然也不会怪你,这叫将心比心。”
  洛阳像是明白了,点头,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随后,两人很亲昵地边笑边聊起了天。
  白玉堂站在拐角处,脸上露出笑意,还是决定不要走过去打扰两父子聊天,硬着头皮回展昭的病房去好了。
  ……
  赵祯醒过来,打开门出来拿报纸,却见白驰正坐在家门口的花坛边。
  “驰驰?你怎么不进来?”赵祯走下来,坐到他身边,伸手摸摸他手,感觉有些凉,皱起眉,“你等了多久?没带钥匙?怎么不敲门?”
  白驰还是没说话,良久才抬起头来看赵祯,声音有些哑:“这次,谢谢你。”
  赵祯一愣,盯着白驰看了一会儿,有些无力地笑了笑,伸手捏他脸颊,“怎么了?这个时候不在医院里陪着你两个哥哥,跑我这儿来说些有的没的。”
  白驰地下头,双手托着下巴,呆呆地道:“我昨天什么忙都帮不上,就知道哭。”
  “呵……”赵祯被他逗笑了,问,“那你想帮什么忙?冲进火场去救人?”
  白驰咬咬嘴唇,“我知道我没用。”
  赵祯叹了口气,伸手抬起白驰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低声问:“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警局?”
  白驰摇摇头,傻乎乎地问:“你不是出国去了么?“
  “我昨天刚回来的。”赵祯无奈,“我给你买了些礼物,所以去警局找你。”
  “嗯……”白驰点头,听赵祯继续往下讲。
  “如果我昨天不去找你,也不会撞上那事。”赵祯道,“换句话说,用你那个数字脑袋想想看,要是没有你,展昭被救的机率是多少?”
  白驰愣愣地看着赵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你那两个哥哥都是明白人。”赵祯笑着凑上去在白驰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他们除了感谢我来的及时,更多的应该是在庆幸有你这个弟弟吧。”
  白驰彻底呆了,脸也慢慢地红了起来,最后反应起来赵祯刚才亲了他一下,脸更加红。
  赵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随后又摆出一副痞子相,问:“诺,你说是来谢我的,一点谢礼都没有?”
  “你……想要什么谢礼?”白驰认真地说,“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这次真是帮了很大的忙!”说完,白驰又补充了一句,“最好是我能买得起的,我没有很多钱。”
  赵祯挑挑眉,凑近问,“我想要什么,你都给?”
  “嗯!”白驰点头。
  “那……”赵祯凑近,低声问,“你过来跟我一起住。”
  白驰眨眨眼,“一起住?要我给你做管家?可是我没有很多的时间。”
  “不用,你什么都不用做。”赵祯笑得温柔,“你只要住下,让我每天都能看见你,你下班的时候我可以去接你,上班可以送……这样就行。”
  “就这样?”白驰有些不解。
  “就这样!”赵祯点头。
  ……白驰想了想,点头,“好。”
  “你等我一下!”赵祯转身回去,没一分钟就跑了出来,拿着车钥匙。
  “你干嘛?”白驰不解地被赵祯拉上了车。
  “搬家!”赵祯发动车子,说得干脆,“马上!”
  “现在?这么急?”
  “不急怎么行?”赵祯笑,“你后悔我可就亏了,对了,把原来的房子退了吧!”说完,踩下油门,向白驰的公寓驶去。
  ……
  包拯和展昭的家人呆到傍晚,就纷纷离去了,房间里又剩下了白玉堂和展昭两个人,气氛有些尴尬,别别扭扭的。
  喝完粥,白玉堂给展昭擦擦嘴,就拿着保暖壶去洗了。展昭好笑,刚才听白锦堂说白玉堂急哭了,这可是千年一回的奇观,仔细想了想,还真是不知道白玉堂哭是什么样子,展昭有些邪恶地后悔自己当时怎么没有醒。
  白玉堂刚出去,就有人敲敲门,走了进来。
  展昭一看,发现是马欣。
  “感觉怎么样?”马欣走过来看了看展昭的病历,“还好琥珀碱的分量不重,两三天就能好了。”
  展昭笑了笑,见马欣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就问,“怎么了?有话说?”
  马欣向门口看了看,凑上来小声说:“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什么忙?”展昭很感兴趣地问。
  “白队长啊!”马欣为难地说,“他不肯吃止痛药!”
  展昭一愣,很快明白了过来,白玉堂有极强的自我控制力,包括他的洁癖,都是轻微强迫症的一种表现,其实也是他长年高压力工作而形成的职业病。对于白玉堂来说,没有什么比无法控制自己更让他难受的了,所以他才不肯吃止痛片,烧伤的止痛片分量一般都很重,服用后会让人意识迷糊。
  “他昨晚上就没有睡!”马欣接着道,“他不吃止痛片,虽然不影响伤愈,但是疼痛会让他睡不着觉,缺乏睡眠会影响他伤口的愈合和健康!”
  “我明白了!”展昭点头,“你想我怎么做?”
  “骗他把药吃下去!”马欣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展昭,“里面有四颗,连着吃两天就行!”
  “包在我身上!”展昭收了药丸,马欣就欢天喜地地跑了。
  展昭坐在床上盯着两片止痛药发呆,怎样才能让白玉堂乖乖吃下去呢?想着想着,视线落到了柜子上的果盆里,眼珠转了转,计上心头。
  白玉堂端着洗好的保暖壶回来,就见展昭正坐在床上剥葡萄,放下饭盒,正在想要怎么开口说话,却见展昭对他招招手,道:“过来!”
  走到床边坐下,“猫儿,吃葡萄啊?”白玉堂没话找话。
  展昭剥好一颗葡萄,抬手就塞进了白玉堂嘴里。
  白玉堂一愣,还没尝出葡萄是酸是甜,就见展昭凑上来,亲上了他的嘴唇……
  睁大了眼睛,白玉堂有些反应不过来,这猫今天怎么这么大胆?正想着,展昭的舌头就伸了进来,白玉堂一惊,整颗葡萄都咽了下去。
  白玉堂噎得够呛,一脸疑惑地看着眼前笑得有些狡黠的展昭,那人还伸出粉色的舌头舔舔嘴唇。
  既然展昭都那么主动了,他白玉堂自然没有客气的道理,凑上去按住床上的人,狠狠亲了起来。
  被亲得晕晕乎乎,展昭无奈地想,为了小白的健康,算了,吃亏点就吃亏点吧。
  ……
  天渐渐暗下来,透过单人病房的落地窗户可以看到远处s室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