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不等童瑶说话，叶小曼又补充道：“童总，您可是公司总裁。产品营销成功，您赚钱最多。怎么？今天兴师动众来找我，难道是要卸磨杀驴？哎……这年头，打工仔真的好难做，我只好回家找叶显大伯诉苦了。”
见她端出叶显，童瑶便立刻冷静了下来。
这一年来，童瑶明知道叶小曼心怀歹意，却也迟迟没有处理她。一方面叶小曼十分谨慎，没让童瑶抓到把柄。另一方面，更是因为叶显在背后支持着。
在叶显眼中，lz公司始终是叶北辰的，也就是叶家的产业。叶显绝对不能接受，诺大的lz公司里居然没有叶家的自己人！
童瑶被怼得有些头疼了。
前些日子，她恰好有那么几天发高烧没来公司。所有的紧急公务，都是躺在病床上强撑精神处理的。
叶小曼的产品推广方案，就是在那个时候交给她审核通过的。
童瑶虽然也提防叶小曼，担心她拿出个垃圾方案害新产品推广失败。但那一次的方案确实十分优秀，连童瑶要感叹叶小曼有些真本事。
她没挑出方案的毛病，却因为高烧头疼难忍，不小心忽略了设计师和工匠师署名的细节，没发现叶小曼居然漏掉了聂家父子的署名。
正是这个疏忽，得罪了聂老爷子和聂凡。
而事后过了这么多天，童瑶更对聂家没有什么表示，直接把聂老师傅气得告病退休，聂凡也准备签约llsg。
“怎么了？童总？我有什么工作不得力的地方吗？”叶小曼冷笑问道。
“署名。”童瑶寒着脸道：“为什么只有我这个设计师的署名？聂师傅和他的儿子呢？”
叶小曼听了，却故作惊讶道：“哎呀？我当时是不小心漏掉了没错，可交方案给您审批的时候，您也批准了啊！我还以为是您觉得聂师傅不配和您一起提名，才故意他们省略的呢！”
这话说的，叶小曼好像只有粗心大意的失误，童瑶却是那个傲慢无礼的混蛋。
“……好，我明白了。”童瑶原本愤怒的表情，在沉默几秒钟后，居然消散于无形。
她知道，自己上了叶小曼的套。
但她也知道，出了这种事情，再怎么和叶小曼争辩都是自己理亏。
方案的审批，最终要得到她这位公司总裁的签字。既然童瑶签了字，就必须对方案发生的一切后果负责。如果迁怒他人，反而成了没有信用、没有担当的无能领导。
“三叔说过，只有傻瓜才把时间浪费在吵架上。”童瑶心中闪过一句话，人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她默默的盯着叶小曼看了一会，眼神丝毫不见愤怒。只有冷漠的洞察，以及些许对卖弄小聪明的不屑。
咕……
叶小曼竟被盯得有些心中发毛，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你继续工作吧。”童瑶突然就结束了话题，转身，离开这间办公室。
等她走远了，叶小曼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却发现手脚有些微微发颤。
这还是第一次，她敢这么明目张胆挑衅童瑶，没想到这么顺利！
可叶小曼又有些气恼，自己明明已经挑起了童瑶的怒意，怎么对方突然就平静下来？如果能上演一出‘女总裁辱骂殴打下属’的新闻，让童瑶的名誉受损，才更合叶小曼的心意。
计划没有完全得逞，叶小曼反而被童瑶盯得有些心虚害怕。
“我怕她做什么？”叶小曼不爽的自言自语。
刚才的对视，叶小曼居然心生不能冒犯童瑶的念头。这种莫名的屈服感，反而让叶小曼收获了浓浓的挫败情绪。
其实，不知不觉间，童瑶受叶北辰影响，已经培养出许多与他相似的气质。而像叶北辰这样的总裁，确实只凭一个眼神就能令下属折服。
几天后。
聂家。
在聂家的老院子里，有一个旧屋不是用来住人，而是专门摆放纪念品、如展览馆一般。
聂老师傅负手站在屋子里，盯着墙壁发呆。
那一面墙上，居然像贴奖状似的，贴着一幅幅珠宝首饰的宣传海报。
而每一幅海报，除了精美绝伦、曾经热卖一时的珠宝首饰，仅有三个署名分别是：童瑶、聂凡、聂明文。
聂老师傅的名字就叫聂明文。
这会儿四下无人，他盯着海报上署名的位置，仿佛是一生的荣耀。连老迈驼背的身躯，也在此时站的笔挺端正。
“爸，您该休息了。”聂凡轻轻敲门后进来，手里端着聂老师傅最爱的银耳莲子汤。
“儿子你说，llsg公司的设计部总监念芙蓉，她能有这个水平吗？”聂明文目光依旧停留在墙壁海报上，嘴里却问道。
聂凡一愣，知道父亲是在拿念芙蓉的设计水平和童瑶做比较。
可其实这又有什么好比的？
童瑶的水平，早已经不是念芙蓉可以媲美的了。甚至聂凡还觉得，那位名声在外、却多年不曾执笔的念东升大师，如今的水准都未必能高过童瑶。
他心中暗叹，好手艺人不能匹配好设计师，也是一种职业生涯的遗憾。
“爸，要不您再考虑一下，我就不去llsg那边……”
“放屁！”聂老师傅怒道：“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童瑶这样欺负我们父子，凭什么再给她卖命？事情过了这么久，她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说，你小子轻易就想原谅，难道是被美色迷了心智么？”
聂凡迅速脸红：“爸……爸，您别胡说……”
“哼！”聂老师傅冷哼一声，正要继续教训儿子，却又听见敲门声。
“抱歉，大门没关，我就自己进来了。”童瑶居然就站在屋外，手里还拿着个礼盒模样的东西。
她冲屋内的父子俩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浑然不像个大公司的总裁，反而更像邻家小妹来串门。
“童大总裁，今天又有什么贵干？”聂老头依旧言语疏远，只是看了她刚才的俏皮模样，终究不好开口直接赶人。
聂凡也是立刻挺胸抬头，紧张又期待的看着童瑶，脸上明显有了一丝喜意。
“聂伯伯，求您一件事？”童瑶乖巧得很，见对方不驱赶自己，扒拉开门缝就进了屋。
“求我？哼！说说看？老头子没本事，有大事可托付不起。”聂老头依旧板着脸。
“小事，很小的事。”童瑶笑嘻嘻道：“今天周末，我不上班，所以不是什么公司总裁。聂伯伯你如果方便，直接喊我名字，或许叫我‘小童’就是了。”
聂老头一愣，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客气。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对方是女人。
聂老头没好气的看了童瑶一眼，终于道：“儿子，家里来了客人，你还不去准备茶水？”