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你们就意要与缉黑组合作,顺藤摸瓜?”展昭点了点头,刚想说话,眼角余光瞟见洛阳小心翼翼地倒了杯水,悄悄溜进了审讯室。
  白玉堂想阻止,展昭轻轻一摆手,走到了单面玻璃前,看里面的情况。
  就见洛阳拿着水跑过去,走到大胡子身边,小声问:“你生气了呀?”
  大胡子原本呆滞的双眼渐渐地有了一丝神采,转脸看看身边的洛阳,轻轻摇了摇头。
  展昭一挑眉,颇有几分吃惊地道:“他很疼洛阳。”
  白玉堂和欧阳春也看出些端倪来,不语,继续观瞧。
  小洛阳见大胡子摇头,松了口气,端着杯子递过去:“喝水不?”
  大胡子点点头,就这洛阳微倾的杯子,慢慢地喝起了水,很快,杯子就见了底。
  “还要不要?”洛阳问。
  大胡子摇摇头,下意识地看了看单面玻璃。
  洛阳笑嘻嘻地道:“别担心,他们不是坏人。”
  大胡子听了,点点头。
  洛阳转脸看看桌子上的骷髅头,问:“你干过坏事没有?”
  大胡子显然是一愣,随即默默地点了点头。
  小洛阳似乎是有些难过,张口想再问,门却被打开。展昭走进了叫了他一声:“阳阳,这里不能随便进来。”
  洛阳看看展昭,又回头看看大胡子,只得走了出去。展昭把他交给白玉堂,看了看门外,示意白玉堂把他带出去,接下去的问话他不能听。
  白玉堂心领神会,把洛阳带出了审讯室,交给白驰带着,一起去吃些东西,自己便匆匆赶了回来。
  见展昭独自进去了,白玉堂想跟上去,却见展昭对玻璃摆了摆手,只得站住。欧阳春颇有几分好奇地道:“你俩有感应不成?”白玉堂一笑,不语,专注地看着审讯室里的情形。
  展昭独自走进审讯室,坐到了大胡子的对面,低声道:“他是你儿子?”
  原本一脸淡然的大胡子猛地抬起头,呆愣了两秒钟后,开始拼命摇头。
  展昭微微一笑,道:“别担心,阳阳出去了,什么都听不到。”
  大胡子听到展昭的话后停止了摇头,但随即就发现了展昭嘴角的笑意,立刻明白自己已经被看穿了,只得颓丧地低下头。
  “我和玉堂,就是刚才抓你的那个警察,打算收养阳阳。”展昭注视着大胡子的表情。
  大胡子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惊喜,然后重重地点头。展昭看着他的举动,突然觉得有些为他难过,就低声问:“阳阳是个好孩子,你不想领回去养?他好像也很喜欢你。”
  大胡子低下头,良久,默默地摇了摇头,张开嘴,用一种怪异的金属质声音说“他不能跟着我”
  外面的白玉堂和欧阳春都听得一皱眉,这人的声音就像是经过变音装置处理过一样,听不出任何的音质。
  看见展昭脸上的吃惊之色,大胡子伸出没被铐住的那只手,撩起自己那长长的胡子,露出了脖子。展昭就见他喉结旁有一条短短的刀疤,那是声带的位置,声音干扰器是被直接植入的!
  白玉堂看得惊异,问身边的欧阳春:“哪个组织有这种习惯?”
  欧阳春大摇其头:“闻所未闻。”
  展昭指了指桌上的骷髅,问:“他是谁?”
  大胡子摇摇头,不说话。
  展昭又将那叠照片推到他眼前:“这些是什么?”
  大胡子依然摇头,良久才自言自语地道:“别问。”
  随后,无论展昭再问什么,他都不再回答。展昭收起了东西,准备离去,刚走出几步,又回过头问:“对了,你知不知道还有一个大胡子?”
  大胡子一愣,睁大了眼睛瞪视着展昭,问:“他在哪里?”
  展昭看出了他眼中的紧张,微微一笑,接着问:“你知不知道黑夜惩罚者?”
  大胡子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双眼紧紧盯着展昭,外面的白玉堂低叫了一声“不好”,猛地开门冲了进去,与此同时,大胡子也扑向了展昭……
  事情发生得太快,大胡子的一只手被铐在铁制的椅子之上,这椅子是用螺栓固定在地面的,一般人根本拉不动,但是他却一把将凳子拉了起来。白玉堂冲进审讯室时,大胡子已经扑到了展昭身边,抬起凳子阻挡住白玉堂,冷声说:“别过来,我不会伤害他……”
  白玉堂冷着脸站在两步开外的地方,双眼盯着展昭,看他有什么反应。
  展昭还是一脸的从容,仿佛早就料到会有这种事一样,抬手对着单面玻璃的方向轻轻一摆,玻璃外已经掏出了枪瞄准的欧阳春略一迟疑,还是把枪收了起来。
  “放我走。”大胡子简短地对白玉堂说。
  展昭转脸看着大胡子,问:“你想去找他?他是你仇人?”
  大胡子有些无力地看着展昭,沉声道:“我还有事没做完!做完了,你们想怎么样都行。”
  展昭一挑眉,道:“不如我们合作怎么样?”
  大胡子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
  展昭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给他:“看看,还有背后的字迹。”
  大胡子将照片接到手里,那正是展昭和白玉堂在警局停车场捡到的,署名“黑夜惩罚者”的照片。大胡子似乎是有些犹豫,却听展昭接着说:“你不想快点抓住他?容他在世上多活一日,便是多一日的危害啊。”
  白玉堂把身后的门关上,抬头对大胡子笑:“你没那么容易出去。”
  大胡子最终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椅子,有些颓丧地坐了下来,苦笑着问:“怎样合作?”
  展昭走到桌边,拿起其中一张小孩们的合照,问:“这些,都是什么人?”
  大胡子盯着照片看了良久,淡淡地说:“除了我和他,其他的都已经是死人。”
  白玉堂摇头一笑:“不是两个,是三个才对,阳阳不也是么?”
  大胡子抬起头来,看着白玉堂,脸上有些笑意:“他不会是的,你们可以保护他,我死也安心了。”
  白玉堂搬了一把椅子坐下,道:“说说你的事情来听。”
  大胡子摇头:“我不……”
  “少废话!”白玉堂瞪他一眼,“当儿子的小时候,就应该满耳朵都是他老子的当年,你最好说明白了,以后我好回答阳阳,你干嘛不要他!”
  大胡子愣住,有些无奈地转脸看展昭,意思好象是——你俩怎么不是一个风格的?
  展昭也哭笑不得,白玉堂就是这么直接,他不会找什么破案、惩恶扬善之类的大道理,只会说他想的,阳阳有权利知道自己亲身父亲究竟为什么不要他。
  欧阳春也在玻璃外搬了把椅子坐下,静静地等待大胡子讲述他的过去,他还没有对哪个人这么好奇过,究竟是什么可以让一个人不见天日地生活了那么多年,还连亲身儿子都不敢认。
  大胡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颓然地点头:“我说。”
  展昭和白玉堂交换了一个眼神——终于拿下了!
  “你们要我从哪里开始说起?”大胡子问两人。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展昭头一次觉得自己询问犯人的时候像是在探寻一个谜。
  大胡子拉起衣袖,露出胳膊给两人看,就见他的左上臂外侧有一个纹身,是一串数字——3-17-12
  “这个数字是?”展昭不解,另外,他和白玉堂同时惊讶,大胡子身上,满满的伤痕。
  “名字。”大胡子简短地说,“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展昭猛地站起来拿起那一叠照片来翻找了一下,果然在其中一张上,找到了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左臂上也有一串数字,正是3-17-12。
  “这个是……”展昭惊得睁大了眼睛,这么小就被纹上了号码。
  大胡子接过那张照片看着,静静地像是在出神,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道:“和阳阳像么?”
  白玉堂和展昭都点头,的确是很像,所以展昭才会在众多照片中一眼就认出了这张。
  “这数字有没有什么含义?”展昭把陷入回忆中的大胡子唤了回来,继续发问。
  大胡子微微点了点头:“第3代,17个里面的12号。”
  听了他的话,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满的不解。
  “你们听说过神经灵敏度么?”大胡子突然问。
  展昭点点头,道:“人的一切行为和感觉都是通过神经传输给大脑,并由大脑传递回来命令身体行动。神经的灵敏度越低,给大脑传递的信息就越少。”
  白玉堂也摸着下巴道:“我记得曾经有过人提出,通过降低神经灵敏度来提高士兵的战斗力,不过这不符合人伦,那个提出的人后来突然消失了。”
  大胡子看了白玉堂一眼,浅浅一笑,道:“对的,他已经死了……死得很彻底,死得无法再害任何人。”说着,缓缓地转过头,视线落在那颗白森森的头骨上。
  展昭和白玉堂交换了一个眼神,倒抽一口凉气——同声问:“该不会,他就是……”
  大胡子冷笑了一声,道:“他叫爱伦坡……”
  随后,审讯室里的两人和审讯室外的欧阳春,听大胡子,用他那格外悲凉的声音,讲述了一个,异常残酷的故事。
  ……
  警局楼下的一个小超市里,白驰买了一个甜筒,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递给身边的洛阳,然后自己也买了一个,拉着洛阳的手,走到了警局门口的花坛边,坐下慢慢吃。
  洛阳舔着甜筒,有些心不在焉,白驰轻轻拍拍他肩膀,问:“怎么了?不好吃呀?”
  摇摇头,洛阳仰起脸看白驰,有几分不解地问:“白驰哥哥,你干嘛当警察?”
  白驰一愣,歪着脑袋想了想:“嗯……我们家的男人大多都是做警察的,所以最开始,我就觉得自己是一定要做警察的,后来,转到s.c.i.之后,跟哥哥他们学到了很多东西,我就发自内心,想做个好警察了。”
  洛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你最开始,是不是不想做警察?”
  白驰很诚实地点点头:“对啊。”
  “为什么要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呢?”洛阳伸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呆呆地,像是在自言自语,“为什么,大胡子叔叔说他做过坏事,我还是觉得他是好人呢?”
  白驰伸手过去,摸摸洛阳的脑袋,道:“做过坏事的人,也有权利去改好呀。”
  洛阳抬起头认真地问白驰:“那……改好之后,就是好人了么?”
  白驰无奈地笑笑,拿纸巾帮洛阳擦擦嘴角的冰淇淋,道:“有些错误,是一辈子都无法挽回的呀,所以,惩罚就会跟着一辈子。”
  “那他已经改好了呢,也受到惩罚了。”洛阳争辩,“知错能改呀,不能原谅他,就不能喜欢他了么?”
  白驰想了想,道:“别人原不原谅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能不能原谅自己,至于喜欢么……”说到这里,伸手揉了揉洛阳的头发,“喜不喜欢谁,是你自己的事情呀,和那个人有没有被原谅,有什么关系?”边说,边把甜筒最下面那个尖尖的蛋卷,塞进了呆愣愣的洛阳嘴里,“这里有巧克力,很甜呢。”
  重影凶手 16 残酷的故事
  大胡子对于自己短暂的童年已经彻底遗忘了,他的记忆从六岁开始。
  记忆的初始点,是一个黑色的封闭房间,房间里有一种淡淡的甜味,直到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血的味道。
  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一个中年的金发外国人,他带领他走出那个黑色的房间,到了一个白色的房间,那里有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很多人,都在忙碌着,摆弄着一些电线、管子、还有药品什么的。他每天早上起来要注射药物,然后头上、身上被按上一些电极,只有他呆呆地坐着,别人都在忙碌,没有人和他说话,但是他没有感觉,什么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